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生存的第十五天(小修)
“奶奶?!!” “主公?!!” 聽到對方的聲音, 三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 能看到對方眼底的錯愕。 鶴見翔眨眨眼, 再看亭子里那人,她仍舊頂著奶奶的臉對他做出他最常見的慈祥微笑。鶴見翔捂臉敗退, “對, 對不起, 對著奶奶這張臉我實在下不去手。”雖然知道是假的, 可還是于心不忍。 加州清光一時也有點麻爪,不過幸好的是鶴見翔就在他身邊緊緊挨著他, 屬于鶴見翔的靈力不斷的傳送過去, 他的手輕輕的拉著他得袖口, 這讓他有種被信賴的感覺,除此之外便是滔天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一個臟污的妖怪竟敢假扮他的主人?! 出離憤怒的加州清光抽出了手中本體, 大俱利伽羅倒是沒想那么多, 明確對方不過是個冒牌貨之后只默默的抽出武器雙腿一蹬,用力將自己彈射過去,手中本體快準狠的劈向那妖怪。 那妖怪顯然也沒想到他們這么不按常理,上來客套話都不說一句就直接開打,滿腔等待傾訴的話語直接被大俱利伽羅打回肚子里。大俱利伽羅鋒利的本體在他身上刺下深深傷口, 若不是躲閃得快, 一條手臂怕是要被就此斬下。 妖怪也怒了, 露出原本屬于他的風光霽月的容貌來, 只是他那俊朗的面容上黑紫怨氣彌散, 紫黑的瞳孔中倒映著仇恨,額頭黑色的長角猙獰怪異,他倒退三步躲開大俱利伽羅連綿不斷的攻擊,將手中三味線往大俱利伽羅臉上一扔,雙手化作利爪模樣,惡狠狠像大俱利伽羅抓去,直想將他那張英挺俊朗的臉抓破相,再將他rou體撕碎,靈魂咀嚼下肚,讓他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加州清光從亭子上方直斬而下,打斷他撲向大俱利伽羅的動作,猝不及防之下他并沒有及時收住攻擊,被加州清光反向在臉上劃下令他皮開rou綻的一刀。 他慘叫一聲,退后幾步,手捂著手上的臉大聲叫喊,不到兩息,他放下雙手,臉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不見了。他“赫赫”怪叫著,手臂伸縮著飛出去,抓住大俱利伽羅拉回到自己身前,另一只早已準備好的長長指甲就要刺進大俱利伽羅的胸膛,被加州清光一刀扎進后心,痛叫出聲。 大俱利伽羅趁機脫離妖怪的掌控,手中刀刃將他受傷的手臂徹底砍下來,淅瀝瀝的帶著溫暖鮮紅的血灑了一地。 那妖怪實在痛極,大聲慘叫著,身體佝僂委頓下去,下一秒,身形驀然暴增變大了數倍,“將我逼至這個地步,你們很好,很好!!”含著無數的怨與恨,妖怪的斷臂處筋rou虬扎扭曲,一條新的手臂再次出現。 鶴見翔站在亭外看他們攻守之間不斷轉換,他扔出幾粒種子化作蒼天大樹深深扎根湖底,將那些詭異花朵全部蠶食消滅,徹底消除隱患之后,催動加州清光和大俱利伽羅帶過去的種子,枝葉藤蔓瞬間充滿小小的亭子,瞬間將之撐破。 鶴見翔手中臨時制出的簡陋長弓在他手里拉開飽滿如圓月的完美弧度。 破魔一箭射出帶起強大的靈力震蕩。 遠處,桔梗遙遙回首望向鶴見翔三人所在的地方。她手中用力,箭矢將身下不停掙扎的“姬君”刺穿胸心口。比厲鬼也好不了多少的姬君動作聲音戛然而止,片刻之后,身體緩緩化作煙塵散落在廢墟之中。 桔梗起身,淡然的撣落身上塵土背上弓箭,繼續前行。 鶴見翔一箭流星隕落般照亮了整片空間,“噗呲”一聲中,仿佛有什么被刺穿了。加州清光和大俱利伽羅飛速后退,妖怪的握住射穿他心臟的箭身,仇恨的眼光刺向鶴見翔,血液從傷口,嘴角不斷溢出。 加州清光和大俱利伽羅上前擋住他的目光,妖怪身體不斷膨脹,膨脹,最后漲得宛若氣球般,在他嘴角的笑容不斷擴大之前,加州清光和大俱利伽羅拉著鶴見翔遠遠退出這一方空間。 “砰——!”這座唯一完好的宮闕在煙塵滾滾的爆.炸聲中化作一地斷壁殘垣。 鶴見翔收了武器,正要說什么,加州清光突然向前一躍,手中本體飛射出去,將一個不斷蠕動的水狀殘影釘在墻壁之上。 雖然沒有臉,但鶴見翔瞥見那殘影身形神態,馬上就將之與亭子里面的妖怪對應起來。對此他不由嘆氣,自己果然是修行尚淺,離桔梗還差得很遠,還需要更加努力修行才行。 待到加州清光將那殘魂徹底消滅之后,確定此地已經沒有其他存在了,三人便一路向前尋去。只是他們一路走來都沒有發現另外兩人的蹤跡。這一路上見到的只有愈加完整的宮闕或者愈加慘敗的宮室。 鶴見翔看著面前破敗的墻壁,不由思考起來。他上前去,坐在龜裂成幾塊的石板上,他坐的這個地方是這座宮室的大門入口處,往后一靠,身后是木質墻壁,修剪的圓潤的指甲不經意蹭過斷裂在身旁的陳舊木板。 觸手的感覺卻不是木板斷裂后的側面帶著毛刺的參差不齊的觸感。鶴見翔身體一頓,將身邊木板撿起來。 這塊木板表面已經泛著黑黃色,是那種一看過去就知道使用了很多年了的木材,但是總感覺有些不對…… 鶴見翔翻過木板,對準了木板的側邊,側邊也是日久天長自然斷裂的模樣,鶴見翔伸手撫摸,明明沒什么異樣,摸上去的感覺卻讓他渾身不適,毛骨悚然之感悠然而生。仔細觀察片刻,他將大俱利伽羅叫過來讓他沿著邊緣線將這塊木板切開。 木板中的東西漸漸袒露在天光下,鶴見翔眼睛越睜越圓,他慌忙起身從宮墻旁走開,將自己藏在大俱利伽羅身后,內心不斷往上翻涌嘔吐的欲望,幾乎將他燒紅了眼睛。 那木板中夾著的是大大小小無數的指節。成人的,嬰孩的,整整齊齊以奇怪的姿態堆砌在木板里。他的視線看向身前的宮柱,實在不忍心也不敢去想里面是些什么東西。 頭骨?腿骨?亦或是其他什么東西。 再想想一路過來見到的眾多宮殿,心里更是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大俱利伽羅、加州清光也見到那些指骨,也聯想到鶴見翔所想到的事,但到底是生存在戰場上的武器,面對類似的場景更有經驗,兩人只稍作調整之后便適應良好的圍著鶴見翔擔憂的打轉起來。 鶴見翔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想法壓下想要盡快恢復狀態。他低頭用力摩挲這自己的指尖,最后搓出一個小火苗來。 空氣里抖抖嗖嗖的隨時都能熄滅的小火苗被扔進殘破的宮殿里,一落地,火勢迅速蔓延,木制的宮殿瞬間被火海吞沒。 鶴見翔低頭揉揉手指,他之前的攻擊手段一直都是種子藤蔓和學自桔梗的箭術。今天是他第一次嘗試“火”,沒想到真的一次就成功了。 而且。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的鶴見翔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按按心口,這種悶悶的感覺讓他不太舒服。類似的場景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不過那火勢比面前這個更強更大,照亮了整個城市,染紅了半邊夜空。 三人一路走一路燒,途中也曾遇到來阻攔或者來狙擊他們的妖怪,都被他們一一殺掉。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這地方仿佛失卻了時間,地貌也無邊無際,怎么也走不到盡頭。 鶴見翔能感覺到力量不斷流失帶來的虛弱感,他默默爬上大俱利伽羅的背,暖烘烘的rou.體上的溫度不斷通過皮膚接觸傳到他身上去。 三人小聲的說著話,突然間大地震動起來,路上見到的一切震動掉落,宮墻接連不斷的倒塌,發出轟隆的聲音。 “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即出,化作金色巨字在天上旋轉發出無邊威勢。 “唵!” 天上唵字重重降下,籠罩所處這一片世界。 “嘛!” 嘛字落下,腳下大地龜裂分散,巨大的裂縫不斷出現,土地瞬間四分五裂。鶴見翔三人不斷跳躍閃躲,生怕一不小心便掉進那深不見底的裂縫下去。 “呢!”眼前世界動蕩起來,無數重影虛影在眼前出現。 “叭!”咔嚓咔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鶴見翔察覺到了什么,他跳下大俱利伽羅的背,將所有種子往地底縫隙扔下去,靈力不要錢般不管不顧的輸出著。 忽然,不斷催生的藤蔓似乎碰到了什么東西,鶴見翔大喜之下更是全力催生這些藤蔓。 “咪!”啪,世界破碎的聲音響起,眼前場景玻璃一樣破碎開去,鶴見翔三人也不斷掉落下去。 鶴見翔被大俱利伽羅抱著,高高跳起。天上最后一個字落下,腳下踩著的地方已經由土地變作鮮紅的rou體,上面還能看見神經的跳動,肌rou的收縮。 吽字落下時耀眼的金光不斷在這皮rou傷灼燒,發出炙烤的滋滋響聲。有什么東西翻滾掙扎著,無數觸手從rou山上伸出來胡亂揮舞著。 啪——又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將此處和海底隔離的結界破碎,偌大的壓力和窒息感傳來,毫無防備之下幾乎窒息的鶴見翔只得雙手快速結印,堪堪撐出一個籠罩住自己三人的小型結界。 揮舞著的觸手似乎還打碎了什么,微微靈力波動后,盤膝而坐立于海中的慧海法書出現在這座rou山之前,桔梗亦是出現在他身側。長身玉立,挽弓如月,一箭既出,響起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叫聲。 “還不夠!還不夠!我還要更多血rou,還要更多!!”那聲音廝嚎著,觸手循著靈力像幾人襲來,每每被斬斷也仿若未覺般鍥而不舍的將觸手伸過來。 鶴見翔卻注意到,他被斬斷的觸手還在動著,哪怕掉進深海也還在動著。咬著嘴唇,鶴見翔驅動自己深深扎進他體內的藤蔓不斷吸收他的血rou迅速成長。有一條藤蔓反向破體而出來到鶴見翔身邊,被他扔向海底追逐那些觸手而去。 果然,深入到一半便發現掉落下來的觸手結成一團,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又會再次形成一個巨大的rou團。藤蔓動作靈蛇般迅猛,以極快的速度扎進rou團里,飛快吮吸起來。 鶴見翔松一口氣,面前rou團卻突然脹大。相似的場景還留在腦海中,鶴見翔只來得及大喊一聲“快退開!”卻見那rou團已經炸裂,首當其沖的便是離得最近的桔梗和慧海法師。 爆炸的能量引得海里一陣動亂,海里天翻地覆,鶴見翔差點兒被卷走,等海水平定下來后他才發現原來慧海法師以金身護住了自己與桔梗,爆炸余波徹底消失之后,慧海法師從打坐的姿態變為站立在海中,沉重的禪杖拿在手里,隨著一聲佛號發出無限光芒。 那rou團爆炸后體型消減不少,整體實力卻好似并未受到影響,行動之間反而更加靈活。只見它化出五官肢體,幾只手拽住身上藤蔓,狠狠拔出,遠遠扔開去。血盆大口張嘴大吼一聲,震耳欲聾額聲音響徹,鶴見翔和桔梗受到沖擊,委頓在地,頭腦一片昏茫,恍惚間鶴見翔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已經七竅流血。 抬頭看去,不遠處的桔梗傷勢比他好上不少。 “主公?!”方才爆炸時退開的大俱利伽羅和加州清光驚呼,就要沖過來保護他,鶴見翔揮手讓他們全力幫助慧海法師,自己收回那條將地下觸手蠶食干凈長得又粗又壯額觸手收回來,在自己和桔梗周圍織出結實的防護罩。 防護罩內,鶴見翔跪倒下來,靈力盡皆輸出完畢的體內一陣陣空虛。他撐住一口氣,靠在防護罩邊上,虛弱的問道:“還好嗎,桔梗?” 桔梗已經調整好自己站起身來,她過來檢查了下鶴見翔的情況,并沒有發現什么大問題才松了口氣道:“你現在靈力透支,不宜再參戰,接下來安靜呆在一旁就可以了。”她罕見的拍拍鶴見翔的腦袋,順下他支棱著的頭毛。“這件事我們可以解決,不用擔心,等著勝利就好。” 怎么可能不擔心呢。然而鶴見翔還是微笑著答應下來,他從來都是個盡力不讓別人擔憂的孩子。他抬起手指將防護罩打開一個出口讓桔梗出去,然后看著桔梗并不強壯的背影苦笑起來。 一切,都只因為他太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