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獲滿滿地往回走，剛出了御膳房大門，正要翻墻上房，不遠處宮道上一行帶刀羽林衛狂追而來，“什么人，站住！”

    與此同時，屋頂上現出一道人影，賀玨定睛一看，正是林持！

    “陛下，影衛大人！”林持看清偷膳賊的面目，驚得從屋頂上摔了下來，落地連忙穩住身形行禮。

    賀玨尷尬地想捂臉，出師不利啊！

    林持自然想到了陛下的心思，連忙趁遠處那隊羽林衛未到之際，將人揮退下去。

    回過頭來，再看陛下捧著那盆鹵豬蹄不放手，不免勸道：“這過夜的食物味道不好，而且晚上吃得太油膩，不易消化。”

    賀玨瞪了他一眼，“朕要你說？”

    林持尷尬地摸摸鼻頭，“那臣退下了。”

    “等等！”賀玨叫住他，“你怎么發現朕的？”

    林持看了看靳久夜手上的火折子，“御膳房到處都是黑的，突然亮光，老遠都能瞧見了。”

    賀玨一聽，臉更黑了，“滾吧，今夜之事不許往外說半個字。”

    “臣明白。”林持趕緊告退。

    賀玨湊到靳久夜跟前，討好地認錯，“朕著實沒經驗。”

    靳久夜淡淡道：“無妨，碰見了林持，他不也沒說什么。”

    所以靳久夜當時也沒糾正賀玨。

    賀玨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兩人索性不回永壽宮，就翻上御膳房的屋頂，在月光如水的照耀下，肩并肩坐著。

    一起啃豬蹄。

    第34章 貴妃靳久夜。

    飽餐了一頓之后, 賀玨打了個嗝，看著靳久夜傻乎乎地笑。

    兩人的吃相狂野，靳久夜嘴角一圈油油的, 賀玨從懷里掏出一張干凈帕子, 遞過去幫靳久夜擦。

    “呃……好像撐著了。”賀玨又打了個嗝, 靳久夜嫌棄他動作太輕柔, 直接拿過帕子胡亂幾下就擦干凈嘴, “屬下也撐著了。”

    “睡不著怎么辦？”賀玨問。

    靳久夜望著夜色, 遠處的宮殿影影綽綽，“要不然去演武場打一架？”

    賀玨忍不住輕笑, 伸手揉了揉靳久夜的頭發，“你昨晚都沒睡，回去睡吧，別再看那種書了。”

    “嗯。”靳久夜任由賀玨的動作, 還為了讓人順手, 將腦袋微微朝賀玨偏低了些。

    那樣子乖巧得，如同一只被撫摸的大型犬。

    賀玨的眼里一直帶著笑意, 胸腔里也被滿滿的幸福感充斥著，他看了靳久夜的側臉一會兒，然后問：“今兒晚上嚇到了沒？”

    靳久夜偏頭看他，“沒有。”

    賀玨道：“這么淡定？”

    靳久夜道：“主子不會傷害我。”

    賀玨輕笑, 伸手覆蓋在靳久夜的手背上, 然后緩緩握住, 沒再說話。

    這個男人啊，在有些事情上不開竅, 可又在別的事情上敏感得很。

    兩人在屋頂上，在月光下, 坐了許久，久到賀玨以為這樣就是天長地久。

    最終靳久夜還是開口：“主子，我以后還要出宮么？”

    賀玨摩、挲著靳久夜的手指，手上的厚繭時刻在提醒他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他殺伐果斷又冷酷無情，從來都不是一個困在后宮里的金絲雀。

    賀玨想了一會兒，反問：“你覺得呢？”

    靳久夜沉默半晌，說：“主子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賀玨靜靜地看著靳久夜，他的眼神，他的聲音，他的語氣，都是那么真摯。

    他真的義無反顧地信任著自己。

    “那朕想讓你親親朕。”賀玨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伸舌頭那種，特別兇的那種，想弄死朕的那種。”

    說著說著，賀玨就笑了。

    靳久夜神色木了片刻，“主子，你過來一點。”

    賀玨聽話地靠過去些，靳久夜就微微揚起頭，將嘴唇湊上去，在賀玨的唇上輕輕一點，又很快撤開，坐回原位。

    賀玨嘴角抿著笑意，看著靳久夜，“沒有伸舌頭，不算。”

    靳久夜有些為難，躊躇著。

    賀玨便罷了，摟過男人的肩膀，“夜哥兒，朕要跟你一起過一輩子。”

    靳久夜沒說話。

    賀玨摟得更用力些，低聲在他耳邊問，“聽清楚了嗎？”

    靳久夜點頭，“聽清楚了。”

    “那你有什么想說的沒？”賀玨在他耳郭上親了一下，靳久夜敏感地顫了顫，“以前不也是一輩子么。”

    “不，朕那時候想的，跟現在想的不一樣。”賀玨一點一點告訴靳久夜，“那時候朕沒想親你，沒想睡你，沒想為了你不要別人在身旁，而現在，朕只想跟你一個人在一起。”

    “哦。”靳久夜依舊寡言。

    賀玨嘆了一口氣，男人沒有反感與反抗便是他最大的驚喜，其他的也許這輩子都不敢奢求。

    “朕會對你好的，沒有誰會比朕對你更好。”賀玨鄭重地承諾。

    “一直都是的。”靳久夜道，“一直都是這樣的，主子。”

    賀玨聽到這樣的話，直把人摟得更緊，心口顫顫地疼。

    他的影衛大人啊。

    第二天一早，賀玨就將敬事房的孫吉祥和內務府總管李慶余兩人叫到了勤政殿，特意交代以后不許再拿后宮規矩打擾靳久夜。

    張福又去找了一副新的佛珠手串給賀玨，賀玨戴在手上，脾氣也溫和了許多，只將人訓斥了一番，沒有什么大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