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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玨驚奇了,這可是男人第一次違抗他。 只見靳久夜一把將孩子塞到他懷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跳起來,直奔軍賬外,門簾飄動,人已不見了蹤影。 男人的聲音從外頭傳回來,與嬰兒的啼哭交相輝映,“屬下去找乳母。” 賀玨低聲笑了,靜下心來哄著懷里的孩子,他其實也不樂意做這樣瑣碎的事,畢竟是堂堂君王,可能看到靳久夜那番神情,說什么也值了。 乳母來得很快,嬰兒被抱下去,屋里總算清凈了,靳久夜松了一口氣。 賀玨笑著問:“你真怕孩子啊?” 靳久夜搖了搖頭,“屬下不怕孩子。” “那為什么相處了好幾日,見著那孩子還是如臨大敵?”賀玨故意取笑對方。 靳久夜嘆息道:“是那孩子太小了,屬下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一用力都能捏斷他手腳脖頸。” 賀玨輕笑一聲,仔細端詳著男人的臉,“夜哥兒,你有沒有發覺近日變了許多?” 靳久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嗎?” “有的。”賀玨撇開男人的手,“不是臉上,是……” “是什么?”靳久夜不知怎么有些發慌,竟有些不敢去看主子的眼睛。 賀玨察覺到了,心里有所意動,又不敢確認,生怕又是空歡喜一場。 默了一會兒才道:“若朕想讓你養著那孩子,你覺得如何?” “好。”靳久夜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賀玨有些驚詫,“你不是怕那孩子么?” 靳久夜無奈地解釋:“屬下不怕孩子。” 可惜這話賀玨不聽,只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朕?” “沒有。”靳久夜斷然否認。 賀玨又問:“從朕到玉石關之后,你所有事都告訴朕了?” 靳久夜猶疑了,沒有立刻回答,賀玨觀察著對方的神色,突然想起,“你方才讓朕不要查靳家的案子,是不是說了一句話?” “你說要跟朕永遠在一起。”賀玨突然笑了,笑得有些開心。 時隔幾日他才猛然發現一些細節,感覺身邊這人好像不一樣了。 從他去葫蘆谷救人,從他替人擋刀,從靳久夜每每凝視著他腰腹上的傷口開始,好像有什么東西就發生了改變,只是這種變化太輕微,太細致,實在難以捉摸,他甚至到現在也不確定。 靳久夜則被這話問得怔住,“屬、屬下有說過嗎?” “看看,撒謊耳朵都紅了。”賀玨道。 靳久夜一聽連忙去摸自己的耳朵,卻見主子笑得更開心了。 “主子別捉弄屬下了。”靳久夜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捉弄壞了,主子真是越來越過分。 “你耳朵沒紅,你慌什么?”賀玨故意湊近了問。 靳久夜退了一步,被賀玨攔住了腰,“不許動。” “主子?” 兩具身體抵在一處,賀玨含住靳久夜的雙唇,啃了大半晌,氣喘道:“夜哥兒,你要不要再去問問瘋醫,看這傷勢要養到什么時候?” “唔?” “朕想讓你生孩子了。” 屋內沉默,又過了好久,靳久夜道:“主子恕罪,屬下真沒法生孩子。” “朕說你能,你就能。”賀玨的聲音壓抑而低沉。 “好吧。”靳久夜認了,“屬下能。” 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他不光是小仙子,還會生孩子。 三月里最后一場倒春寒過去,玉石關也逐漸暖和起來,靳久夜已經開始拿著刀劍練武。北齊的新任儲君也來到玉石關,郎昀三十歲上下,生得俊美又陰郁,隨身帶了五百人的親衛隊。 齊樂之作陪,賀玨設宴款待,兩國首腦在席間相談甚歡,一如鄰家兄弟一般。 “怎么沒見貴國那位傳奇人物?”郎昀好奇道。 賀玨挑眉,“南唐傳奇人物不勝枚舉,不知太子殿下問的是何人?” “自然是尊貴的貴妃殿下,玄衣司的影衛大人。”郎昀微笑道。 “哦?不知賤內如何入得太子殿下的眼?”賀玨不動聲色地捏緊酒杯,齊樂之也看向了郎昀。 郎昀對此視而不見,只笑道:“影衛大人三進三出明王壇,帶走了小齊大人不說,還將孤那可憐的弟媳和未出生的侄兒也帶走了,怎能不教人佩服?” “他身子不適,不便見客。”賀玨婉拒。 郎昀似笑非笑,“是嗎?”語氣里滿滿的不相信。 就在這時候,高山鷹急匆匆進門,“陛下!” 身著盔甲的高大男人帶刀闖了宴會,嚇得郎昀帶來的那幾個舞女驚叫連連。 賀玨預感不妙,“何事?” 高山鷹抱拳行禮,在眾人皆在地場合中,略有些為難地開口:“是影衛大人……” “靳久夜如何?”賀玨立時想到郎昀方才的言語,莫不是趁機去偷襲了靳久夜,畢竟他闖了明王壇,讓北齊好一陣難堪。 而明王壇又是郎昀的地盤,對方搭上了不少得力手下,正因此事牽扯出日月神殿的丑陋面目,加劇了北齊的王權爭斗,差點兒讓郎昀一敗涂地。這人素來記恨心重,想私底下對付靳久夜也不是不可能。 高山鷹面對賀玨的質問感覺很難回答,可想起影衛大人的吩咐,他只好一字一句原封不動道:“影衛大人說他孕吐難受,要陛下去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