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到底誰重要
“ 孟良辰一口氣卡在喉嚨里差點沒有順過來,這是元寶?他是不是認錯人了?說好的忠心耿耿呢?喂了狗了? 為了一個賤婢居然連自己這個主子都不要了? 他狠狠的噓了一口氣,忍住將人一腳踢出去的沖動,蹲下身子與跪在地上的元寶平視。 “元寶,爺重要還是白芨重要?” 元寶愣愣的看著他:“當然是爺重要。”可是白芨jiejie也很重要。 孟良辰的面色這才緩和了幾分,語氣也和善了不少:“既然知道爺重要,怎么還為了一個白芨爭搶著讓爺把你發賣了?” 元寶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才道:“白芨jiejie是個姑娘家,被主子發賣了會很可憐。” 孟良辰就那么蹲著,悵然的嘆了一口氣,元寶啊,從來都是這么善良的。 騰然起身:“行了,起來吧,這件事情爺考慮考慮,那個白芨,不要讓爺再看見她,你想法子把她弄別的院子里去。” 元寶半響才反應過來,而后歡天喜地的應了一聲:“謝謝二爺!” “謝個屁啊,還不給爺找衣服來,你想凍死爺?” 對于孟修遠來說王府里就沒有秘密,白芨雖然是個丫鬟,可是她是孟良辰屋子里的大丫頭,他最近很是關注這個兒子,所以很快便知道了白芨上吊的事情。 “問清楚了是什么事情?” 王府的管事劉銘道:“問清楚了,說是從二爺屋子里出來就上了吊,并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孟修遠揉揉頭,每每一碰見孟良辰的事情他就無比頭疼。 “王妃那里怎么說?”這些事情本就是內宅的事情,他頭疼個什么鬼。 劉銘一頓,而后回答道:“王妃那里還不知道。二爺發了話,以后章華院里的事情王妃一律不許過問。” 孟修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他想干什么?想翻天不成?” 劉銘沒有開口,低眉順目的站在一旁,心道:就是真的翻天了也是您縱的。 “去,去將那孽障給本王弄過來!” 劉銘應了一聲快速出了書房,看了一眼滿天的星辰,這個時候二爺應該睡下了吧,不知道自己去章華院會不會被丟出來。 章華院的正房里還亮著燈,孟良辰伏在案子上在作畫,紙上輪廓初成,可以大致的看出是一個女子。 屋子里的丫頭白天就被盡數遣了出去,晚上更是不需要她們守夜,只有小廝元寶靠在門邊上打盹。 聽見腳步聲,他一哆嗦差點沒有站穩,借著房檐下的燈籠射出來的光暈他看見了來人,是王爺跟前的大總管劉銘。 “劉爺爺,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 房門沒有關,簾子也被掀起來,站在門口就能看見屋子里的大致情形。 “二爺還沒有睡?” 元寶搖搖頭:“沒,二爺說這兩日睡的太厲害,要好好松泛松泛筋骨。” “去,給二爺說一聲,王爺讓他去一趟大書房。” 元寶應了一聲,進了屋。 孟良辰一手執筆一手托腮,腦子里就是舒清莞那淺淺的笑,皎月般的眸子,深深的梨渦,繡著粉色桃花的撒花長裙。 手底下的紙上 美人的輪廓逐漸清晰,渾然未覺有人進了屋。 “爺,” 他的手一抖,筆尖上的墨汁濺了一坨。 “滾!”將手里的筆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瞬間就模糊了紙上的美人輪廓。 元寶渾身一哆嗦,脖子一縮,腳卻沒有挪地方,小聲道:“爺,王爺喊您過去。” 孟良辰咬牙切齒的吸了半天的氣才將心口的怒火壓了下去,他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是這樣容易動怒,這樣子不好,真的很不好。 心里平順了之后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袍子朝外面走去,元寶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圓滾滾的身子剛剛跨過門檻就被孟良辰喊住了。 “爺自個兒過去,你給爺好好守著屋子,不許旁人進去。” 元寶乖巧的點點頭立到了門旁繼續當門神。 劉銘一直沒有出聲,站在門旁等著孟良辰出了院子才跟了上去,心里卻暗自在想:二爺今日真是奇怪的很,將丫頭都遣了出去,屋子里不讓人進,難不成藏了寶? 章華院離大書房不算遠,出了院子上了抄手游廊拐上兩個彎穿過一道垂花門就到了。 孟良辰進了屋,劉銘自覺的留在了外頭,順帶將房門關了起來。 白日里兩人剛剛嗆過嘴,孟修遠這會兒其實一點都不想看見這個兒子,剛剛只是一時氣盛,待劉銘出了門他就后悔了。 可是人已經過來了,總要說些什么的。 “本王聽說你院子里有個叫白芨的丫頭上吊了?” 孟良辰扯了一把椅子在他對首坐了下來,吊著眼皮斜眼看著他道:“父王好清閑,連我院子里的丫頭都能關注。” 孟修遠一愣,而后怒不可遏的低喝出聲:“混賬,你說的是什么混賬話?本王是你老子,你既不想讓你母妃管你的事,那么你的事情自然得由本王來管!” 孟良辰不以為然,仰頭看著房梁半響才收回目光:“這樣啊,那么父王,把孟章給我吧!” “你說什么?”孟修遠眸子一閃死死的盯著他。他卻半點懼意都沒有,一臉風淡云輕的笑:“我說,我要孟璋。” “你可知道孟璋是誰?” 孟良辰坐直了身子:“知道啊,先帝坐下第一暗衛,卻沒有給當今皇上,而是給了您。他原本不過是一個無名無姓的暗衛,是先帝賜的國姓,單名一個璋字。” 孟修遠的眸子里寒光迸射:“誰告訴你的?” “沒有誰告訴我,我就是知道啊!” 孟修遠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眸子里除了冷還有一股子殺意,孟良辰卻絲毫不懼,迎上他的目光 眼神坦蕩蕩。 “你既然知道孟璋就更應該知道他對于梁王府的重要性,對本王的重要性。別說是你,就是你大哥開口,本王也不會答應。” “兒子既然開了口就有讓父王答應的把握。” 孟修遠冷笑:“你就這么篤定?憑什么?” 孟良辰起身與他平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憑什么?憑我母妃之死,憑我提前來到人世一個月算不算?” 孟修遠眸子一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怎么,你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