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辦大事
孟良辰到近水樓臺的時候管長寅已經先他一步到了,在二樓安排了雅間,點了羊rou鍋子,又要了兩壇子竹葉青,只等人齊就上菜。 孟良辰是最后一個到的,屋子里,除了管長寅還有孟昌藺孟斕,寧長柏兄弟倆個也在,一張桌子算是差不多滿了。 桌子上頭放著一個鐵皮子包起來的小爐子,有湯盆大小。那桌子也與旁的吃飯桌子不一樣,放爐子的地方按著爐子大小凹下去一塊,等放上鍋子高度就正正合適了。 管長寅去外面吩咐了一聲很快小二就抬著湯鍋進來了。 羊rou湯煮的雪白,放在炭盆上很快就翻滾起來。 便好的羊rou,牛rou,還有牛肚魚片,豆腐粉條這類的素菜也有,京城外頭的莊子上有暖棚,孟良辰八里坡的莊子上也有,所以青菜這些綠葉子還是不缺的。 當然,最好的還是樓里面廚子配的醬,芝麻,花生,香辣的,還有蒜泥什么的十幾種,自個兒按著自己的口味來弄。 擺了一大桌子。 孟良辰道:“還是長寅兄心細,這個天吃鍋子做舒服不錯。” 孟斕道:“川陜一帶鍋子最出名,沒有想到這樓里也做的這般精致。” 寧長清道:“說那么多不如直接開吃呀,我上回來過一回,可是饞了很久了。” 話畢,孟昌藺笑道:“今日可是堂弟的好日子,以后哥哥們可都要靠堂弟佛照了。” “對呀對呀,表弟,以后哥哥我可就跟你混了。” 孟看了寧長清一眼道:“我覺得,你這話應該跟舅舅去說,只要他同意,我絕對沒有二話。” 寧長清臉色一變噤了聲,他覺得,如果他告訴他老爹想做錦衣衛,他怕是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 “來來來,今兒不醉不歸!” 都是一群年輕人,一桌子菜半點沒有浪費,吃了個干干凈凈,兩壇酒也沒有剩余的,酒足飯飽之后都有了幾分醉意。管長寅又道:“時辰尚早 ,不如咱們去后頭坐坐。” 寧長柏怵眉,看了孟良辰一眼,卻見他一臉的欣然,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兩位東家請客,花想容自是不敢怠慢,叫了樓里的鶯鶯和霓裳陪酒,又喚了姑娘撫琴。 這一通喝,直接喝到太陽西落,原本三分醉意倒是成了七分,好在花想容是個有分寸的,尋了前面的宋掌柜安排了馬車將幾人各自送了回去。 孟良辰回了章華院,連洗漱都沒有顧得上,一頭栽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元寶從廚房弄了醒酒湯,可惜等了半天也沒有那個膽子給他灌下去。 第二日不上朝,可是要去崇明堂,只可惜孟良辰似乎還沒有適應,忘記了自己是官身,一覺睡到天大亮,起來之后頭突突的疼。 這就是醉酒的后遺癥。 “什么時辰了?” 元寶道:”爺,已經巳時了,可要傳膳?” 孟良辰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巴掌拍在椅子上:“怎么不早點喊爺起來。”話畢,伸手再次揉了揉額頭道:“快點,替爺更衣!” 元寶將一早就準備好的衣裳拿出來給他穿上。 錦衣衛特有的黑袍子,只是與別人的不同,他那袍子袖口和衣擺雖然是赤紅的,卻走著鎏金的云紋。 腰帶一束,很有風骨。 頭上是鎏金鑲著白玉的冕冠,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的斗篷,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 “爺,您還沒有用早飯。” “不吃了,好生呆著,有事情差人去崇明堂尋爺。”話畢,風一樣的就出了院子。 說好的辰時,胡世安和鄭揚幾人已經坐在內堂喝了一個時辰的茶水了。 “不會是不來了吧?”房振司道。 趙括挑眉:“很有可能,據說咱們這位大都督昨日約了朋友去近水樓臺慶賀,喝的頗為盡興。” 鄭揚靠在椅子上沒有說話,最近京城無事,燕王世子一事交給了三司,錦衣衛閑的很,等等也無妨。 胡世安站了起來,昨日被孟璋折斷了的手這會兒已經接上,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此刻用木板和白布固定著,動彈不得。 他冷哼一聲道:“我可沒有這等閑功夫在此等他。” 話落音,孟良辰一腳便進了門,開口道:“胡指揮使這么忙?這是要去哪?” 房振司和趙括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來了多久了這人,他們竟然沒有察覺到。 胡世安冷哼一聲,到底沒有再動一步。 孟良辰目不斜視的走進內室坐到了主位上,而后才道:“昨日爺要的東西,現在呈上來。” 鄭揚第一個,遞了一本冊子上去,胡世安則是最后一個。 “在爺擬定好新章程之前,一切照舊。” 遞過來的冊子他沒有看,而是丟到了一旁,他對錦衣衛還不夠了解,所以才讓他們四個人分別寫了這些東西,但是,單單這些還遠遠不夠。 皇上想讓他做刀,他也想讓整個錦衣衛成為他自己的刀。 但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比較艱難。 四名副指揮使,心懷各異,他首先得將這四個人摸清楚了,其次就是楊槐之死。 錦衣衛大都督橫死,案子卻草草了事,這背后說沒有問題根本就說服不了人。 看著自己熬了一夜寫的東西被隨意的丟在了一旁,胡世安牙齒咬的嚓嚓響,只可惜昨日已經沖動過一回眼下再動手,已經沒了先前的勇氣。 孟良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著他咬牙切齒,直到握緊的拳頭又松了下去。 “胡大人這精神挺充沛呀,敢情這昨兒斷的手今兒已經不疼了,要不要再跟爺比劃比劃?放心,只要你想,爺一定奉陪!” 胡世安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被他勾了起來,怒喝一聲:“姓孟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孟良辰瞬間黑了臉:“姓孟的?胡大人你這是在喊誰呢?乾元殿里的那一位可也姓孟。” 話畢,鄭揚房振司趙括三個人瞬間就跪了下來:“大人息怒,大哥只是性子躁了一些,沒有其他的意思。” 孟良辰冷哼一聲道:“爺知道,爺做錦衣衛大都督崇明堂里沒有一個人服的。但是你們也甭覺得也年幼好欺負,不服的明刀明槍只管上來,爺要是輸了那是技不如人。可若是有人背地里整幺蛾子,你就洗干凈伸著脖子等著爺。” 話畢,連同后知后覺被房振司拽著跪下的胡世安一道,異口同聲的開口道:“謹遵大人教誨!” 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尚且不提。 孟良辰發作完了之后,讓幾個人起身落座,目光再一次落到胡世安身上。 “爺看崇明堂近日也沒有大事,胡大人又是個閑不住的,不如爺替你找些事情做。” 胡世安憋了半響才道:“大人請吩咐!” 孟良辰道:“福州胡守一一事想必你們都聽說了,他倒是死了,可是兩個兒子和女兒卻逃了。太子殿下被倭寇絆住尚未來得及抽身去查,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務必將人找到,而后帶回來。” 話畢,看了房振司一眼道:“此事聽起來是小事一件,但是牽扯甚 廣,房大人與胡大人一道吧!” 胡世安不以為然的開口道:“不過就是追捕一群婦孺,大人未免太大題小做了,我去足以,不勞煩二弟了。” 孟良辰看了他一眼道:“不是爺執意你的能力,而是這胡守一可是承恩侯的后人,他的子女妻子逃了出去,焉知別的地方還有沒有他的舊部和同黨。還有,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路人,先前的兩廣總督羅成之子羅云龍。” 話畢,幾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鄭揚道:“那羅成當年可是滿門抄斬的,怎會讓他兒子逃出來還成了氣候?” “承恩侯一脈犯了那樣大的事情,還有后人活了下來,多一個羅氏也不奇怪。鄭大人既然說了,那么爺就再給你一件事情去做。好好查查當年承恩侯府的事情和兩廣總督的案子。” 鄭揚挑眉:“大人是想翻案?” 孟良辰掃了他一眼:“爺與他們非親非故,做什么要替這些不想干的人翻案。只是承恩侯的事情涉及到皇室,既然有人逃了出來,總要追溯明白。何況,咱們錦衣衛遍布各處,有些事情總要比別人通透一些的好。” 鄭揚道:“謹遵大人吩咐。” 交代完了這些事情,孟良辰起身,他打算去清風樓踩一下點,順便跟孟璋碰碰頭。羅云龍的事情有錦衣衛插手,樓里的人都可以撤回去了。眼下天漸漸回暖,手頭上的事情能放下來最好,樓里的這些人也該尋地方好好練上一練了。 剛剛起身便見趙括上前一步道:“大人,他們都有差事了,那屬下呢?” 孟良辰一愣,走到他跟前來來回回的打量了他一番,眸子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爺看你比看他們幾個都順眼,不如你就跟著爺吧,爺帶你去辦又一件大事。” 趙括抬手道:“大人有事請吩咐,屬下定全力以赴。” 孟良辰輕笑:“走,跟上!” 終身大事也是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