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抓鬼[重生]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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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執連忙解釋說:“當年你父母都在那個區域,已經有幾歲,不是后來才出生的,所以壽命還可以追回來,而你不行,所以我才……” “追回來,”林行舟重復說,“下輩子?你們地府的思維好有趣,壽命也能量守恒?這輩子死得早,下輩子多活幾年,總數相等,就行了是吧?做數學題呢?” 他突然站起身來,猛地一拍桌子,直接將杯里的水震得跳出來:“征求過我們的意見沒有,啊?你知道人是想活這輩子,還是下輩子!還有,你憑什么把我拉回來?我告訴你我沒有遺憾,我死了就死了我愿意!你現在這算什么,強買強賣?” “可你當時明明……” “閉嘴!我說了我沒有遺憾沒有求生欲我不想活!” 林行舟把嗓子喊破了音,胸腔里似乎有什么酸澀的東西順著咆哮一瀉千里,他眼眶通紅,有無數質問的話想把面前這始作俑者砸個狗血淋頭,可最后出口的卻變成了一句:“對不起,我去抽根煙。” 第43章 真相 林行舟逃也似的跑了, 留下一個近乎倉皇的背影,零看著他“噫”了一聲:“他好像生氣了耶。” “不生氣才不正常,”魏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第三十八次被罵。” “老大,其實我覺得你也蠻可憐的,”零說,“人類有一句話叫‘不知者不罪’,畢竟你是無意之過,也怪不得你吧。” 魏執要笑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算了吧, 那些都是借口,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怪就怪我當年是個腦殘, 不知道先打聽清楚了再去人間,捅出這么大的婁子, 地府還不撤我鬼王之職,真是……” “畢竟你厲害呀, ”零從桌上的果盤里拿了一個桃子,放在手里拋著玩,“可不是所有的鬼都能有這么大的殺傷力,單憑陰氣就能讓方圓數里生機斷絕、風水逆改,您還是蝎子拉屎——獨一份呢。” 魏執皺了一下眉:“你到底是想安慰我還是想嘲諷我?還有, 別隨便往你的詞匯庫里導奇奇怪怪的東西。” 零無所畏懼地聳了聳肩:“我還是覺得老大你顧慮太多了,所謂‘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鬼也一樣。錯了就改,再不二犯,無可厚非,更何況你現在已經能自如地收斂陰氣了,四十年過去,您還要因為這個畏手畏腳、止步不前,我覺得您實在是有點……” 魏執眉頭擰得更緊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零清了清嗓子,“38號子機可能有毒,我竟然覺得它說得很有道理。” 魏執莫名其妙,索性不再理會這個胡言亂語的系統,慢慢把脊背后仰,窩進沙發里,自言自語似的說:“為什么只能改變別人的軌跡,而不能改變我自己的,如果能回到我進入人間之前……” “不可能的,”零說,“如果你從這里開始更改,等于一口氣修改了幾百人幾十年的命運,還有他們的子子孫孫,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這個計算量太大了,地府的服務器會崩潰的,萬一形成時空亂流,會比現在還要麻煩。” 魏執垂下眼:“我知道,你不用忙著打擊我,閉嘴吧。” 零把那個桃子放回果盤,從善如流地閉了嘴,這時候茶幾底下突然傳出一聲“喵”,黑貓慢吞吞地蹭到魏執腳邊,拿腦袋拱他的腿。 魏執盯著它看了三秒,鬼使神差地伸手把它抱到腿上,黑貓又“喵”一聲,順勢舔了舔他的手。 零唯恐天下不亂地說:“是我鬼王提不動刀了,還是黑貓你飄了?” 魏執:“……” 鬼王接不上話,還是覺得這個系統應該回爐重造,三只“非人類”就以這個詭異的場面僵持許久,直到這家里唯一的人類從陽臺回來。 林行舟眼睛還是紅的,手有些發抖,魏執“騰”地一下站起身,也忘了貓還在腿上趴著。黑貓瞬間從他身上跌落,凄慘地“喵”了一聲,十分委屈地蹭到林行舟腳下,想從他這里尋求安慰。 然而這個鏟屎的只冷漠地看了它一眼,隨后便無視了它,林行舟抬起頭看向魏執,緩慢且清晰地說:“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魏執好像沒反應過來他為什么要這么問,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點頭,又聽他說:“這段時間承蒙你的照顧,我很感激,也很感謝,但一碼歸一碼,如果你剛才說的是在騙我,如果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會影響到其他人還故意留在那里的話,我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魏執心頭一跳:“我是真的不……” “我愿意相信你,”林行舟打斷了他,“你說鬼獵所有的成員都是受過你影響的人,而他們現在還選擇留在鬼獵,我想他們一定是原諒了你。畢竟說到底是你無心之過,你又有心彌補,雖然確實人命關天,可到底情有可原。那么多人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說明不是他們愚昧,而是你值得被這么對待。” “我……” 林行舟垂下眼:“要說我心里沒有任何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但逝者已矣,執著于過去并沒有什么意義,活著的人還是要活著,既然我已經活回來了,不管是自愿的還是被迫的,我都沒道理為了一些不可能再改變的事去耽誤可以改變的未來——你也一樣。” “一根刺,終究只是一根刺,不可能變成一把殺人的刀。” 魏執張了張嘴,竟然接不上話。 林行舟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出,好像胸口的窒悶也被置換出去:“謝謝你坦誠地說出來,沒有選擇逃避,到底還有點鬼王的樣子。今天太晚了,你就住下吧,我去我父母房間,你睡我那屋。” “不用麻煩了,”魏執忙說,“我睡沙發就好。” “隨便你,”林行舟也沒再跟他客套,“請自便。” 他說完就獨自回屋,剩下魏執和零面面相覷,后者一攤手:“看吧,我就說他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林的天平一直都很穩呢,是吧老大?” 魏執卻沒接她話茬,低聲說:“三十八個人,也不是全都原諒我了,還有一個……” 林行舟回到房間,也沒開大燈,只借著床頭燈在抽屜里翻了翻,摳了兩顆止疼藥就著水咽了,隨后視線不知落在什么上面,突然停住不動了。 抽屜里放著幾個已經畫滿的速寫本,他把本子挪開,底下并排放著兩個相框,分別嵌著一張照片,照片上都是四個人,父母抱著兩個孩子,只不過左邊那張明顯是一對雙胞胎,看上去大概才剛過滿月,而右邊那張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男孩已經有幾歲大,女孩還在吮手指。 林行舟伸手輕輕擦了擦玻璃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眼睛里是灰暗的,好像沒有光。隨后他又將本子重新壓在照片上,慢慢合上了抽屜。 林家分明有五口人,卻永遠湊不齊一張全家福。 他摸上床躺著,可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夏天這個點鐘天已經該亮了,但晴天被陰雨擠沒,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撥云見日。 他在這里輾轉反側,魏執在外面壓根兒就沒打算合眼,連貓都臥在他旁邊睡了,霸占了一大片大好的沙發。零已經變回刀柄在茶幾上放著,沒有不安分的系統作妖,也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牲等著他擼毛,只有墻上的掛鐘一下一下走的聲音,和窗外始終未停的雨。 魏執垂著眼,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這里干什么,隔空把大燈關了,一個人在黑暗里等待天亮。 可惜沒等多久,臥室那邊突然傳來開門聲,一點光從門縫里溜出來,隨后被一個人的影子攪亂,那人拖著腳步走到近前,很不客氣地“趕鬼”:“去我那屋睡,我要看會兒電視。” 魏執抬頭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起身,只把屁股往旁邊挪了挪,不料壓到了黑貓的尾巴,后者無端遭這“飛來橫臀”,慘叫一聲炸了毛,整只喵躥起三尺高,蹦到沙發扶手上去了。 林行舟見他不走,也懶得再費口舌,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隨便切了個體育頻道,按下靜音阻斷了喋喋不休的解說。 魏執又往旁邊讓了一點,好像不敢大聲說話似的,輕輕地問:“睡不著嗎?” 林行舟不吭聲,揪了個抱枕抱著,隨后把胳膊腿都跟抱枕貼在一起,把自己變成個完全不規則的球,縮在沙發里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