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劫囚
管長寅走到跟前喊了一聲“寧姑娘”而后才道:“這是怎么了?” 寧淑儀和他雖然不熟,但是卻是認得他的,知道他與自家表兄關系不錯,當下便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抬手一指道:“那個登徒子要非禮我!” 管長寅聞言輕咳了兩聲,而后才看付沐勛:“付少爺這是做什么?” 付沐勛是認得他的,但是卻并沒有將他這個翰林放在眼里。 四品官,甪直門看門的都三品,拽什么拽? 當下抬手一指道:“小爺要教訓你身后的那個小賤人,識相的麻溜的讓開!” 管長寅怵眉:“這里可不是石溪侯府,付少爺要撒野也要找對地方才是。” 付沐勛冷笑:“小爺要出氣,誰敢攔我?給我砸,抓住那小賤人給爺拖回去,爺不弄服她就跟她姓!” 話畢,身后的家丁紛涌而上,將大堂里的桌椅板凳一通亂扔亂砸,而后就朝管長寅和寧淑儀抓去。 “混蛋!” 寧淑儀抄起一條板凳就要砸過去,管長寅看的眼皮一跳,趕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別動手!” 開玩笑,這一板凳砸下去,這姑娘就在上京城出名了,以后還要不要見人了? 話畢,轉身對著宋掌柜道:“記清楚了,桌椅板凳,還有其他物件,并著樓里這幾日整頓的損失一并核算清楚了,等會兒送去東宮給太子。” 付沐勛一愣,而后大罵出口:“放你的狗屁,小爺的賬你送去東宮是幾個意思?爺砸你是給你面子!” 管長寅面不改色道:“付公子果真好大的面子,石溪侯府不僅缺教養還缺錢,管某自然是得去找那不缺錢的人討要了。” 付沐勛齜牙,一拳就朝管長寅砸去,寧淑儀大急,管長寅就是一書生,哪里是眼前這混球的對手。想動手手卻被管長寅死死的握住,索性一跺腳,借著管長寅手上的力道,翻身一手按著他的肩膀飛身而起,一腳就踹了出去。 不偏不倚,剛好踢道付沐勛的頭,付沐勛沒有站穩,直接倒了過去。 頭磕在桌子腳上,當場鼻子和嘴里就出了血。 寧淑儀一愣,管長寅眉頭也是一皺,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寧姑娘,你先從后面出去,馬上回府找長寧侯,將此事告訴他,就說付沐勛調戲你,你只被迫反擊。” 寧淑儀愣愣的看著他,管長寅推了她一把道:“怎么發愣了,還不趕緊走?” 寧淑儀這才從他身后悄無聲息的拐去了后門。 大堂里亂作一團,管長寅怵眉道:“宋掌柜,駕車,馬上將人送去合和堂。” “不要動我家少爺,你們打上了我家少爺,石溪侯府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話落音,一道聲音在門口冷冷響起:“爺倒是想看看,石溪侯府要怎么個不放過法?”話畢,孟良辰帶著四個錦衣衛進了門,看著地上蜷縮在一處的付沐勛道:“將這臟東西給爺丟出去!” 話畢,身后的錦衣衛直接沖了上去。 付家的家丁要阻攔,直接被錦衣衛一腳踹開,而后兩人直接抬著付沐勛,從近水樓臺的大門口丟了出去。 付沐勛一聲“小爺要你們好看”還沒有說出口,人就暈了過去。 管長寅伸手捏了捏眉頭,這招以暴制暴雖然有效,但是后患無窮啊! 孟良辰看了大堂里亂七八糟的東西,喝止了正在收拾的幾個小二:“別弄了,去,跑一趟東宮告訴太子,他小舅子砸了我的酒樓,他得賠!” 話畢,這才看了許綸平一眼道:“綸平兄這一走兩年,倒是過的瀟灑肆意啊!” 許綸平勾了勾唇道:“比不得二公子肆意。” “樓上喝兩杯?” 許綸平道:“請!” 孟良辰這才對著管長寅道:“長寅兄不要擔心,石溪侯眼下自顧不暇,不會因為一個付沐勛而斷送整個付家。” 管長寅舒展了眉頭沒有說話,跟著他上了樓。 回了原先的屋子里,三個人落了坐,宋掌柜差人送了茶水上去。 孟良辰支起窗戶,大街上喧囂的聲音瞬間就清晰起來。 看著下面人來車往,他輕輕的噓了一口氣,落座之后微微后仰,享受著這忙碌之中難得的安寧。 許綸平沒有忍住開口問道:“付家女入主東宮,石溪侯府正是得意的時候,良辰兄怎會說他自顧不暇?” 孟良辰哼了一聲,輕笑道:“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行刺皇上那個小太監是跟著太子妃付氏進宮的,若不是查明了那小太監的真實身份,付氏這會兒怕是已經廢了。這事,無論是太子還是石溪侯都欠我一個人情。皇上雖然沒有發作,但是總歸牽扯到付氏,帝王的心思,誰知道呢?也就是付沐勛那個蠢貨,自詡太子的小舅子,整日不得消停。” 至于那小太監未凈身之事他絕口不提,東宮內院混進一個未凈身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聽的事情,哪怕是萬驍勇也不敢拿出去亂說。刑部天牢里面的幾個知情人已經被處理了。 ……孟良辰眼睛一亮,他想到了將胡思緣弄去錦衣衛詔獄的辦法了。 猛然起身道:“綸平兄一路車馬勞頓,不如先好好休息,我還有一點事情,改日咱們再約。”話畢,也不等許綸平說話,一陣風似的就出了屋子朝外走去。 許綸平愣了愣看著管長寅道:“他這是怎么了?” 管長寅搖頭:“身居高位,所付頗多,哪似我等清閑自在呀!” 孟良辰出了近水樓臺直奔宮里,皇帝難得的居然沒有在紫宸殿,而是在御書房。 通傳之后林福引他進去。 還未等他跪拜行禮皇帝就放下手中的筆:“這會兒火急火燎的進宮又有什么事情?” 孟良辰道:“臣想向皇上討一個人。” 皇帝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定定的看著他。 他也不懼,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那個胡思緣不能再關在刑部天牢了,臣想把他弄去錦衣衛詔獄。” “天牢不合適,詔獄就合適了?” 孟良辰道:“刑部跟著萬驍勇進去的那幾個人已經封了口,但是胡思緣要是再在里面呆下去,保不準就被人發現了異樣。”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沒有凈身 那就讓人去給他凈,他既然用了內侍的身份,你就幫他坐實好了。” 孟良辰一噎,皇帝這是不答應了。 “皇上,胡守一有倆個兒子,長子胡恒卿到現在都未露面。” “所以,你是想以胡思緣為餌,引另一個上鉤?” 孟良辰點頭:“正是!” 皇帝淡淡的開口道:“朕若是直接答應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告訴朕?朕不喜歡別人跟朕玩心眼,尤其是你。” 孟良辰垮著臉道:“這不是怕不成讓您失望嗎?” 皇帝冷笑:“合著你這還是為了朕好,想給朕一個驚喜?” 孟良辰低頭,抿嘴不語。 皇帝看了他半響,嘆息一聲,算了吧,權當是圓了自己心中的執念了。 擺擺手道:“滾吧滾吧,朕看見你就心煩。將人看好了,要是出了岔子,朕唯你是問!” 孟良辰聞言心中一喜,成了。 忙不迭的謝了恩朝刑部趕去。 將胡思的手腳都用鐵鏈鎖了,扔進囚車,萬驍勇帶人親自押送,他帶了幾十號錦衣衛陪同,將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押送到崇明堂后面的詔獄里。 囚車出了天牢駛上了朱雀大街。看著持刀的錦衣衛和九門提督府的守衛,大街上的人紛紛避讓。 行至大街中段的聞香樓時,孟良辰轉身與云三和云五對視了一眼,二人下意識的放緩了速度,抓著韁繩的手微微松開,摸上了劍柄。 街旁的房檐下掉下來一片瓦,不偏不倚剛好砸到下面的人頭上,人群里發出一聲喊叫,孟良辰一抬手,云三個云五嗖的一下拔劍從馬背上飛起來。 匍匐在房頂后面的人知道自己暴露,也不再躲藏,舉著大刀便從房頂跳下來。 目的很明顯,就是囚車里的人。 來人不少,約摸四五十人的樣子,孟良辰看見了熟人,還不止一個,該來的,不該來的,這會兒倒是全部來齊全了 。 “萬大人,人犯就交給你了,這些人,爺來料理。”孟良辰話畢,后面的錦衣衛紛紛拔出繡春刀和房頂上跳下來人廝殺到了一處。 孟良辰懶洋洋的坐在馬背上,喊了一聲:“羅云龍,好久不見!” 屋頂上,一身灰色葛布衣衫的羅云龍站起來,手里扣著一個身穿大紅色衣衫的女子,看著孟良辰道:“放了他,否則,我就殺了她。”話畢,手中的刀架在了朱砂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