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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作為卡靈,平時制卡就需要動用精神力,所以他在教導柯今如何自然釋放和運用精神力方面,給出了不少實用的建議。 但理論是一回事,真正運用起來又是另一回事。柯今正式制卡時,精神力無法做到均勻綿長的釋放,導致他最多劃上十幾筆就手腳發(fā)麻,氣喘吁吁,而制卡對線條的精準度比續(xù)卡還高,往往他一個恍惚,一整張卡牌就徹底作廢了。 “你不用太著急。”棲安慰道,“反正也不需要一氣呵成,你盡量在狀態(tài)最好的時候畫幾筆,斷斷續(xù)續(xù)也就能制成了。” 雖然會很耗時間,但柯今精神力比較貧弱,目前只能用這種拉長戰(zhàn)線的辦法。好在他雖然底蘊尚淺,耐心卻是足夠的,在棲的指點下,柯今花費了足足兩天的時間,終于把這張簡單的卡牌畫得差不多了——只要畫好最后一筆,就能制成了! “別緊張,就照著你之前的感覺來。”棲鼓勵道。 柯今點點頭,手提晶筆,一邊回憶著要領,一邊穩(wěn)穩(wěn)地在卡牌上劃出最后一筆。 當那道劃痕首尾相連,將卡牌上的花紋連接成一幅完整無缺的圖案時,卡牌立刻開始閃動出紅色的光芒,預示著這張卡牌已經(jīng)制卡成功。 柯今心中一喜,正想抬起筆時,卻發(fā)現(xiàn)晶筆牢牢釘在了卡牌上,任他如何用力,都無法竟它移開。同時晶筆上一直附著的黑色粘液加快了蠕動速度,就像是黑壓壓的蟲潮一般,飛快地順著晶筆向著柯今手上蔓延,很快就布滿了他整只右手,并有順著他的手腕延伸上手臂的趨勢。 柯今內(nèi)心陡然一驚——這、這是怎么回事?! *** 浩瀚宇宙中。 聯(lián)邦星系——第十三星系的最深處。永恒的死寂之地。 巨大的黑洞漂浮在暗夜之中,像一只蟄伏在暗處的獸,不動聲色地吞噬著所有經(jīng)過此處的物質——星塵、熱量、聲音、光線,以及可被感知到的一切能量。 沒有任何人知曉這只“巨獸”的存在,因為沒有任何人能活著目睹到“它”的存在,所以根本不會有任何人能發(fā)現(xiàn)——在黑洞的內(nèi)部,黑暗的最深處,安放著一個狀如棺槨的巨大黑繭。它緩緩地膨脹,又緩緩地收縮,像是一顆緩慢跳動的心臟,又像是某個沉睡的人在平穩(wěn)的呼吸。 倘若有人能看到這枚巨大黑繭的內(nèi)部,會驚愕地發(fā)現(xiàn)里面的確沉睡著一個人——他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渾身**,容貌異常妖魅艷麗,肌膚雪白得近乎透明。他睡得安詳而平靜,數(shù)不清的黑絲從黑繭內(nèi)垂落下來,密密麻麻地纏滿了他的四肢。 突然,纏繞在他小拇指上的一縷黑絲微微抖動起來,淡淡的黑霧在黑繭內(nèi)散逸開來,霧氣繚繞中,那縷黑絲漸漸虛化,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沉睡的人突然皺了皺眉,鴉羽般的黑色睫毛微微顫抖起來,然后……他睜開了眼睛。 “是誰?”“少年”輕聲低語著,冰紫色的眼眸中閃動著慍怒和不快的寒光。 “是誰如此狂妄……竟試圖拔掉我的棋子?” 第67章 交鋒(上) 晶筆陡生異變, 柯今完全猝不及防。棲和歐洛伊看不到晶筆的異常, 但看柯今突然臉色大變,動作也頗為古怪,都立刻猜到肯定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快松手!”棲連忙提醒。 但柯今根本甩不開晶筆, 黏稠的黑液已經(jīng)漫過他的手腕, 一種可怕得幾乎連靈魂都能凍結的冰寒從接觸到粘液的肌膚上傳遞過來,柯今狠狠打了個冷戰(zhàn), 猛地用力一甩,晶筆在卡牌上斜劃出一道凹痕,預示著卡牌制作成功的光芒瞬間消散,表面迅速凝結上一層灰霜。 ——這張卡廢了。 在卡牌廢掉的同時, 蔓延過來的黑液也如潮水般迅速褪去,除了心頭那股繚繞不去的寒涼, 一切又恢復到正常的樣子, 仿佛什么都未發(fā)生。 柯今連忙將仍糊滿黏稠黑液的晶筆甩開, 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正好被棲扶住。 “怎么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棲驚訝地看著柯今——黑發(fā)青年面色蒼白, 嘴唇發(fā)青,像受了極大驚嚇。 “那支筆有問題?”歐洛伊順著柯今的目光, 望向那支躺在案臺上的晶筆。 柯今半晌才平復了情緒,艱難地開口道:“剛才發(fā)生了很怪異的事……” 他把剛才發(fā)生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歐洛伊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棲也是一怔, 但表情隨即變得有些微妙, 目光也閃爍起來。 “你還打算繼續(xù)試試嗎?”棲問。 柯今沉默了片刻,肯定地點點頭。 “當然!” *** 柯今第二輪制卡嘗試又開始了。 之前的事因為發(fā)生得太過突然,柯今才受了不小的驚嚇,這次他有了心理準備,疑惑和求知的心情便占了上風。在制卡的時候,他非常仔細地觀察著晶筆的變化,但一切和第一次都沒什么不同——制卡的過程十分順利,等完成最后一筆時,晶筆上的粘液又會侵蝕上他的手臂,哪怕他想堅持得再久一點,那種凍結靈魂的冰寒帶來的本能畏懼,也會讓柯今不得不自毀卡牌,讓一切又重返原點。 “這很像是在刻意阻撓你復活卡池。”歐洛伊猜測著,下意識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雖然他什么都看不到,“會不會是導致這個卡池作廢的元兇干的?” “也許吧。”柯今無奈地搖搖頭,“但為什么它總能準確地在最后一步把制卡打斷?難道它還一直盯著這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