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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影衛替身為后在線閱讀 - 第124頁

第124頁

    裴戎當即遞出了將令腰牌,高山鷹仔細檢查后還給了對方,“請裴將軍隨我來。”

    裴戎被高山鷹領著,獨自騎馬離開隊伍,來到了護衛賀玨的陣前。高山鷹叫停,翻身下馬,裴戎亦下馬,兩人徒步穿過層層包圍的京畿衛。

    在賀玨面前一丈遠,裴戎撲通一聲,跪地行禮,“臣拜見陛下!”

    他行了個叩首大禮,再抬起頭來,臉上竟有兩行淚水。

    賀玨驚道:“玉石關難道又丟了?”

    裴戎搖了搖頭,“不是,臣只是數年未曾見到陛下,一時有些激動罷了。”

    賀玨連忙叫起,高山鷹也去扶,裴戎拭去眼角的淚,感慨道:“陛下,邊關兒郎背井離鄉許多年,甚至有些人再回家時,已是一副枯骨。臣,上次見到陛下,還是三年前隨馬將軍回京述職,那會兒只遠遠瞧著陛下……“

    說到這,裴戎笑了笑,露出兩排憨厚的大白牙,“陛下似乎從未變過,也不知如今西京是何模樣,臣那兒子還否記得臣的樣子。”

    賀玨聽到這些話,心里感到一陣沉痛,“朕代南唐百姓,謝諸位邊關將士。”

    裴戎連忙道:“這是臣等分內之事。”

    賀玨下了馬,走近裴戎,離得近些才瞧見這位年輕將軍的皮膚被風沙吹得粗糙,有些地方還皸裂起皮。

    他感慨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只觸及到厚重的鎧甲,忽然又想起這人的身份來,“馬先守是你什么人,舅父么?”

    裴戎點頭,“是,是臣的舅父,陛下竟還記得?”

    “馬將軍為國捐軀,朕與南唐百姓皆會銘記于心。”賀玨道,“如今玉石關主將乃何人?情況如何?”

    “是臣兄長,裴行歌。”裴戎答道,“自去年臘月狼煙騎戰敗,便再也沒有來sao擾過,如今關內尚算安定,但陛下也知道,齊帥失蹤已有一個多月,如今影衛大人失去聯系亦半月有余。”

    “半月有余?”賀玨算了算時間,“是上次奏報說尋到齊樂之線索后,便再也沒有回來?”

    “是的。”裴戎點頭,說起那日的情形,“影衛大人得了線索,只帶了幾個暗侍衛出去,士兵則一個都沒有帶,臣等曾苦心勸過,但影衛大人不聽,兄長甚至誤會影衛大人冥頑不靈一意孤行。”

    “他素來是這樣一意孤行的。”賀玨神色不明,說不清什么情緒。

    裴戎頓了頓,又繼續道:“后來影衛大人身邊有個姓林的暗侍衛,私底下告知兄長與我,說是此去風險極大,很有可能回不來。玄衣司上下皆可為影衛大人驅使,為陛下刀山火海豁出性命亦在所不惜,但玉石關將士卻不能,須得留著性命抵御外敵。臣等這才明白影衛大人的用心,他是擔心狼煙騎趁虛而入,若敵人設計調虎離山的陷阱,那么辛苦打回來的玉石關恐怕又要丟了。”

    “所以他孤身涉險?”賀玨語氣突然有點冷。

    裴戎辨不清賀玨的心思,一時噤聲。

    賀玨嘆了口氣,心知靳久夜便是這樣的人,他慣于將自己逼入絕境,又從絕境中浴血殺出。他總是默默承擔,卻從不會表達,他的沉默往往猶如千萬斤之重。

    “罷了,先去玉石關。”賀玨與迎接的裴戎匯合之后,原本對關內的擔憂也消減了許多,遂下令眾人全速前進,直奔玉石關。

    玉石關守將裴行歌率一干將領在城門外列隊迎接,其中也有跟隨靳久夜過來的兩名武將,見到賀玨親臨更是涕泗橫流,差點兒趴地上抱著賀玨的大腿痛哭。

    他們雖不是專門來保護靳久夜的,可到底是跟隨對方而來,如今將宮中專房之寵的影衛大人弄丟了,害得陛下親自來尋,一時覺得腦袋上懸著一把刀后頸發涼,一時又覺得無頭蒼蠅有了方向,心里也跟著吃了顆定心丸。只要有陛下在,天大的事也能穩得住,若陛下都穩不住了,那南唐還有什么希望?他們也干脆一同陪葬得了。

    “陛下,玉石關如今最難的,不是虎視眈眈的北齊狼煙騎,至少近兩月已許久沒有看見他們的蹤跡,說明他們也需要休養生息。”裴行歌向賀玨說道。

    賀玨問:“什么時候沒蹤跡的?”

    裴行歌想了想,然后答:“約莫就是臘月里,齊帥帶臣等打回玉石關,那幾日他們退走時,放出去的斥候兵還能帶回一些消息,后來就再沒有人看見過了。”

    賀玨嗯了一聲,裴行歌又繼續:“依臣看來,如今最緊要的,還是要將兩位大人找到,陛下親臨邊關,想來也是這個緣故。”

    那日他寫奏報的時候,手都是抖的,字跡寫出來連他自己都無法看,可當時已經窮盡所能,連著十余日派出去的斥候兵都找不到影衛大人的下落,他們不敢深入北齊境內,只能擔著犯君怒的風險往西京報。

    “你方才說,齊樂之是突然失蹤,就在玉石關失蹤的么?”賀玨回憶起裴行歌稟告的細枝末節,忽然問道。

    裴行歌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那靳久夜是自己出去,然后再也沒聯系上,對么?”

    “是的。”裴行歌不明白賀玨到底要確定什么,但也據實回答。

    “其實你報靳久夜失蹤,是因為他一直未曾回來,而并非有其他的線索加以佐證。”

    裴行歌一聽賀玨這樣說,當即冷汗下來,連忙解釋:“陛下,當時的情形臣不得不謹慎,并非有意虛假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