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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口,李老爺遠遠望著歸無涯住的地方,眼神一寒。 呵,膽敢在這個村里招惹他們李家人的人,通通都得死! ———— 這一日異常平淡的過去大半,歸無涯躲在房間里不出來,明跡看著夕陽漸漸落下,覺得自己的最后的收徒希望也如這夕陽般,即將全部消失不見。 七天即將結束,他也該準備準備,另外挑選合適人選,以及處理一些瑣事了。 明跡回到房間,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塊空白玉簡,貼在額頭,在其中慢慢錄入他所學過的知識,以及修煉途中總結的經驗技巧。 修行多年,他所學過的知識多而雜,不是一時半會能錄得完的,明跡錄入一小部分,再抬頭時,月亮已經悄悄掛上了樹梢。 今夜的月亮彎彎,像女子的柳葉眉。 明跡走到窗邊看那月亮,明月殘缺,他伸手摸向左鎖骨上方,這月亮竟是與他身上的咒印形狀重合了。 月光柔柔撒在身上,明跡無端感到有些心慌。 “嘟嘟嘟——” 房門突然被敲響,明跡張開神識一看,發現歸無涯在外面站著,衣著整齊,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這還是歸無涯第一次主動來找他,明跡驚奇的打開門:“有事?” “嗯。”歸無涯也不看他,眼睛盯著一旁的門框,“今天午夜一過我便離開,還請仙君不要尋找我。” 他先走一步,等這修士離開了,他再返回來,殺了那些看不順眼的人。 “怎么這么著急呀……”明跡總有些擔心這個心腸柔軟、非常容易被欺負的男人,感覺只要一離開他的庇護,這男人就會備受欺凌,又在欺凌中堅強善良為他人而著想。 明跡不由皺起眉,嘮叨道:“你身上錢財夠嗎,要去哪里?去的地方有考慮過嗎,風土人情如何,氣候如何,你又適不適應那里?當初你來這里是那個人趕你來,現在你要走,是已經想清楚不再和那人有關系了嗎?還是忍耐不住了,要去尋找他?” 歸無涯:“……”這修士的話怎么這么多。 歸無涯還從沒有被人這么叮囑過,成為魔尊之前,他要離開哪個地方,哪個地方的人便會額手相慶,恨不得他走得越快越好。成為魔尊后,他要出魔宮,手下也只會諂媚的拍他馬屁,稱贊他走路帶風。 因此,這種臨走前被叮囑的體驗對于他而言十分新鮮。 ……也不讓他討厭。 雖然心里不討厭,但歸無涯還是勾起嘴角嘲諷道:“這就與仙君無關了,我勸仙君還是不要管那么多為好。” 說完,他果斷轉身,回了房間關上門。 明跡皺著眉半晌,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小袋金銀放在歸無涯房門前。 雖然做不成師徒,但他還是希望這樣一個善良的人能過得好一些,至少不因金錢而憂愁。 做完這一切,明跡關上門,如往常一般打坐休息。 時間漸漸過去,月亮升到了最高點。 如水的夜色透過來著的窗戶撒進房間內,正在打坐調息的明跡猛然睜開眼睛。伸手捂住左鎖骨之上。 在那里,掩蓋在衣物之下的印跡開始散發紅光,疼痛以其為中心點,向明跡的四肢百骸流淌。 這股疼痛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與他靈力向沖的痛,那印跡中,有什么和他力量相反的東西。 他才被下了詛咒不到一個月,居然這么快就發作了嗎?這讓他難受的根源是什么,為什么感覺如此熟悉? 明跡深吸一口氣,運起靈力探向那疼痛之源。 詛咒發作時的咒印簡直像一個小型太陽,越靠近越難受。明跡強忍著控制靈力接近,剛一觸上,立即被印跡中的力量彈開。 ……那是那魔尊的魔力。 也是,這既然是魔尊給他下的詛咒,那么帶著魔尊的力量自然也不奇怪。 若只是單純的魔力明跡還能化解,但帶上詛咒,明跡只能用幾乎全部靈力去鎮壓它,讓自己不被它摧毀了經脈。 ……他不能死在這里,他答應過師弟他們的,死之前無論如何也得回去見他們一面。 他得回去。 “咔——” 不遠處的房門被打開,有人走了出來。明跡如今靈力幾乎都用來對付身上詛咒,也不想浪費靈力展開神識,便強忍著疼痛側耳傾聽。 走出房門的那人停下腳步,金塊碰撞聲響起又消失,像是被人拎在了手上。 腳步聲接著再次,越走越遠,大門打開又關上,一切重新歸于平靜。 明跡輕嘆一口氣,無歸拿了錢離開,他也不必再逗留。 飛身出外,明跡一揮手,原本安靜矗立在地上的房子被收回儲物戒內,只留下原本燒得漆黑的房屋。 前腳才離開的歸無涯站在不遠處,他看著明跡面無表情的收回房子,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許不爽。 明跡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溫和,明朗月光下,微微皺著眉,全身上下都是高不可攀,無法接近的氣息。 歸無涯嗤笑一聲,這是不到他的人,便不屑于做表面功夫了嗎? 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明跡,可高不可攀的仙人一眼也沒有看他,直直飛上高空,不見了身影。 歸無涯心里極其不是滋味,他憤憤想到,從來都是別人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這修士居然膽敢讓他目送,真是罪該萬死。等日后他的修為恢復,一定要找上門去,讓這人為今日的無禮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