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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兒,看起來斯斯文文,脾氣倒挺大。”一道陰柔的聲音從霧中傳來。 朝初陽啐道:“打墻堵我的道,我還要對你客氣不成?” “小哥兒,你道行尚淺,別動刀傷了和氣。” 朝初陽拋出手中最后一沓紙錢,說:“買路錢我已經給過了,按規矩你們該讓路吧?” “嘻嘻,小哥兒身上有血蓮印記,卻沒有合歡痕跡,你知道血蓮不解的后果嗎?” 朝初陽撇嘴道:“管你屁事,鬼現在也愛管閑事了么?” 霧中另一道聲音說:“你跟他廢什么話,看上了直接干。” 朝初陽聽這兩個聲音都像男的,尼瑪,自己被男鬼看上了? 朝初陽夾緊屁股,咬破中指,在胸前畫了一道護身符。 這時,晁汐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晁汐邊走邊解開衣扣,露出胸前一瓣蓮花:“我哥沒這方面的經驗,不懂配合,我身上也有血蓮印記,不如和我試試?” 朝初陽差點驚掉下巴,小夕什么時候也被紅蓮標記了? 晁汐說完話,四周陷入沉寂,那兩只鬼靜靜地看著晁汐,好像在探究什么。 半響后,陰柔男鬼說:“嘖嘖,我們竟然遇到四柱純陽體了。” 另外一只鬼說:“胸前蓮花是假,眼中桃花倒是真絕色。” 晁汐聞言微微一笑,輕啟唇瓣,聲音柔中帶媚,十分撩人:“純陽身體令我煩惱,陽氣泄之不盡,純陽與至陰正好互補,二位若有興趣,不妨和我娛樂娛樂,如何?” “小夕,你在胡說什么?!”朝初陽大聲道,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竟然說出這種混話。 晁汐沒有理會朝初陽,直直朝兩鬼走過去。兩鬼被他身上的陽氣逼得后退了好幾步。 晁汐輕笑出聲:“怎么,二位嫌棄我嗎?” 陰柔男鬼翹著蘭花指,拉著袖口擋住半邊臉說:“你……你退后,陽氣太盛,會灼傷我們。” “哦,原來是兩只膽小鬼,有色心沒色膽,會點障眼法,躲在這窮鄉僻壤茍存于世,有意思嗎?” “一個半吊子陰陽師也敢教訓我們。”其中一鬼不甘受辱,催動聚陰術,將墳地中的陰氣吸納過來。剎那間,狂風呼嘯,飛沙走石,濃霧被強風吹散,朝初陽瞇起眼睛,這才看清兩只鬼的模樣。 他倆一胖一瘦,相貌和常人相同,若不是臉色枯黃,眼無瞳仁,真看不出他倆是鬼。 陰氣吸得越多,胖鬼的肚皮越圓,像個皮球一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朝初陽好想用針戳一下,看他會不會漏氣。 胖鬼吸夠了陰氣,肚子大得像足月的孕婦,咧嘴道:“美人兒,這下我不怕你的陽氣了,來,陪大爺玩玩。” 晁汐眼中泛起醉人的笑意,如三月桃花,繽紛絢爛,朝他勾手指:“你過來。” “嘿嘿,要得。”胖鬼用手兜著自己的皮球肚,一搖一擺地向晁汐走去。 胖鬼的陰氣與晁汐的陽氣碰撞在一起,摩擦出一道刺目的紅光,胖鬼陰氣消耗很大,肚皮一點點變小。 美人近在咫尺,胖鬼咬緊牙關突破這道壁壘,忽聽得“噗嗤”一聲,胖鬼的肚皮被晁汐手中的迷你金剛杵戳了一個洞。 朝初陽在一旁哈哈大笑,連聲叫好。 瘦鬼也哼笑起來:“胖子,我就說長得越美的人,心越毒吧。” “嚯嚯,幸虧我早有防范。”胖鬼的聲音明顯從另外一個地方傳來。 朝初陽心中一凜,笑不出來了,趕緊看向晁汐那邊。 晁汐面前栽倒著一副無骨人皮,皮膚正迅速變黑衰敗,最后化成一灘烏黑的血水。 朝初陽快步走到晁汐身邊,與他背對背站著,將五帝法劍置于胸前,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難聞的血腥味,胖鬼從瘦鬼身后飄出來,這回,他現了原形,青面獠牙,斗大的眼睛里閃動著猩紅的血光。 他桀桀笑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我不僅要你的身體還要你的命!” 話音落下,胖鬼的雙肩生出兩只黑氣騰騰的鐵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晁汐襲來,晁汐一把推開朝初陽,用金剛杵抵擋鐵爪的攻擊。 迷你金剛杵只有巴掌大小,鐵爪卻斗大如碗,近身以后,更是尺寸暴漲,變為傘狀,其中布滿鋒利尖刺,看架勢是要把晁汐包在里面。 另一只瘦鬼也耐不住寂寞,用起尸術將墳地里的尸體全部拉了出來,十幾具腐爛僵硬的尸體慢慢沖晁汐圍攏過來。 晁汐臨危不亂,腳下四縱五橫,以九宮步躲過了鐵爪包圍,同時手上快速結印,掐出幽冥訣。 凡間的陰陽師都會掐訣,比較常見是三清訣和北帝訣,主要是啟請召喚神靈,或者布上神靈之氣,克制作祟的鬼怪。 幽冥訣是冥帝專用,訣起的那一刻,天地變色,地動山搖,一道厚重的陰門從晁汐背后破土而出,門內黑霧翻涌,帶出一股來自冥界的冰冷肅殺之氣,數道鐵鏈從里面飛射而出,將兩鬼牢牢鎖住。 “你怎么會幽冥……”兩鬼和那些尸體被鐵鏈裹成粽子,縮成一團,聲音因為害怕而變得含混不清。 “收!”晁汐一聲令下,鐵鏈滾動,將瘋狂掙扎的惡鬼拖入陰門內。 陰門關閉,原地下沉,消失。晁汐淡定地拍掉身上的碎葉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