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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那會兒也心疼你,可是沒有辦法,皇權不穩,你我都有性命之憂。”賀玨起身,與靳久夜坐到一邊,他摩挲著男人手上的老繭,“你陪著朕,跨過刀山火海,走過艱難險阻,如今也該同朕看一看這大好河山了。” “朕的影衛大人。” “朕的皇后殿下。” 靳久夜一聲一聲應著,賀玨的聲音繾綣纏綿,一點一點,只想將這個男人揉進心里,他們在落日的余暉下親吻,相擁。 好像一切美好,都已經在身后,觸手可及。 …… 夜幕降臨,周遭似乎只能聽到海水聲,還有海風呼嘯而過。 在沒有人察覺的時候,一個個黑色人影,分別從各處爬上了這座大船。 “老大,早就打聽過了,這艘游船是幾個富家公子承包的。今日出游也是為了玩耍,上面沒有水兵,銀財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那老大低沉的聲音嗯了一下,“那就好,這次被官軍打得落花流水,實在缺少補給,不能再錯過這條肥魚了。” “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小嘍啰聲音里帶著興奮,正與各個弟兄摩拳擦掌。 “那些富家公子個個都是慫包,遇到咱們連大聲叫喊都不敢,只曉得跪地求饒,這次咱們算是出其不意,賺大發了。” 這話說出來,自然有好幾個人附和,他們頭子揮揮手,示意手下人都輕聲些。 “盡量別惹怒了官軍,如今咱們損失了人手,若因這條游船被官軍記恨在心,非要將咱們一網打盡,恐怕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海寇頭子多少有些算計,盡管長得五大三粗,心思卻是細膩的。 “用些迷煙,將他們迷暈了,錢財帶走了便是。若殺了人,驚動了官軍,今年可就不好過了。” “殺個把人,應當不要緊的吧?” 那海寇頭子從未有現在這么委屈的時候,連一個人都不殺,自然不肯如此畏縮,便道:“適可而止,莫要弄出大動靜,主要是錢財,帶走了了事。日后有的是機會同他們算總賬,何必急于這一時?給弟兄們都傳令下去,聽明白了嗎?” “是。”這群趁著夜色打劫的海寇們,一個個悄無聲息地接近了船上的客房。 “主子,外頭……外頭有動靜……”靳久夜的聲音在夜色下斷斷續續響起。 賀玨抓住靳久夜的臂膀,道:“這時候,你還有心思分神想其他的,看來是朕不夠賣力了。” 兩三個海寇近了一間客房,有人耳尖聽到里面傳來聲響,“老大,這屋里的人還沒睡。” “趕緊用迷煙迷暈了。”海寇頭子毫不在意地吩咐。 那人走近些,突然露出一點意味深長的笑容,“老大,是在做那等事,聽這聲,也太銷魂了吧?” 海寇頭子凝神聽了片刻,隨后給那人兜頭一巴掌,“趕緊辦事,別驚動了他們。” “聽得人火氣大。”那人從懷里掏出迷煙,正想點燃又閃過一個壞主意,“老大,你說了殺一兩個不要緊,兄弟們也許久沒爽快了,不如趁機……” 海寇頭子本不想多事,可看幾個人都躍躍欲試,他便默認點了頭。 緊接著,那人就一腳踹開了房門—— 賀玨伸手扯過一件衣衫,幾乎在海寇頭子眨眼間就蓋到了兩人身上,但比他更快的是靳久夜。 男人面無表情地從床上下來,身上已套好一件黑色外衣,鷹紋短刀持在手中,猶如一尊殺神,一步一步地向海寇們走過去。 “是兩個男的!”那人還沒來得及說出更多的信息,一道寒光閃過,脖頸被利刃劃過,滋滋噴出了血柱,隨即戛然倒地。靳久夜將他一腳踢出了屋門,尸體撞到海寇頭子面前。 海寇頭子驚詫出聲,“你!” 他驚懼之余,率先意識到對方的勢力,下意識往后退,但已經晚了。他的腳尚未挪動,靳久夜已到他身前。 他只比他的弟兄好一點,看到了一只黑色的飛鷹,隨后喉嚨被割破,再也發不出聲音。 其余幾人也不過是一招之內解決,賀玨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門口持刀的靳久夜,嘴角掛著微笑。 “夜哥兒,快點兒,朕忍不了。” 靳久夜側目回看了一眼,輕微點了一下頭,“是,主子。” 其余海寇被這邊的動靜引過來,見弟兄們都被殺害,有的還在地上掙扎,尚未落下最后一口氣,便想上前營救。 但這簡直是將自己的頭顱親手送到殺神手下,不消幾個刀起刀落,屋外橫尸遍野。 靳久夜回屋,關上門,將一切都隔絕到了外面,只有一陣一陣的血腥味飄過。 他用黑色外衣擦了擦手上的鷹紋短刀,走到床前,賀玨拉住靳久夜,輕輕一帶力,衣衫脫落,男人也倒在了他身上。 “繼續。” “……主子啊~”男人的聲音軟了。 賀玨笑道:“大點聲,叫朕的名字,好不好?” “賀、賀……不行……”靳久夜頓了片刻,完整地說出一句,“屬下不能叫主子的名諱。” “那便叫朕六郎。” 許久后,靳久夜的聲音氣若游絲地響起。 “……六郎。” 天將亮,窗外正好看到魚肚白。沒多久,一輪紅日從海平面緩緩升起。 賀玨把玩著靳久夜汗涔涔的頭發,問:“日出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