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接濟
“哈?”孟朝惜看著紙上的字眼睛一愣,而后拍腿大笑:“近水樓臺,阿辰,你真要用這名字?讓本殿想想,冠軍侯家的看見會不會氣死。” 孟良辰回敬了他一記白眼:“你想的真多,不過是一個招牌,怎得就跟冠軍侯家扯上了關系。難不成那個水字是他冠軍侯一家的,他用的我就用不得了?” 這樣一說,孟朝惜便笑不下去了,將紙往懷里一揣:“行吶,我回頭就去御制監一趟,讓他們快點做出來,尋堂兄那邊你說了沒有?” “說了,我說兩成的股,大哥沒有要,他怕是只拿當我們鬧著玩的。” 孟朝惜是個小事情糊涂大事卻半點不糊涂的,當即大手一揮道:“不要也得給他留著。我跟你說,在京城這個地方,想做點事情容易,想做成一件事情就難了。沒有身價靠山的,只有吃虧。本殿雖說是個皇子,卻是個不受寵的,真正遇到事情怕是還不如堂兄的名頭管用。”這也就是為什么他鞍前馬后只能得兩成股,而孟良荀什么都不做也有兩成的緣故。 孟良辰聞言點點頭 這個他當然是知道的。 孟朝惜又問道:“牌匾弄好了就開業?那里面需要的東西是不是開始置辦起來?” 孟良辰想了想:“上元節那天吧,該準備的現在就可以準備了,讓長寅過去看著,別整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是自然,馬上就過年了,宮里事情多,我再出去跑也不合適了,只能讓長寅幫著照看著。”話畢,略略躊躇片刻又道:“按著你的意思做起來之后就需要不少的人,掌柜的和跑堂的伙計倒是現成的,看家護院的咱不缺,賬房和廚子也找好了,就是這后院的姐兒可不好找。這但凡有姿色有底子的早就有了去處,買來的還需要好好調教,你是不是將這事也一并辦了?” 孟良辰道:“這個你無需cao心,人我已經準備好了,上元節頭一天便送過去。”話畢,起身道:“行了,還有事沒?沒事你可以走了!” 孟朝惜一愣,而后跳起來道:“你什么意思,還沒過河就想拆橋?不是你讓人帶信本殿會來?” “誰過河拆橋了?你在我這呆太久不合適,就這么一會會的功夫,指不定人家怎么想。” 孟朝惜哼哼了幾聲,他自然知道這個理,只是這語氣也忒難聽了一些,起身裹上披風氣沖沖的就出了屋。 從章華院到王府門口還有好一段路,寒風一吹先前的火氣就散了。回宮之后片刻沒停,風風火火的去了御制監,等這邊事情剛剛弄妥便有梅香殿的小太監來請:“殿下,娘娘聽說您回宮了,讓奴才來請殿下過去一趟。” 自個兒母妃來請,做兒子哪能不去,當下就跟那小太監走了。 雀羅宮里除了梅嬪還住了兩個份位低的才人,梅香殿是正殿,除了日間請安兩位才人很少過來,畢竟梅嬪膝下有兒子,如今已經十四了,雖說不住在這里,可日間走動是免不了的,她們得避嫌。 孟朝惜到的時候梅嬪正拿著新折的梅花插瓶。 梅香殿外面全是梅花,白的,紅的,競相綻放,眼下正值最冷的時候,就算是暖房里的花也不見花苞,倒是這一院子的梅花開的正好,自成一景。 許是這個緣故,皇帝近日來這邊也頻繁了一些,雀羅宮又熱鬧了起來,梅嬪的臉上笑意更多了,一臉的春風如意。 大殿中央放了好幾個炭盆,里面的銀絲炭燒的紅彤彤的,孟朝惜進殿之后就感覺到了一股子熱浪,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丟給身后的小太監這才跟她見禮。 梅嬪輕笑:“行了,咱們母子還需要那么客套?有沒有用過膳?” “在外面用過了。”孟朝惜話畢,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頓時,胃腹之間也暖了起來。 梅嬪弄完手里的花,凈了手,接過暖爐抱著這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到年底了,國子監那邊不用上課你也不能總是往宮外跑,過了年你十五了,太子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就參政議政了。” “母妃!”孟朝惜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冷意:“這樣的話日后少說,太子是儲君,兒臣是個什么,只要能好好活著便能一世無憂。母妃的心里可要有章法,別別那些虛無的東西分了神。” “你這話說的,你是母妃的兒子,母妃還能害了你不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就是不肖想那些沒有的你也該爭一爭,別整日的跟那些下九流的人混在一處,沒得帶壞了你。” 梅嬪生的柔弱,平日里說話也軟軟的,帶著江南那特有的軟糯聲,這樣尖銳的聲音和語氣還是頭一遭。孟朝惜眉頭一擰,不滿的抬頭看著她:“母妃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下九流的人,兒臣讀書少聽不懂。今兒兒臣把話也跟母妃說明白了,免得您整日閑著想那些有沒有的。若是要想就好好想想皇后,想想英國公府,再想想太子。您想爭,也得想想自己拿什么去爭。兒臣過完年就十五了,自會求了父皇謀個差事,待得了爵位便要搬出宮去。母妃在宮里心和眼可要放亮一些,有些話聽聽就罷了,若是真的進了心里去,做了那出頭鳥,害的可不止是您和兒臣,外祖家的安穩日子一樣也沒有了。” 話畢,起身就朝外走去,連披風也不要了,梅嬪氣的渾身打顫,只道:“逆子,本宮怎么就養了這么一個孽障!” 孟朝惜頂著寒風朝沉香水榭走去。 沉香水榭是那些沒有成年的皇子住的地方,夏日里很是涼爽,可是到了冬日里就特別的冷了。那些受寵的皇子院子里早早的就燒起了地龍,至于不受寵的,冷一些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孟朝惜這樣的也不是沒嘗試過那冷嗖嗖的滋味。 誰說生在皇家就好了,那也得看你會不會投胎,這可是個技術活。 眼下為了外面那酒樓,他把能挪動的銀子都填進去了,手頭上比任何時候都拮據,這個冬天自然是不會好過的。好在梅香殿那邊近日受了寵,內務府的那些人倒是不敢克扣他的分例。 風像刀子一樣呼呼的刮過他的臉,還帶著一絲別樣的涼意,下雪了。 熬著吧,熬過今年,明年就好了。想著眼下自己做的事情和規劃的目標,他心里瞬間有了盼頭。 剛剛入水榭門口便遇上了從里面出來的六皇子。 兩人的院子離的遠,平日里除了國子監便很少遇到,即便是如眼下這般遇見了也沒有話說。 往日就沒有什么交情,孟朝惜也不覺得這會兒有什么話說,直接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朝水榭里面走去。 兩人才剛剛錯開便聽見六皇子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出身低賤就是這樣,連一點禮貌都不懂,真正是給我孟家丟臉。” 孟朝惜的步子一頓,而后繼續往里走,身后的六皇子冷笑,繼續陰陽怪氣。 孟朝惜突然止住了步子,轉身就是一聲怒喝:“孟朝元,你特么的真欠揍!”話畢,一拳就砸了過去。 孟朝元本就是有備而來,怎么會讓他打到,雖說他行六,實際上比孟朝惜小不了多少,孟朝惜那圓滾滾的身子更沒有優勢,很快便被孟朝元壓在了地上。 等內侍將人拉開之后他臉上已經掛了才,滿臉的淤青。 皇子打架這種有失體統的事情自然是要報給皇帝知曉的,這種事情兩人都討不到好,然而吃虧的卻是孟朝惜。 誰讓他不得寵呢?誰讓他娘位分低呢?誰讓他外祖家不得力呢?誰讓他生的蠢鈍如豬不討喜呢! 孟良辰是第二日才得的消息,孟朝惜因為打架被罰了,得到消息后他一語未發,在書房里枯坐了半響。 孟朝元明顯是有意挑釁,為了什么?他一時想不通,而后心里隱隱有了猜測又放了回去沒有深究,只是覺得日后再行事更該低調小心了。 想了想,直到夜幕時分才將小六喚進來 將準備好的銀票給他:“想辦法送給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