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奪取荊州城
入夜,城里漸漸的靜了下來,喧嘩之后的荊州城漸漸靜了下來,黑漆漆的大街上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在夜間顯得格外凄冷。 守城的士兵握著長矛一動不動的站在城樓之上,耳邊傳來輕微的噗嗤聲,他捅了捅同伴:“什么聲音?” “聲音,什么聲音?聽錯了吧?” “看,有東西飛過去!” “是覓食的鳥吧?” 話落音,身后就是一陣sao亂:“蠢貨,什么鳥,那是信鴿,快射下來……” 一陣兵荒馬亂。 上虞 寧長柏帶人繞過村子,再往前行了十余里路,尋了一處視野開闊的荒原,趁著太陽沒有落山安營扎寨。 不出意外,在攻下荊州之前,這就是他們的落腳點。 搭建帳篷,埋灶搭鍋開始做飯,周圍還有一隊隊士兵持著長矛交替的巡邏。 寧長柏沒有進剛剛搭建好的主帳,而是與一名身穿葛布長衫的中年男子漫步到后面的空地上。 “撫遠將軍那邊不出意外的話怕是已經到了,大爺可有章程了?” 寧長柏勾勾唇:“不需要章程,我們一路舟車勞頓,燕王必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吩咐眾將士,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等夜半的時候好迎客!” 中年男子眉毛一抖:“夜半會有敵襲?” 寧長柏笑而不語,他若是燕王,必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只是他不是。 防患于未然總是好的。 一只灰撲撲的鴿子在空中一個俯沖落了下來,寧長柏伸手,鴿子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伸手彈了彈鴿子的頭,從它角上扯下一個紙條,看了一眼便將鴿子丟了出去。 那灰鴿在他頭頂盤旋了一圈,而后朝高處飛去。 入夜,四周黑漆漆一片,偶爾一兩聲鳥叫傳出來很快又沒有了動靜。 大帳外頭的篝火將營地照的亮堂堂的,腳步聲有次序的來回交錯。 寧長柏靠在凳子上假寐,腦子里卻不停地在盤算。 沒有讓他等太久,外面很快就傳來一陣陣嘈雜聲,巡邏隊的腳步聲亂了,緊接著,敵襲的預警號角聲就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里的劍便出了大帳,親兵早就已經將馬匹牽到了大帳口。 先前那中年男子也站在一旁,看著他微微點頭。 寧長柏這才翻身上馬,朝大營入口處疾馳而去。 等他到大營口時,對方的人馬已經沖進了營地,與這邊的士兵廝殺在了一處。 寧長柏大喝一聲,“落網!” 話畢,原本還在廝殺的士兵迅速朝一旁竄去,而后一道道繩索瞬間就被拉了起來,蜂擁而至的敵兵猝不及防的直接被擋翻了過去。 “放箭!” 再一聲令下,弓箭手從大帳后頭便冒出來,齊刷刷的搭箭對準了在灰塵中掙扎著起身的敵軍。 李元飛身為燕王坐下第一猛將,可不是只會動武的蠢貨,見狀便明白這次襲擊失敗了,對方知道他們要來,早就做好了準備。 “撤!快撤!” 既然對方做足了準備,那么所謂的突襲就就毫無意義,失了所謂的先機,那么這一場注定占不了便宜。 盡管他一直大喊撤退,依舊有人馬不受控制的沖進去被繩索絆倒而后被人直接擊殺。 待一切結束之后已是三更時分,寧長柏讓人清點了人數,傷了一百多人,死了兩人,損失當真是可以忽略不計。那大營入口處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無一例外全是燕王那邊的人。 “清點人馬,分一萬人跟我乘勝追擊,剩下的人在此留守!” 他方才沒有直接帶人追上去,為的就是給對方一個錯覺。 想來對方襲擊未成,定然會退回荊州,那么自己若是安排妥當,就有機可乘了。 “石碾子,你帶上一百人先行一步,力求摸清楚對方的動向,隨時與我們的人保持聯系。” 名叫石碾子的親兵其實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蠟黃消瘦的臉在鎧甲的映襯下越發顯的小的可憐。 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有神,在篝火的映襯下流光溢彩。 聽見寧長柏的吩咐,他握著長矛行禮:“定不負將軍所望。”話畢,手一招,身后不遠處立時有一隊人跟在他身后出了大營。 待一切都安排妥當,這邊的一萬人馬由幾個千戶分割妥當,隨著他緩緩的出了大營。 長夜漫漫,他一點都不著急,只要確保距離敵方距離不要太遠即可 。 暮靄那五千人馬設防的地方離寧長柏安營扎寨的地方并不遠,所以李元飛撤退之后壓根就沒有打算回城,而是想著退到此處與他合計商議一番。 暮靄聽到動靜的時候立馬派人去打探,很快便得了消息,是先行出擊的李元飛帶人退了回來。 “去,自己人,派人上去迎一迎,莫要毀了我們好不容易設下的防線。” 下面的人應聲便帶了人馬去接應,哪知人才剛剛到了面前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對面的人一刀就砍了過來,走在最前頭的人頓時倒過去就斷了氣。 身后的人頓時警覺大叫:“快,快撤,不是李將軍,是敵軍過來了,敵軍混進來了……” 隊伍中的李元飛眉頭緊怵,看著前面亂糟糟一團不明所以,只能讓親兵前去查看,只是派去的親兵一去不復返。 等他沖到前面,暮靄的人已經和他的人殺紅了眼。 “住手!住手!通通給老子住手!本將是李元飛……” 根本沒有人聽他的相信他的。 暮靄倒是隱隱聽見了,可是聽的卻不真切,很快,越來越多的士兵沖過來廝殺在了一處。暮靄手底下的人都快要氣死了,真是卑鄙無恥啊,居然假裝李將軍的人。 李元飛也快氣死了,氣暮靄這個蠢貨,連敵人自己人都分不清楚了 。 寧長柏帶著人站在后面不遠處的小山丘上,雖然看不真切場面,但是那舞動的火把和廝殺聲卻一直沒有斷過。 越看臉上越發的柔和,此次比他想象的更順利,但愿后頭也能一直順利下去。 天漸漸地亮了,李元飛坐在馬背上,周圍都是傷兵殘將,暮靄拄著劍就站在他不遠的地方。 兩個人誰也不想看誰,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自相殘殺,兩敗俱傷,呵呵,還有比他們更可笑的嗎? 寧長柏,果然不負盛名,不費一兵一卒就端了他們兩萬人。不僅躲過了襲擊,還摧毀了一道防線,更主要的是讓他們輸的這般丟人。 “你打算如何回去面見主公?”半響之后暮靄先行開口。 李元飛冷笑:“你我落到這步田地還有何顏面去面見主公?” 朝廷的兵馬一個都沒有看到,李元飛的兩萬人馬和暮靄的五千人廝殺了半夜,直到天亮連寧長柏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只剩下滿地的尸體和傷兵,還都是他們自己人。 李元飛真是恨不得拿刀捅了自己,他在軍中待了十幾年了,別說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是旁人,聽也沒有聽說過,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暮靄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此事再糾結也沒有用處了,點一點還有多少人馬,休整一番從長計議吧。眼下主公正是用人之際,我們與其在此糾結自責,不如打起精神將功折罪。” 李元飛看了看湛藍的天空,輕輕的閉上眼睛,眼下,除了此法,他無路可走。 一番整頓之后,除卻兩百重傷的,尚有一萬人馬勉強可用,他與暮靄商議一番,決定暫不回城。 先行在此安置,再各自遞一份請罪的折子回去,而后再從長計議。 殊不知昨夜趁著天黑混亂,寧長柏已經帶人抄小路繞過他們,荊州此刻已經兵臨城下。 等那灰色的鴿子噗嗤噗嗤飛回來的時候,孟良辰就笑了,接過那胖胖的身體丟給孟璋道:“準備,我們下山!” 寧長柏的人這么快到了荊州城是燕王始料未及的,偏偏他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都沒有音訊。 這會兒他正在屋子里來來回回的踱步,半響也沒有想出個新章程出來,索性一把拿起架子上的連環刀朝外走去。 幾位副將不在,他剛好去會一會這個寧長柏,名震吐蕃的長寧侯,但愿他的兒子也能如他一般。 還未上城樓,隱隱便能聽見城外的叫囂聲,他的步子又加快了幾分,剛剛上樓,便看見城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 為首的三人之中有一個挎著長劍,身穿銀白色的紅纓鎧甲,跨下騎著一匹胭脂馬,遠遠的看著,倒是有幾分長寧侯當年的風范。 燕王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去思考李元飛和暮靄等人了,只全神貫注的看了寧長柏半響,而后才道:“準備熱油,火箭,滾木巨石,好好招待招待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話畢,正要轉身,側目不經意間竟然瞥見了不遠處的寧長柏。 只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弓,此刻已經搭箭上弦瞄準了自己。 燕王冷笑,豎子無知,這樣的距離就想射殺自己? 轉身大喝一聲:“拿本王的弓箭來!” 話畢,不等親衛的弓遞到他手上,寧長柏手中的箭就離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