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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燕璣卻放下了手,一把抓起那份預算報告,朝著徐教頭揮了揮手道:“也就是說,我只要能夠解決錢的問題,女營就可以一樣參加特訓了,是嗎?” 徐教頭:“……” 這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正當燕璣略微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的時候,老校長放下了自己的茶盞,咳嗽一聲,定下了論斷——“燕璣是嗎?” 燕璣敬重地朝著老校長頷首道:“是的。” 老校長睜開眼睛盯著燕璣,鄭重道:“那好,我現(xiàn)在就給你打個保票。你若是能夠在明天早晨太陽升起之前籌措到足夠預算的錢,女營就可以跟新生一起參加特訓。” 燕璣笑了。 然后攥著預算報告一字一句道:“一言為定?” 老校長也笑了。 他彈了彈自己膝蓋上的灰塵,道:“一言為定。” 送走了燕璣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學生以后,徐教頭才對老校長說:“您真的以為他能夠籌措到那么多錢?” 老校長搖了搖頭。 徐教頭繼續(xù)道:“那您還讓他——” 老校長抬起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徐教頭稍安勿躁。 “我不是以為他能夠籌到錢。” “我覺得他一定能夠籌到錢。” 徐教頭感覺自己的腦袋里好像進了一窩馬蜂,頓時卡殼不清醒了,亂糟糟的。 “您在開什么玩笑?” 老校長“哎”了一聲,俯身重新捧起自己的茶盞,品了品里面恰到好處的溫茶,咂了咂嘴皮子,最后給徐教頭來了一句。 “你且看著吧,我懷疑這小子……唔,大有來頭。” 窗外的夜幕降臨,爭鳴湖濕潤的風吹散了一整天的燥熱。 南府的食堂是不對外開放的,這里的菜飯價格為了跟上學生們平時訓練的運動量大都是低廉的。 燕璣坐在長桌的一頭,左手是卿尚德,右手就是一臉“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為什么會坐在這里?”的鄭重。 其余人等呈一字長條排開,面容肅靜,仿佛是正在等待上峰指示的敬業(yè)小弟們。 鄭重何其不自在地動了動,想要從這種令人不自在的氛圍里脫身,結果還沒有離開板凳面兒就被一旁的宋誠按住了肩膀,活生生地給按了回去。 “六兒,六兒你別害羞嘛,你看人家小七不都還在那里坐得好好的嘛。”宋誠一臉憨厚老實的燦爛笑容,“你多學學人家小七嘛。” 鄭重:“……” 學你娘的,水匪!滾! 小七卿尚德正襟危坐就差正襟危坐到燕璣的大腿上去了。 他的身邊是羅敬,羅敬的對面是黑臉的宋誠,而宋誠的身邊就是女營當之無愧的小霸王楊紅纓。 眾人對著桌面上的那一份預算報告,心思各異,最后還是楊紅纓打破了這份微妙的沉默,開口問燕璣到:“為什么阻止我們繼續(xù)抗議?” 燕璣笑了笑,道:“你們往那里一站,除了好看以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楊紅纓皺眉:“那哥你說說,什么才有用?” “錢。” 燕璣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在半空晃了晃,臉上的神情是那么的勝券在握。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眾人異口同聲地一句長嘆——“唉……” 簡直不能夠更垂頭喪氣。 燕璣:“……” 不是!幾個意思啊,這是? “我有錢。”燕璣補充到。 這回連坐在燕璣背后的小方桌上跟葉謀人一塊兒吃飯的薛映河都忍不住搖頭嘆息了,搞得去連葉謀人都想跟他們一塊兒嘆息。 “我真的有錢!”燕璣拍桌了。 作為燕璣頭號小弟的宋誠這個時候連忙出來打圓場道:“是是是,大哥說的對,你有錢,你有錢啊……喝碗水冷靜一下,來。” 葉謀人夾著豆芽的手都顫抖了一下,面部表情極其僵硬。 燕璣“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沒有接宋誠遞過來的水碗,當著所有人的面指天道:“我有錢!我有礦!你們怎么就不信呢?!” 第八章 不愛紅妝(下) “噗——” 葉謀人直接把嘴里剛剛抿進去的熱湯給吐了出來。 薛映河當即手忙腳亂地給葉謀人拍背,不停地問他“沒事吧”“需不需要我?guī)兔Α薄澳氵€好嗎”。 燕璣回頭盯著扶桌埋首的葉謀人,有些不知所措。 葉謀人甫一抬眸就正正地對上了燕璣的視線,他接過薛映河遞過來的手帕就抹了一把嘴角,接著起身走到燕璣的面前,意重萬重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作孽,猶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燕璣目送著葉謀人翩然而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回過頭,就看見羅敬愕然地望著自己。而宋誠緊緊地抓著鄭重的袖口,眼里波光粼粼,感動道:“老大!我知道你在乎我們,這個錢我來想辦法!你不要一個人背負著一切!太沉重了!” 全場淚眼朦朧。 就差肅然起敬了。 食堂里格外的靜謐。 燕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轉而看向卿尚德旁邊的羅敬,試圖用眼神隔空詢問對方,自己年輕的時候到底是造了點什么孽。 羅敬:“……” 您老自己做了點兒什么,自己心里就沒點逼數(sh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