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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尚德曾經無數次地告訴過燕十三,自己在南府的時候只是個不上不下的學生而已,毫無特殊之處。 可是如今燕璣瞧著,滿座的南府學子里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與自家的卿小哥相提并論。 他們能夠這樣張口就來,毫無痕跡地就接過自己的話頭走上臺進行這樣一場新生代表的開學演講嗎? 恐怕沒有幾個人可以。 燕璣就在這樣的感慨之中一直沉浸到了一個人出現在后臺在他們三人的面前。 那個人姓薛,名映河。 他的手里還拿著古銅色的戒鞭,微微皺著眉頭,連眼神都刻板到了極致。 他劈頭蓋臉的第一句話就是指著卿尚德說的——“你,繞湖跑三圈。” 卿尚德愣了一下,盯著對方的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立刻!馬上!現在!” 薛映河的語氣太冷,也太熟悉,熟悉到卿尚德二話沒說就條件反射地動了起來。 燕璣:“……” 怎么是這尊大神? 什么妖風把他給我刮過來了? 鄭重比燕璣的反應更快,在薛映河對卿尚德下達完指令以前,他就竭盡全力地朝著對方擠眉弄眼,試圖跟對方在無言之中達成一定的共識。 然而,很可惜,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因為對方是薛映河。 第三年足以與燕十三比肩的傳奇,武課文課最高成績記錄的保持者,不敗的神話。 同時,他還是學生會風紀委的委員長,鐵面無私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堪稱“犯我學規者,雖有因,誅行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簡直就是學生會清流里的一股泥石流。 只見他把卿尚德的處罰給定好以后,就偏過頭看了看鄭重,緊接著完全令他失望地開口道:“你違反了學規第二十三條,大會當中不得造成混亂。” 薛映河頓了頓,繼續道:“是你自己領罰?還是要我來監刑?” 鄭重的臉都綠了。 明明是同期生,怎么這個薛映河就這么高高在上的樣子?! 鄭重沒有動,他看向燕璣,等著薛映河處罰他。 奈何薛映河將自己手中的戒鞭拗了拗,面無表情地當空揮了兩下,發出破空的鳴響。 他松了松全身上下的骨頭,對鄭重道:“你想要我監刑就直說,同學那么久了,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不過——” 燕璣冷不丁地笑了一聲:“——映河手里的戒鞭,在整個南府里就沒有誰是不能打的。” 鄭重:“……” 同為學生會,相煎何太急? 他在心底默默地吐了一口老血,悲憤欲絕地指著燕璣道:“他明明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薛映河涼涼的視線掃過一旁幸災樂禍的燕璣,左手在戒鞭的尖端上不停地打轉。 “哦?是嗎?” 他收回打量燕璣的視線,對著鄭重無奈道:“那我也拿他沒辦法,打不過,認慫。” 鄭重:“……” 這日子沒法過了! 爭鳴湖畔的夕陽波光粼粼,垂楊柳繞岸,三千少年風流。 一群參差不齊的青少年們跑到最后竟然匯聚成了一整個隊伍,步伐整齊劃一,動作規整鏗鏘。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跟在隊伍后面的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衣,與前面的眾人格格不入。 “啪!” 李青藍頓時感覺到了自己的后背上應聲傳來熱辣的疼痛,他剛想罵街就看到緊緊地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個黑衣煞神滿臉的不耐煩盯著自己,手上的戒鞭閃閃發光。 “看什么?認真跑。”薛映河冷冷地掃了敢怒不敢言的李青藍一眼,動作又慢了兩步往后一撤,作勢就要再抽對方一鞭。 李青藍:“……” 大哥!大哥我錯了! 求生欲使得李青藍的步伐驟然加快,竟然超越了跑在最后面劃水看“風景”的燕璣。 薛映河:“……” 他只看見燕璣察覺到了李青藍的超越,緊接著轉過身十分sao包地朝著他伸出了手,風度翩翩地做出了帝國交際舞的邀請手勢——當然,燕璣做的是男式,暗含的意思應該是他邀請的是一位身嬌體弱的女士。 “燕,十,三!”薛映河手癢地抖了抖戒鞭。 燕璣格外開心的笑了一聲,結果就看見薛映河的臉在自己的面前驟然放大——他加快了動作準備抽燕璣。 燕璣更加開心地笑了一聲,連個招呼都不打,保持著倒退跑的姿勢,就是一個加速。 薛映河撲了空。 他也笑了,給氣的。 燕璣一看到薛映河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脊背當即一寒,轉過身就是往前加速跑,瞬間超過了好幾個人。 連帶著跑在最前頭郁悶的鄭重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側過臉就看見燕璣追了上來。 鄭重:“……” 不,不能讓這個混賬超過我。 他這樣想著腳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在跑過卿尚德身邊的時候,燕璣眼角的余光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發覺這個小子還真是有些底子,竟然跑得穩扎穩打,似乎毫不費力的樣子。 他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神經搭錯了,當即把臉朝著薛映河追過來的方向板了過去,嬉皮笑臉地招手道:“來呀,來呀,你要是追上我就讓你……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