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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無涯再次沉默下來,漆黑眼底里某種情緒翻涌。 門外又有了聲音:“……少爺,那人說無歸那家伙在睡覺。” “他們、他們是一伙的!” “少爺你被他戴了綠帽子睡不好覺,結果無歸那王八在新歡床上睡得正香呢!” 壯漢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屋內的明跡和歸無涯聽得一清二楚。 歸無涯想知道明跡的反應,又不愿看他的臉,最后把視線停在那修長潔白的脖頸上。 被人這樣憑空污了清白,高高在上的修者理所應當會生氣,不知外面的人能活到幾時。 歸無涯猜的沒錯,明跡確實有些生氣了。 “你明明沒有勾搭有夫之婦,這些人怎么亂說,破壞你名聲?”明跡很氣憤,氣得言辭都變得奇怪起來:“這些人,你看他們一眼他們的夫人,他們就說你心懷歹意,看兩眼,他們就能污蔑你和他夫人有床笫之歡。按他們這個說法,你和我相處了一個晚上,孩子都能有了,真是無稽之談!” 歸無涯喉頭微動,目光從那修長脖頸轉移到精巧下巴上。 孩子?要有孩子,就要先有魚水之歡,要在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脫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外袍,那雙藏滿了春風的眸子會微微泛紅,然后…… ……他在想些什么東西? 歸無涯狠咬一下舌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 門外,說話聲繼續:“少爺,這口氣不能忍啊,殺了他,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厲害,再把他的美人搶過來!” “說的對,給我上!” 砰砰砰的砸門聲響起,明跡微微皺眉,頓時噪音都被隔絕到了外邊。 “不知死活,”歸無涯慢慢道:“只要仙人一個眨眼,他們就會化成泥了吧。” 明跡作為大乘期修士,若是他要出手對付凡人,殺他們只在一念之間,絲毫不留痕跡。 明跡搖搖頭,心思一轉,對歸無涯道:“這伙人欺壓你多時,你想不想親自打回去?” 這話頗有含義,歸無涯頓時瞇起眼睛,舔了舔有些干的唇,啞聲道:“什么意思,讓我把他們都殺了?不會我殺了他們之后,仙君覺得我太殘忍,將我立地正法吧?” 明跡:“……呵呵,不會,有仇報仇,很正常。”他這個心儀徒弟,是不是想象力太豐富了一點,十來個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殺的,他又為什么要因為這個把人立地正法? 得到明跡應允,歸無涯眼睛一亮,微微勾起嘴角。 在假清高滿口仁義道德的修士眼皮子底下殺人,實在是……太刺激了,他喜歡。 這個笑容里滿是邪氣,明跡看著這嘴角,心中有抹似曾相識的感覺一閃而過。 ……奇怪,他怎么感覺有點熟悉? 明跡沒有再細想,他看著歸無涯興奮的眼神,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把木劍拋給他。歸無涯看看手中完全不鋒利的木劍,沒有說話,他越過明跡,徑直打開了門。 突然打開的門讓外面的砸門者控制不住方向的往里倒下,卻不想被一張無形的網擋下,又高高扔了回去,敲門的那幾個人一個個的全都摔倒在了地上。 歸無涯輕松穿過打開的大門,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外面的人看見他,立即認定他們被扔出來是他搞的鬼。 “小兔崽子,今天我們就要你好看!”摔倒在地上的一個壯漢嚷嚷著,從地上站起。 門外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每個人眼里都是不懷好意的光。 歸無涯嗤笑一聲,拿著木劍直接砍了過去。 歸無涯如今受到限制沒有了魔力,身體也不再能迅速恢復傷口,但多年來的技巧和經驗還在,一時之間面對那么多人竟也不落下風。 明跡在后邊看著,頗有些目瞪口呆。 什么,無歸居然這么厲害的嗎?哎呀,那他豈不是隨手一撿,就撿到一個心地善良的武學奇才? 之前烤野兔時,明跡還有幾分擔憂這個男人性子太軟,連兔子都不敢殺,會不會不適合拿劍。如果真是這樣,那么跟著他學習肯定也只能學習毛皮,領悟不到內里。 可沒想到無歸面對那么多人,還沒有半點膽怯,實在是難得。 “啪!” 從外圍丟來的石塊砸到歸無涯背上,歸無涯悶哼一聲,轉身一劍劈在身后人后頸將其擊暈,同時額上也留下了汗。 他如今沒有了魔力護體,體力只是普通人,內里與明跡戰斗時的內傷也還沒好全,要毫發無損的贏得這次勝利,太難了。 有什么人悄然而至,站在歸無涯身后,半摟著他,握住了他的手腕。 淡淡香味似有若無的縈繞在鼻尖,歸無涯渾身一僵,差點就要忘了身在何方。 這是……那修者,抱、抱他做什么! 明跡湊近歸無涯耳朵,小聲道:“我本打算明日再跟你解釋修仙的妙處,但是這次的機會太好了,我來教你一招。” 歸無涯心神蕩漾,這人身量沒他高,這么抱著他,腦袋都要靠在他的肩膀上,說話還得稍稍抬頭。聲音還那么輕那么軟,不像是在教授他如何退敵,反倒像是在……撒嬌。 那握著他手腕的手指是那么白那么細,骨節均勻,手指上沒有練劍人常有的繭,感覺起來很軟。 貼在他后背的前胸,感覺很…… ……不對,都這個時候了,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