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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的歐石楠_分節閱讀_58

    晚餐在一起用的。希瑞爾觀察奧蘿拉的情緒。看得出來,原先是不怎么喜歡溫蒂夫人,自他回來后,甚至是厭惡她的存在了。就算掩飾得很好,希瑞爾一路將她看大,又怎會看不出來。

    晚餐后,奧蘿拉跟著溫蒂夫人還有些例行的對話要進行。在希瑞爾把蕾叫進來詢問這段時日內奧蘿拉的學習。不出所料,一開始溫蒂夫人是糾正奧蘿拉社交與禮儀知識方面的誤差,專門的老師教授的東西畢竟是死的,有些事物沒有比真實經驗更能讓人長心眼。最近幾日則開始帶著奧蘿拉拜訪舊友與出入某些公眾場合——她很明白希瑞爾選擇她做這個女孩的引導者的原因,她最大的優勢就在于人脈與名聲,能如何幫助奧蘿拉顯然不言而喻。

    蕾還在講述詳細的情況時,奧蘿拉已經與溫蒂夫人告別,過來尋希瑞爾。

    果然一位女性引導者的存在是必要的。在沒有溫蒂之前,奧蘿拉不知不覺就學滿了希瑞爾的冷漠孤傲,女性的纖柔通通化作尖銳的棱角,而有了引導者,奧蘿拉終于學著如何展現自己的魅力。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歡溫蒂夫人,怕也是知曉的,這位夫人令人敬佩令人景仰的原因所在,于是在相互之間的接觸與交往中,總有些事物在潛移默化,最讓希瑞爾滿意得是,如今的奧蘿拉展現出的那種自信,厚重又無法辯駁的自信。

    她離“魔女”似乎只差了閱歷。

    “麻煩您了。”

    “不,請不要這樣說,只要是您的意愿,我都愿意遵從。”

    希瑞爾一下子就閑了下來。

    整個成年禮需要的布置都是奧蘿拉一手撐起,由溫蒂夫人在旁作參考,他絲毫不用擔心。宴會廳要如何布置,客人的選擇,請帖該如何寫……希瑞爾完全退隱幕后旁觀。

    原以為這個成年禮會度過得很平靜。因為它存在的意圖也只是告誡該階級諸人,凱恩家族的現任主人已經成年,所有的事務都會逐漸由她接手,有意向混個交情,沒意向混個眼熟——希瑞爾躊躇滿志得是等待之后的好戲開場,然后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沒想到,一個宴會就叫他差點措手不及。

    或許是冥冥中的提醒,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現今站在奧蘿拉身前邀舞的那少年,特么不就是他先前炮灰調查中的漏網之魚?!

    臥槽命中注定的戲碼是從這個晚上就開始的!

    作者有話要說:  11.12

    前面其實省略了些王庭中發生的事……作者仔細斟酌了下,這一段跟謎底關系還不大,后面再寫到王室就重要了——又估計沒多少人喜歡看,而接下去的劇目更精彩,就華麗麗滴略過鳥~

    PF:〒▽〒無留言,不幸湖~

    第47章 最先出場

    意大利 佛羅倫薩

    天光微明, 黑暗寂冷的屋子仍被厚厚的窗簾攏得密不透風,偶有些許薄光鉆過幔布的縫隙錯落下來,卻越發顯得那幾乎凝滯的空氣更為壓抑。剛進得門來的人為這似乎要人窒息的沉悶驚得心下一怵,雖也可以說習慣了他時不時這般的抽風, 可每每見著到底是還會有余悸。

    回身小心翼翼合上了門,將透亮的光線再次盡數攔在外頭。往前走了幾步停下,瞇著眼調整眼瞳在黑暗中的適應度, 即便看不著, 還是擺出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書桌前坐了整晚的人仿佛并未覺察這細微的動靜,依然紋絲不動待在原地,連聲響都未有絲毫, 沉壓壓如同一片揮散不去的暮云。他的坐姿無比端正挺拔,背脊固執得與椅背維持著相對的距離, 靜默了數小時的儀態已經帶著少許僵硬,微光中神情卻極淡, 淡得接近面無表情。

    昔時魯莽放肆自暴自棄的少年, 終有一天也學會了擔當這個詞眼的正確含義,才能這般坦然接納隨之而來的一切苦楚。于是天真攜著過往一去不返,再張揚狂妄的眉宇間也就慢慢染上熟諳世情的沉默與陰鷙。怕是沒有比一路跟隨下來的人更能明白他的變化,從過去對待他時嬉皮笑臉的態度過渡至如今的戰戰兢兢,足見端倪。

    勞頓作為這段歷程有幸的見證者之一,倒是早已為此驚嘆過多次——原來薩弗艾爾夫人竟有這般神奇的調教手段,能將歪苗子也給矯正到如此模樣!

    無聲僵持著不知多久,終于聽見前方傳來了話語:“夫人呢?”正處在變聲期的嗓音,嘶啞如玻璃上的劃痕,卻已經隱隱有低沉厚重的跡象。語氣強調有些耳熟,勞頓情不自禁就想到曾見到的那位黑發的大貴族。

    “還在花房,”他一邊走著神一邊還答得一絲不茍,“夫人囑咐我告訴您,明后兩日沒有為您作任何安排,您可以自行決定行程。”

    這藍寶石的女主人長年都有極其嚴重的失眠癥。并非是身體哪一方面機能受損引起的病癥,反倒像是受了詛咒般,無論白天黑夜都沒有睡眠的安寧,一日之中大約也只有午后一兩個小時能睡得沉些,因而整夜整夜待在花房的時候也是常有。

    馬卡斯的視線從無焦距的游離,下意識轉到書桌另一端的花瓶上。盛放的花卉用最鮮麗的色彩僵死在了初始之時,哪怕仿得再惟妙惟肖它依然沒有生命——光是在這寸土尺金的地域,薩弗艾爾夫人就有著近兩畝地的花房,可整個龐大的宅子卻沒有一朵鮮花做裝飾,只因她能接受花碩自然的凋謝,卻不愿見到任何人為的零落。

    看著看著,他就起得身來,小牛皮靴在原木的地板上響出清脆的敲擊聲,伸手一掀,厚重的窗簾便落下一個大縫隙。朦朧的光線映著他的臉狠狠砸下,連空氣中那渾濁的懸浮顆粒都為它照射得似乎在閃閃發光。

    天亮了。“他呢?”少年低得近乎不聞的聲音就如同這些微塵般輕薄。

    “……沒有任何消息。”人忙著調教他的女孩呢,把你放下后就壓根沒想著這邊!偷偷往上看了眼,忽然又覺得眼前這人身上那死氣沉沉的陰云甚至帶著些微可笑。

    因為所跟隨之人的身份,他在這個所謂的上流世界看過的,已太多了。可見過那么多人,哪個都在臉上身上覆了厚厚的面具。大概唯有那一位閣下,透析到底都尋不出任何偽裝——他就是有那樣的底氣,如此刻骨又霸道得宣告著世界,他就是這樣的存在,不會被任何事物所動搖——從靈魂到骨骼都是一應的冷漠刺骨。

    那種強烈的存在感實在過于侵略性,不知不覺就能感染到身邊的一切人。他的主子直到現在還無知無覺學著那位的作風,連薩弗艾爾夫人如此狠戾的手段,都沒辦法將這種痕跡從他身上抹去,難道不正是印證了其影響之深?

    可惜學得不到位,就不是一個骨子的,學得再如何相似,看著都像是……裝逼。

    勞頓快受不了陪著裝的憋屈了,直接開口意思意思問:“禮服已經準備好,您要赴宴么?”

    燙金的花紋在薄晨中微微泛著流光,明明光線不強看著都刺眼。

    “不。”那一句詢問像是打開某種情緒的缺口,少年冷漠的聲音更淡了,或許是因為他要掩飾那聲音中nongnong的嫉妒跟陰霾?“把禮物寄過去就罷了。”

    “兩天時間……我回都靈。”

    人凱恩的繼承者,拾掇著拾掇著都能獨當一面了,薩弗艾爾的小少爺,就算披了層文藝高冷的皮,還蠢得跟朵花一樣。

    一想起那所謂的禮物,勞頓就覺得有些牙疼。還有,好不容易夫人大發慈悲,特地為那位的成年禮留出的兩天,不想著交流交流兩家的感情,回都靈做什么?

    看,裝得再好都掩飾不了事實。仍然二得缺顆心眼。

    *

    西班牙馬德里

    “艾薩克?”

    沙發上懶得跟沒骨一樣的少年,施舍般得對另一個人投了個眼神:“北面那個鄉下地方?這什么破去處,二叔還勒令我們必須去溜一圈?”

    夏萊勾著領結整理,慢條斯理道:“阿諾,資料就在你手邊,伸手就夠得到別那么懶。”

    一陣稀里嘩啦的翻頁聲。然后桃花眼少年毫不猶豫把東西拋得老遠,窩在沙發里半邊臉頰都抽了抽:“這也叫資料?!臥槽這女的什么來頭,除了家世外一點旁的信息都沒露?”

    夏萊對著鏡子試剛送到的禮服,照了半天,心平氣和側身指了指腰線方面,比劃了個手勢,邊上緊張注視著他的人立馬持筆記下。“凱恩家族的新家主。”

    “嘖,不用給我強調。命真好,年紀這么小已經能當家了,夏萊你現在連個邊都還摸到罷!”

    夏萊微微勾唇:“你以為這么簡單?如果不是她有一個很好的監護人的話,早連渣子都不剩了。”

    “呃……誰?”少年猛地一個翻身,直勾勾盯著他,莫名被挑起了興趣,“連二叔也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