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絕對滿意
聽孟良辰這樣問,孟良荀道:“她雖然是王妃,卻是繼室,母妃住的正院她是沒資格住的,我瞅著汀蘭水榭那邊景致不錯,便差人一道收拾了,該有的一樣不少,想必父王也會滿意的。” 孟良辰聞言勾了勾唇,不管他那好父王滿意與否,他是絕對滿意的。 汀蘭水榭那邊三面環水,若是夏日,景致不錯又很涼爽,只是眼下已經入秋,只會越來越冷,水榭后頭的荷塘全是衰敗垂暮之色,太適合小寧氏了。 孟良荀約了孟斕等人出去,再章華院里說完話就出了門,孟良辰則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醒來之后才被云六告知胡世安還沒有走,而是與房振司在一處,有事情要與他說。 孟良辰換了衣裳,看了一眼外頭灰蒙蒙的天,想著怕是還有雨要下。讓元寶給他寬衣凈面順便問道:“房大人怎樣了?” 云六道:“傷的破重,胳膊和腿上多處受傷,肚子上一刀尤為嚴重,怕是要養上許久。” 孟良辰點點頭:“嗯,能撿回一條命便算是幸運,只要能養回來便不算事。” 話畢,抬腳向外走去,邊走邊道:“走吧,救命之恩,看看房大人準備怎么報答爺。” 廂房里,胡世安大刀闊斧的坐著,孟良辰進屋之后他行了禮才挪到床邊靠著床沿站著 。 床上的房振司雖然行了,但是傷的太重流血過多臉色很差,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此刻他平躺在床上,身上被白布纏住,想行禮也動彈不得,只看著孟良辰道:“屬下謝過大人的救命之恩。” “嗯!” 孟良辰應了一聲,在離他不遠處坐了,而后緩緩開口道:“爺只是來問問你,關于昨夜一事,你心中可有數?” 房振司喘了兩口氣,牽動的肚子上的傷口一陣抽痛。 半響才道:“若無意外,定是鄭揚無疑。” 胡世安眼睛一瞪:“怎么可能,我去楊府的時候,他還睡著,小師妹說他昨日下衙就回去了,早早的就歇下了。” 房振司苦笑:“小師妹不會撒謊,但是我的直覺也不會錯。我們四個人的功夫都是義父教的,昨夜那人雖然蒙著臉,使的是一把極為普通的兵器,招式上也有所隱藏,可那路子卻隱藏不了。” “你可知,他為何要殺你?” 房振司苦笑:“屬下愚昧,百思不得其解。” “不,你不愚昧,我想應該是你太聰明了,聰明到讓他害怕了,所以他昨日在崇明堂故意激怒胡世安,而后聲東擊西來刺殺你。” 房振司一愣,半響才道:“可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不過是一石二鳥之計罷了。”孟良辰面露不屑,鄭揚的心機不錯,只可惜手段太拙劣了一些。 “昨夜若不是你手底下的人求救及時,孟璋去的夠快,以你直能,活下來的可能有幾分?” 房振司不語,四個人,他讀書最多,但是身手最差,除了輕功和暗器,真刀真槍的對決根本就不行。別說是功夫最好的鄭揚,就是最小的趙括他也敵不過。 光看他的神色,孟良辰心中便了然,繼續說道:“若是你死了,胡大人怕是洗脫不了罪責。” 房振司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臉的不敢置信,胡世安則一頭霧水,這位大人,你到底在說什么? “你身邊的那個杜仲和小丁,你有吩咐過讓他們有事來尋爺嗎?” 房振司一愣,而后搖搖頭。 他與胡世安一樣,對孟良辰這個大都督一直不服,又怎么會對身邊的小廝說這樣的話。 “那就對了。你一出事,兩個小廝一個來找爺,一個去找胡世安,卻偏偏沒有一個人想起來去找鄭揚的。楊府比起梁王府和胡世安的住處似乎更近,他們更熟悉一些吧?”想著那個少年身上的傷孟良辰就是一陣冷笑,敢自己對自己動刀子,也是個狠角色。聽說兩個人還是被房振司收留的,平日里又是教文,又是授武,也不知道鄭揚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將二人收買了去。 “如果爺沒有猜錯,之所以找胡世安,為的就是讓他背鍋,而爺剛好就做了那個目擊者。只是他沒有想到孟璋和胡世安都比預想中來的快,你也比他預想的要難對付,以至于孟璋到了你還沒有死。” 話畢,孟良辰看著他道:“爺怎么也不明白,你們幾個師從一人,是何緣由竟然到了這般不死不休的地步?” 房振司愣了半響才緩緩道:“一切,不過是私心作祟,為了一個情字罷了。” “世人都道我義父看重鄭揚,一早便有意將他變為自己的女婿,殊不知這不過是鄭揚編織出來的假象,我義父一直中意的是趙括。他喜歡小師妹,義父也看重他,偏偏師妹不喜歡他,被鄭揚整日花言巧語的欺騙早早的就有了夫妻之實。 義父曾說過,鄭揚此人野心太大,華而不實,不是師妹的良人,所以在知道二人有染之后便將小師妹關在了家中,待趙括從阜陽回來就讓兩人完婚。哪知道師妹被關的第二日他老人家就出了事情。 義父死在自己的屋子里,被人從前面一劍穿心,屋子里沒有任何的打斗痕跡,所以我們便有了懷疑。 他的身手我們都清楚的很,想要一招要了他的命,除非是極親近的人,否則這天底下難有人能為之。 我們懷疑鄭揚,可是小師妹卻矢口否決,一直堅持說義父出事的時候她與鄭揚在一處。 我和大哥怕呀,義父已經死了,她是義父唯一的骨血,若是,若是她明知真相卻還要為鄭揚掩護,那她……那義父九泉之下也不能安穩。 所以,大理寺草草結案,我們明知不對,卻無可奈何。 趙括回來之后他二人已經草草成婚,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可是我和大哥不止一次發現他在楊府外頭徘徊,或者在暗處窺視師妹,而后回去便要大醉一回,哭的傷心欲絕。 他才是那個將師妹真正放在心坎上的人,可惜,師妹單純,被人花言巧語欺騙。” 話畢,一直沒有吭聲的胡世安才道:“所以,趙括是絕對不會投靠燕王的,他定然是受了鄭揚那廝的脅迫。” 孟良辰挑眉:“爺可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他。” 胡世安道:“大人自然是不曾得罪過他,得罪他的乃是大都督這個位置。無論是誰,只要坐上這個位置都是與他不死不休。義父去了之后,我們深知此理,所以才會遠遠的避開。” 孟良辰輕笑:“聽了這么長的故事,爺差點就信以為真了,房大人果然聰明。” 房振司的臉瞬間就難看起來:“大人不信我?” 孟良辰道:“爺為什么要信你?”話畢,手輕輕一揚,孟璋就進了屋子,而他身后赫然就是方才正在談論的鄭揚。 胡世安一頭霧水,看看孟良辰又回頭看房振司,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胡大人,鄭大人也到了,不如咱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胡世安看著鄭揚冷哼一聲,想著欠下的恩情,到底還是聽話的拉過椅子坐了。 孟良辰這才道:“昨夜去刺殺你的人確實是鄭大人,只不過當年殺死楊槐的卻不是他,而是你!” 話畢,冷眼看著房振司,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你方才的故事講的很精彩,精彩的爺差一點就信了,你表演的夜很認真,若不是那個眼神,一切都完美了。” “你說鄭揚和趙括都喜歡楊氏,爺不想分辨真假,爺只知道,喜歡楊氏的不僅僅是他二人,還有你!房振司,你比他二人長了十歲,比楊氏更是長了一輪有余,楊氏自幼視你如兄長,你卻對她暗生齷齪之心。楊槐看重趙括,楊氏心儀張揚,偏偏你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心中不服,由愛生恨,在看過了楊氏對鄭揚至死不渝之后向楊槐求親,被拒之后突然發難殺死了楊槐。” 猛然拔高的聲音終于讓一直懵懂的胡世安清醒過來,但是他還是不敢置信,轉身看著房振司,一臉的疑惑。 他認識的二弟,不是這樣的人。 房振司似乎沒有覺察到他的打量,微微一笑道:“不過是大人的片面之詞,大人有何證據?” “證據就在我的手上!”鄭揚猛然出聲,抬起的手里是一塊雪白的羊脂玉佩,下面還綴著一個彩色的絡子。 那玉有四塊,除了顏色不同,上面都刻著一個“楊”字,楊槐收養的一人贈了一塊給他們,視為四人身份的象征。那下頭的絡子還是楊氏當年親手打的。 只是房振司的在許久前就遺失了。 房振司輕笑道:“我說怎么找不到了,原來是被你拿去了。” 鄭揚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東西不是我拿的,而是拙荊從義父手中摳下來的。你也不必再巧言令色的狡辯,其實你早就懷疑在我手里,否則也不會將義父之死按在我的頭上。” 房振司聞言,臉上一片頹色,半響才道:“你既早知道是我,為何要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