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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珩說這話時一如既往地清冷平靜,淡淡的語氣仿佛談論天氣般自然。晁汐定定地看著荀珩,他泛著朦朧光華的身影深深印刻在晁汐的瞳孔中,盼了幾千年終于盼來他的相守,萬千感慨盈于胸中,虛幻與真實并存的幸福感覺難以用言語描述。 晁汐動了動唇,做了一回煞風景的人:“我不知引你思凡是對還是錯。”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初八敬八仙,放生祈福。 第38章 “思凡……”荀珩沉吟片刻,垂眸看著晁汐的眼睛說:“我長在逍遙上清境中,超越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司掌天地經緯,潤化萬物,克己奉公,周而復始。逍遙天雖然清凈,卻也有著無邊無際的孤獨寂寥。在一個無聲無色的地方待久了,看什么都覺得新鮮。我入天庭當值,聽小神們議論凡俗欲界的是非善惡,愛恨情仇,才知天外的世界很是繁華精彩。” “但那些精彩我聽過便罷,不足以激起我的任何探究欲,直到遇到你這只小狐貍。”荀珩深邃的眼眸中漾起一片柔情,“我若思凡,那便是因為凡間有你。我心本無魔,你三番四次強行闖入我的世界,把你的名字印我在胸口,從那時起,你便成了我無法舍棄也不愿舍棄的心魔。” 這是晁汐第一次聽荀珩說這么多話,含蓄的表白如清泉甘露潺潺流進晁汐干涸已久的心田,演了幾千年的獨角戲,終于等到他粉墨登場,晁汐竟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喜悅之情。 晁汐抬眸看著荀珩,眼波流轉間濃烈的情意傾瀉而出:“你早已動情,為何一直對我不冷不熱,還好我是一個矢志不渝的人,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不然早就另尋別枝了。” “我對你還不冷不熱嗎?”荀珩難得申辯道:“你被九昧真火燒傷,我用了近萬年的仙修才保住你的仙根不毀。我阻止你下界做冥帝,是怕你沾染冥界污糟的邪氣。冥界之亂,本不在我的管轄范圍,我在大道坐忘期強行聚形下界平息事端,讓你到人間捉拿獄鬼王不是罰你,而是為你以后回天宮述職好交差,我還親自鎮守冥界……” 晁汐伸出手指貼在荀珩唇上:“別說了,荀珩君,你再說下去我會覺得自己虧欠你,那我對你的感情就不純粹了。” 荀珩移開晁汐的手,垂眸頗為憋屈道:“我本不想說,是你冤枉我對你不好。” 一向清冷圣潔的荀珩竟做出一副小媳婦兒受了委屈的表情,晁汐立刻張開雙臂把他緊緊抱住。兩個人緊貼在一起,同時感覺到彼此的心在砰砰跳動。 荀珩輕撫晁汐的后背,在他耳畔輕聲問道:“我隨你走遍三界,我三萬歲時你當如何?” 晁汐將頭枕在荀珩肩窩上,彎眼笑道:“擁明月入懷,定以身相許。” 荀珩又道:“男仙生子比女仙痛苦萬倍。” 晁汐道:“你會為我分擔痛苦吧?” 荀珩點頭:“會。” “那便無憂。”晁汐輕松道:“等你過完三萬歲壽誕,我們就閉門造娃,生一百個,以后天宮里到處都是我們的孩兒,哈哈哈哈。” 荀珩也笑了:“你不怕孩兒多了吵鬧嗎?” “那叫熱鬧。”晁汐更正道:“我一直喜歡熱鬧啊,倒是你,孩兒太吵你會不會覺得煩?” 荀珩說:“你喜歡,我便喜歡。不過孩兒多了難照顧,我就兩只手,抱得了這個抱不了那個。” 晁汐道:“你可以去千手觀音那里取取經嘛。” “……”千手觀音渡災解厄,但并不管育兒的事好嗎。 “日后生了再說。” 晁汐又被荀珩的一句“日后”逗笑了:“好,日后再說!” 和荀珩的關系明朗后,晁汐心情甚好,看這荒山野嶺也覺風景獨秀。江池進那破屋子半天沒出來,不知道在和他的同黨商量什么詭秘大事。 晁汐牽起荀珩的手說:“我們過去看看,別讓那小子跑了。” 兩人慢慢走近古井旁破敗民居,還沒踏進院子,就聽到“嘭——”地一聲巨響,朽壞的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摧毀,一高一矮兩個人影被巨力震飛出來。 江池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吐出一口唾沫,雙眼殺氣騰騰地盯著前方。 這是什么情況?內部起哄了? 晁汐又看向另外一個被震飛出來的人。 那人身材矮小似孩童,但長相卻是中年模樣,一身粗布灰衫,黑腰帶上別著攝魂鈴,腳穿著破草鞋,不停敲打著手上提著的小陰鑼。 跑江湖的不管是道士、法師或者術士,都有自己的職業法器,攝魂鈴和小陰鑼是趕尸人的法器。所謂陰鑼敲響,生靈回避,攝魂趕尸,慰藉亡靈。在荒山野嶺遇到趕尸人并不稀奇,奇的是他和江池好像并不認識,兩人各做各的法,對著民居小院內一頓迅猛cao作。 江池沒有開口請晁汐沒有幫忙,晁汐便站在一旁觀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比較忙,沒多殺時間碼字,少更一點點。 第39章 陰陽圈里有多種流派,各有各的玄機妙法,如果沒有商量自行其法,很可能正正得負。這不,趕尸人敲完陰鑼,甩出一根捆尸繩就被江池祭出的匕首給斬斷了。 “我日你仙人,小娃兒滾一邊去,莫給老子搗亂!”趕尸人怒吼道。 江池咬牙:“注意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