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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天空微仰起頭,伸手去接天上徐徐飄落的雪花,溫軟的身子綿綿地倚在顧九寒的懷里,豐潤柔軟的唇紅得醉人。 “是雪呢。”姜折微這樣說著,俯身去探從靈禽雙翼間輕掠而過的云,晶瑩剔透的六瓣雪花落在少年纖白指尖上,竟分不清是膚色還是雪色更白,在日光的照耀下,連少年白膩的指尖都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顧九寒的手掌撫在姜折微腰間,即使隔著一層衣料,依舊能清晰感覺到掌中肌膚、那令人徒生干渴的嫩滑柔軟。 “……我們快到了,尊上。” 他微斂眉目,放在姜折微腰間的五指緩緩地收緊了幾分。 雪白靈禽沖破層層云海,在一座巍巍雪山的高峰上盤旋斂翅。颯沓輕捷地,它長長的修尾在淺淡得近乎白色的天空上劃過一個輕巧的弧度,隨即便悄無聲息地沒入了那片廣袤空靈的白,像是一片雪花落入云層。 姜折微只聽見耳邊傳來極輕微的仿佛泡泡破裂般的“啵”一聲輕響,眼前的景色便驟然變幻。 高大巍峨的雪峰與白藍色的天空盡皆消失不見,眼前豁然開朗般,顯出連綿起伏的矮坡與蔥蔥郁郁的叢林,一泓清淺的溪水泠泠自山林間淌過,清澈得能看清溪流中自在擺尾的小魚。 那靈禽載著他們自高空之上掠過,在這個奇妙的天地里連風也變得柔軟,天空的碧色像是一塊無形無質的澄澈翡翠,深深吸一口氣,便連肺腔里也溢滿了草木自然的清香。 “尊上喜歡住在什么地方?是草原或者溪邊?” 顧九寒這樣問著,隨手一指林中小溪,原本輕靈流淌著的溪水便忽地一頓,仿佛被什么遏止住了去勢般,飛快在一處空地上積聚出了一汪碧色的深潭。 姜折微并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遙遙地望了一眼下方的潭水:“這潭水的顏色就像是無涯君的眼眸一樣好看。” 顧九寒淡淡的雙眉微擰,聲線清冷:“在下的眼眸并非碧色。” “我知道呀。”姜折微嘻嘻笑著回轉身,柔軟手臂抱住了顧九寒的背,俯身在他耳邊細細地道:“……我說的是在我吻你的時候。” 他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吻上了顧九寒的唇。 顧九寒的眼瞳稍稍縮緊,煙灰色的深處隱隱燃起了一點艷烈的碧色。 趁著靈禽低飛回轉的當口,姜折微稍一用力,就將兩人從靈禽的背脊上雙雙帶了下來,在不到一尺的高度摔落在那泓潭水中,潑濺起近乎透明的水花。 清透的光斜射入碧潭底,姜折微那身單薄的里衣如云般散開,琉璃樣的眸子被潭水映得耀出碧色,濃密烏發在身后招搖飄散如水藻,玉石般的面容上紅唇微彎,妖魅得像是輕靈詭譎的水妖。 顧九寒眸色晦暗,忽地攬住少年的腰肢,在水下不管不顧地吻上他的唇。 在兩人周圍動蕩微涼的碧水分明是冷的,顧九寒在水下吻住他時,姜折微卻仿佛感到自己的唇間吻住的是一點guntang的火星,在腦海里轟然爆裂,將他的全身血液引燃沸騰。 細小的氣泡從兩人相連的唇間升起,姜折微頎長的眼睫禁不住微顫起來,細微電流唰地從他的脊椎飛掠而過,生起一陣夾雜著酥麻的軟疼。 半晌唇分,姜折微細喘著從潭水中浮起,雪琢玉雕般的肌膚上飛起薄紅。 顧九寒沉著眸起身,看見少年一身雪白里衣被水打得濕透,緊緊貼在白皙的肌膚上。他伸手捋過濕漉漉的長發,抬起手時能看見微微泛紅的耳尖,從近乎半透明的輕薄衣料下,能隱約瞥見鎖骨下方精致誘人的輪廓線條。 系統緊張地捏著一副耳機,在姜折微的腦海里說:“要開始了么?要開始了么?我現在再去買點耳塞還來不來得及?!” “不要那么緊張嘛,阿統。”姜折微淡定地攥著一把沾著水的墨發,以指為梳慢條斯理地理順它。 在濃墨烏發間,少年纖細的指尖白得像瓷,用力擰過厚密發絲時,剔透的水珠自蔥般指上滑落,一滴滴墜在潭心里,蕩出一圈圈漸漸擴散開來的漣漪。 “對某些家伙來說,被太過甜美的果實引誘,本身就是一種罪惡和墮落。” 他這樣說著,抬眸望著顧九寒,那濕漉漉的濃黑發絲潑墨流瀉,幾縷黑發纏綿地繞住皓白手腕。滴滴答答地,細小的水珠順著烏墨發梢往下淌落,敲碎了潭心里少年的倒影,只留下一抹蕩漾的、奪目而動人的白。 像一株亭亭的、白透得妖冶的菡萏。 “……尊上。” 顧九寒凝望著他沉默了片刻,忽地指尖輕彈,喚出數只身形朦朧縹緲的玉色蝴蝶。 蝴蝶們蹁躚地在水潭之上盤旋飛舞,蝶翼上灑落淡淡的晶瑩粉末。其中一些粉末落在姜折微的發間耳際,只留下些微涼意,便飛快地消融在了空氣中,仿佛一場細細的落雪,灑在他發梢肩頭。 在盤旋翻飛的蝴蝶們環繞下,姜折微放下手中攥著的滿把長發,輕輕眨了眨眼睫,頎長睫羽上落下的一點晶瑩粉末如星光消散。 沒有半分警惕地,少年半偏過頭,用滿是好奇的目光望向顧九寒: “怎么了?無涯君?” ——就像是聽不見耳邊刺耳而尖銳的系統警報。 “檢測到外來毒素入侵!!!!檢測到外來毒素入侵!!!!” “不好了宿主!這個顧九寒好像是在給你下蠱!!!”系統不可置信地在姜折微的腦海中說:“為什么啊?!宿主現在可還什么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