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克雷蒂安充當翻譯,眾人跟哈扎比人聊著天,熟悉起來后氣氛就好了很多。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夕陽將遠方的天空映出一片絢爛的橙紅色,黃綠色草地海浪一樣在微風中拂動。 柔和的光線勾勒出草原上動物們的剪影,氣溫漸涼,白天怠惰的大型動物開始了捕獵,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獸類的咆哮。 營地生起了篝火,篝火上架著白天打到的獵物,哈扎比人圍著篝火響起了富有節奏感的歌聲。 欄目組眾人也被邀請圍坐著一旁,膚色、語言完全不同,一群人也有說有笑起來,分享著食物。 沒有白白享用這些土著人的食物,欄目組拿出了不少越野車上的水果罐頭小零食之類的送給了孩子們。 想再贈送一些紙幣,想想這些人幾乎與世隔絕,也沒有用的地方,見他們生火和處理獵物還在用著傳統而繁瑣的方式,就贈送了幾只打火機和瑞士軍刀。 拿到打火機和瑞士軍刀的土著們十分高興,對著眾人越發熱情起來。 克雷蒂安坐在許喬身邊,遞給他一個水壺:“他們的物質發展還停留在原始狀態,不養牲畜也并不種地,隨旱季雨季的變化在草原上遷徙,完全依靠狩獵和采集為生。會有很多時候因為打不到獵物而忍受饑餓,但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很快樂。” 盯著這些唱歌跳舞的哈扎比人臉上的笑容,許喬看的有些出神,半晌才對克雷蒂安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看得出來。” 哈扎比人有著令人嘆為觀止的風俗傳統和生活方式,對于克雷蒂安這樣的民俗學家來說有著很強的吸引力。 忽然一個土著小孩跑過來,對著克雷蒂安說了些什么。 克雷蒂安笑著點頭,拿過自己的班卓琴彈了起來。 夜色漸漸拉下帷幕。夜晚晴朗,天空明澈,可以清晰看見頭頂的星空。干脆明快的琴聲在夜色星光下飄蕩開,一群土著人伴隨著琴聲邊唱邊跳。 看得出克雷蒂安很受這群人的喜愛,不時有哈扎比人過來同他互動。 無邊的曠野上篝火晃動,笑聲和歌聲在草原上回蕩。 克雷蒂安在他們中間又彈又唱,臉龐在柔和的火光下,染上了越發溫柔的色彩。 他彈出的調子簡單而溫暖,沒有華麗的編曲,旋律也并不復雜,但在曠野中的夜色下,卻十分觸動人心。 小文和daniel將鏡頭對準這個法國男人,這一段無疑將會成為第二集紀錄片中的優秀片段。 [真好聽啊……] [我的眼皮已經打架了,可還是強撐著看直播] 現在國內已經是凌晨兩三點了。 徐斯奕嘴唇輕抿盯著屏幕,按了按發酸的眼睛,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回來繼續看。 彈完一首曲子,見許喬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班卓琴上,克雷蒂安問道:“想彈嗎?” 許喬收回目光搖搖頭:“我不會班卓琴。” “我教你。”說著,克雷蒂安將班卓琴放到了許喬手上,他保持著禮貌的風度,虛按在許喬手指上,教他怎么彈。 班卓琴和三弦很像,看許喬很快上手,并且彈得像模像樣,克雷蒂安還有一些驚訝:“喬,你真的很棒。” 許喬垂眸繼續按著弦:“中國有一種叫三弦的樂器和它很像。” 克雷蒂安有些困難地念出“三弦”這兩個字,又咀嚼了幾遍,記下了才抬起頭說:“你一定很擅長這種樂器,希望有這個榮幸可以聽到。” [翻譯菜雞又來了,喬喬說三弦跟班卓琴很像,他說喬喬一定很擅長三弦,想聽] [感謝在線翻譯的小jiejie們,辛苦了愛你們!!] [豈止是擅長!] [許喬彈三弦絕了好嘛,至今忘不了他在國風里彈得那段] 許喬將手里的班卓琴還給他:“如果你來中國,會有很多機會聽到的。” 克雷蒂安接過琴,深邃的眸子凝視著許喬。 他有一張年輕俊秀的東方面孔,東方水墨畫一般勾勒暈染出的眼睛里,映著跳動的篝火。 “我想我會去的。”克雷蒂安低聲說道。 沒有燈的夜晚,伴隨著音樂、星光和篝火,哈扎比族的小孩跑過來邀請許喬,牽著他的手帶到人群間,帶著他跳起了非洲舞。 許喬不想拒絕一個孩子,只是他并不會跳這種非洲舞蹈,在人群的圍繞下難得露出了點窘迫。 還好有舞蹈底子在,很快他就跟上了哈扎比人的步伐。 [又見我喬跳舞,流下感動的淚水] [喬喬跳這種狂野奔放的非洲舞也怪好看的哈哈哈哈哈哈] 克雷蒂安看著許喬從遲滯到越來越流暢的舞蹈步伐,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班卓琴。 溫柔的歌聲傳開,這一次是用法語唱的。 “獻給我們在一起創造的回憶 獻給未來,尤其要獻給當下 獻給這顆古老星球的安康 這是我們很少關心的事 獻給我們 獻給那些希望和幻想 獻給我們未來第一次的相遇 ……” 第79章 物競天擇 在營地內休息了一晚, 到后半夜天還沒亮的時候,許喬跟欄目組就打算離開了。 一行人放輕腳步走到營地外頭的空地上集合, 此時燃盡的篝火堆還時不時炸響爆裂的火星子,昨晚上的歌聲歡笑好像還回蕩在耳邊。 為期十天的求生還要繼續,碰見土著部落只是一個小小插曲。 并不想過多打擾這群哈扎比人,留下了幾張紙幣外加一些物資放在營地前, 眾人就打算離開。 [不打個招呼就走嗎qaq] [好歹跟克雷蒂安道個別啊] 等所有人都上了車,司機們踩下油門。引擎發動聲在夜色下突兀響起,驚醒了不少人。 沒一會兒,營地內哈扎比人紛紛跑了出來。 欄目組見狀對視苦笑一聲, 不想帶給他們太多麻煩所以選擇偷偷離開, 沒想到還是驚動了。 哈扎比族人們只是站在營地前看著,幾個孩子還沒睡醒,揉著眼睛站在大人身邊。 欄目組眾人按下車窗,朝他們揮了揮手, 哈扎比人們也揮起了手。 雖然語言不通, 只相處了一晚上, 但這會兒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舍。 許喬也上了車,一轉頭看到克雷蒂安正看著自己。 他似乎想說些什么,深邃的眼睛染上點沉沉的情緒。 鞏勝有些受不了這莫名傷感的離別氣氛, 告訴翻譯對克雷蒂安說最后一天還會回來, 讓克雷蒂安轉告哈扎比族人們。 這么耽誤一會, 天就已經蒙蒙亮了, 太陽從土丘后頭冉冉升起, 露出半個橙紅的弧度。 翻譯將鞏勝的話告訴了克雷蒂安,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目送許喬等人離開。 等離到土著部落足夠遠的時候,欄目組才將許喬放下來。 求生繼續。 太陽升高了一些,天空還點綴著明亮的星星。 許喬站在一處高地,遠遠看到大草原上散落的成群斑馬和羚羊,還有幾棵金合歡樹孤零零立著,在晨曦的微光中隨風搖晃。 求生的目標還是水源食物和庇護所。 他掃視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群吃著草的角馬身上:“我可以跟在這群角馬身后。” 說著,許喬一邊遠遠跟隨著角馬,一邊注意著身邊的動靜,對鏡頭說道:“角馬對水源很敏感,它們甚至可以感知到五十公里外的雨水,跟著它們,找到水源的概率會大很多。等找到水源后,在水源地附近選擇庇護所,接下來的求生就會簡單許多。” 小文和daniel用鏡頭將這些信息錄制下來。 “最好在天黑前完成這些工作。”許喬快步跟上角馬,微微喘氣道,“在草原上,夜晚是捕食者們出沒的時候。獅子、獵豹等等,沒有麻醉槍這類的防身武器,和它們對上就幾乎只有一個下場。” “所以要避免趕夜路,也千萬不能直接露天睡在草地上。現在天色還早,但要在天黑前找到水和庇護所,時間很緊張。” [哎,好辛苦啊,要是留在哈扎比部落里,十天輕輕松松就過去了] [雖然我很想繼續看到克雷蒂安,但是這樣毫無難度的話叫什么求生啊喂!] 在旱季有一個好處就是草沒有那么茂盛,不會像雨季那樣茂盛的草叢中潛藏著各種捕獵者。 但許喬也不敢放松神經,一直注意著草叢里的動靜。 跟隨在他身側的兩個攝影師全身都有防護,而他除了一把匕首什么防身武器也沒有,不得不小心一些。 遠遠跟著角馬走了片刻,一旁草叢里忽然傳來輕微的摩挲聲,許喬腳步一頓:“聽到了嗎?” [什么什么什么] [對不起我什么都聽不到] 那聲音低微,不注意聽很容易就淹沒在四面八方傳來的獸聲中,但還是被許喬注意到了。 他身體緊繃,手已經摸到了匕首的把手處。 又是低微的一聲,許喬判斷了聲音的位置,看過去,就見荒草掩映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抹黑黃色條紋。 “是蛇。”他瞇了瞇眼。 在荒草晃動時看清了全貌,許喬給出了判斷:“鼓腹咝蝰。非洲最普遍的毒蛇。” 小文和daniel順著他的目光將鏡頭聚焦到草叢中的蝰蛇身上,只見那是一條長達一米的粗壯蝰蛇,似乎是知道許喬發現了它,作出緊密的盤卷姿勢,上身部份呈s形,發出嘶嘶聲。 彈幕瞬間激增。 [彈幕護體啊啊啊啊] [臥槽頭皮發麻,最討厭蛇這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