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慕容寧]遇雪則清,經霜更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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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值守完夜班,早上一回來,就見孟蝶忙里忙外的搬東西。孟蝶拿了些常用換洗的衣物,打了個包袱。見風逍遙愣愣站在院里,白了他一眼,就往后院去。風逍遙追上問她:“喂,這是怎樣一回事?” 風逍遙追著孟蝶到了一座暗室前。門上掛著一個木牌,木牌上寫:“風逍遙,有種你進來試試?”風逍遙一貫是有種的人,闖過一次,不慎中了四種劇毒,被劇痛折磨,在床上躺了七天有余。從此他再也沒進去過。 孟蝶比剛來時高了不少,五官漸漸長開,已是初顯標致。她入了暗室,風逍遙守在門外,躊躇猶豫,不敢進去。孟蝶說:“你想進就進,放心,暫時不會中毒。” 風逍遙聽了,還是猶疑。可孟蝶突然收拾包袱,似要遠行的樣子,于情于理,他該問問。他在門外瞧了瞧,沒見著暗藏的毒霧,這才進去了。便看到孟蝶正往腰上系了皮質的隨身藥袋,將幾份藥瓶放了進去。風逍遙問:“你平時不是最寶貝這些毒瓶?怎樣這回出門,帶這么多走?” “我要出門,少則一月,多則半年,當然得多備點存貨。” 孟蝶利索地在腰上裝好各式毒藥和解藥,取了長刀,插在背后。又把青蛛紫螟鞭系在了腰間。風逍遙少見她全副武裝的模樣。平素她出外對付相樞,都是一手毒功完事,懶得帶鞭子和刀。風逍遙曾勸她都帶上,她說回來還得買菜,帶這玩意兒菜販子還以為她在做大俠夢呢。 孟蝶又拿了根笛子,插在腰后,又取了兩副針匣。 風逍遙說:“你要去哪里?若是苗疆境內有棘手的相樞魔頭出現,我跟老大仔說一聲,和你一起去。” “我是去中原。”孟蝶說。 “為什么要去中原?你不是說中原跟你沒關系嗎?”風逍遙說。 “本來是沒關系的,現在有了。” 風逍遙問:“什么意思?” 孟蝶說:“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想幫忙?簡單。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你自己。我不求你隔叁差五能把整個家收拾一遍,我只希望你能收拾好自己的屋子。不要等我一回來,又見你屋跟狗窩似的。” “是,我知道了。”風逍遙說,“我真懷疑我是養了個小妹,還是認了個老母。” “說起來,風逍遙,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就你這德行,以后沒個女人照顧,我真放心不下。”孟蝶開始念叨,“你說你吧,其實長得還行,性格也不錯,在鐵軍衛中任職,夠不上富貴,也算中等人家。按理,你這樣的去求親,該是一求一個準。怎么你就一直單身到現在呢?” “停!停下來。很夠了。講你是老母,你還cao煩起來了。”風逍遙搖搖頭,“不對,被你岔開了話題。你講你要去中原,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很危險?我可以跟老大仔請假和你一起去。” “風逍遙你挺過分的。也就仗著軍長寵你,平時遲到翹班搞習慣了。以后你要換個上司,立刻能把你解職了。”孟蝶說,“到時候就不是我被編排成你的童養媳,而是你被謠傳成我的小白臉了。” “哇靠,哪個爛舌仔講的?這樣毀壞我的清白,我要去打他一頓。”風逍遙義憤填膺。 “街面上都這么說。去,你去打啊。要是你一個人打不過來,叫上你那些鐵軍衛的兄弟一起。我都能想到第二天會怎么傳:鐵軍衛兵長惱羞成怒,仗勢欺壓良民。這可好了,又有茶余飯后的談資了。” “咦,不對。這不是重點。”風逍遙說,“你等著,麥走了。我現在就去找老大仔請假,你等我回來再出發。” 風逍遙火急火燎地走了。孟蝶完全不想讓風逍遙牽扯進來,她還得去和蘇政綺、紀風萍兩人會合。待風逍遙回來時,孟蝶已不見了。風逍遙無法,只能拜托白日無跡幫忙注意孟蝶的動向。 …… 孟蝶穿著粗布衣裳,依紀風萍的吩咐,打扮成上山采藥的貧家女,到天允山的一座山峰上和她們匯合。到時,蘇政綺和紀風萍俱是荊釵布衣的裝扮。紀風萍還煞有介事地背個籮筐,筐里裝著柴火。兩人注視著天允山天下風云碑立碑之處,孟蝶聽到劍器爭鋒的嘶鳴聲,不禁湊上前去看。只見一個以鐵扇使劍法的男人,正同李青桐打得火熱,卻不見黑白郎君人影。 紀風萍看了眼孟蝶,說:“我還想,你什么時候來呢。” 孟蝶說:“不是說黑白郎君要以戰贖人嗎?人呢?” 紀風萍說:“今日,原是我和任飄渺決斗之日。黑白郎君替我出戰了。” 孟蝶眼睫毛一抖:“什么意思?” 紀風萍巧笑嫣然:“黑白郎君對任飄渺亦有興趣,卻苦于任飄渺蹤跡難尋。我聽說此事之后,熱心地將任飄渺今日會出現在不悔峰的事情告知了黑白郎君。” “……你也不怕信譽破產。” 紀風萍說:“男人太過小氣,就沒趣味了。我本也想如時赴約,誰知出了這種事情。戰約可以改日,目下還是以青桐為要。” “晏丹青呢?她干的好事,她不負責?” 紀風萍說:“正在負責。你看和青桐交手的這位,若我沒猜錯,便是晏丹青的情人了。” 孟蝶聞言大感吃驚,道:“我說怎會有無關人等在和青桐對戰,我還以為是黑白郎君抓來的高手呢。” 蘇政綺說:“噤聲,好好看。想想若你是青桐,面對慕容寧這等高手時,該如何取勝。” “但是晏丹青她……” 紀風萍笑著撫慰:“事情已經變成這樣,說的再多,于事無補。不若想想后續要怎樣辦?” 孟蝶看向戰圈。李青桐雖是體力不支,但她使出了鬼降大法,也讓慕容寧出現內息紊亂之兆。要是孟蝶,一定會趁機用毒。李青桐的毒術一般,應該是選擇以武取勝。看來看去,孟蝶漸漸覺得沒意思。要是不能用毒,她的武功也就平平,對上慕容寧是穩敗的。要是用了毒,那就不是切磋,而是死斗。除非碰到毒術高手,不然也沒懸念。 孟蝶正想著,李青桐倏地退至八步之外,拿出一份藥瓶,運出極招:“鬼骨血海棠!” “!” 蘇政綺和孟蝶同感訝異。紀風萍當機立斷:“小蘇,你待在這兒。我去阻止青桐。孟蝶,你阻止慕容寧。記得,要對他下螭魅蠱降。” 孟蝶點點頭,想紀風萍應該是有什么打算。她站起來,與紀風萍一道運起輕功,往李青桐和慕容寧纏斗的戰圈飛縱而去。李青桐和慕容寧又一次極招相對。不過這回,紀風萍出一道劍意,擋住了李青桐的招;孟蝶用螭魅蠱降與慕容寧的劍氣相抗衡。 慕容寧收了鐵扇,打量孟蝶,又看看紀風萍。李青桐喊了一聲:“紀姨!” 慕容寧想起紀風萍這個名字。見紀風萍荊釵布衣,一副普通婦人的打扮。要不是她剛剛出手,一招便化解了李青桐的殺招,確實看不出是武林高人。 紀風萍說:“慕容先生,請住手吧。你方才中了鬼骨血海棠之毒。此毒十分熾烈,中毒后會在胸前生出花瓣。花開五瓣,必死無疑,神仙難救。若我沒有猜錯,現下你的心口已經有花瓣叁片。繼續打下去,你會引毒攻心而亡。” 慕容寧說:“原來在山頭上一直注視的是隱世的高人。慕容寧眼拙了。” 李青桐抓著紀風萍的裙擺,正要說話。紀風萍說:“我知道你要講什么,我都聽到了。青桐,行走江湖,不可輕易言殺。你現下年幼,還沒覺得,等你長大就會知道,出口成方,是很難收回的。” 慕容寧說:“夫人是決定罷手了?” “是,多一個敵人,總不如多認識一個朋友。”紀風萍對孟蝶說,“將鬼骨血海棠的解藥奉上。” 孟蝶點點頭,給了慕容寧兩顆六合保心丹。慕容寧服下后,才覺身上隱隱灼痛化消不少。 紀風萍說:“我外甥女青桐年紀尚幼,沖動魯莽,冒犯了先生,還請恕罪。青桐,快致歉。” 李青桐扭過頭,板著臉,勉為其難地盈身施禮,小聲嘟噥了一句“抱歉”。 “無妨,她也是丹青的親人,慕容寧不會放在心上。”慕容寧說,“敢問閣下名諱?” “青山不厭紀風萍。” 慕容寧說:“閣下便是紀風萍?” “……”紀風萍默然片刻,隨即輕笑,“幸好先生此問,講在青桐致歉之后。也幸好我是劍者,對煙雨斜陽的傳說很有興趣。否則,我也會選擇殺人滅口。” 慕容寧鐵扇輕搖,對紀風萍說:“我有一樁事,需要與夫人單獨一談,不知方不方便?” 紀風萍頷首:“那我送先生下山吧。”她轉對孟蝶說:“你們在此等著,我去去就回。” “嗯。”孟蝶點頭應聲。李青桐沒有回復。 慕容寧和紀風萍一路往山下走。紀風萍說:“丹青現下傷勢如何呢?” 慕容寧說:“她很好,已經恢復完全,夫人放心。” “她醒了,我才不能放心。”紀風萍說。 慕容寧說:“此話何意?” “若她真能叫我放心,你也不會出現在天允山了。” 慕容寧停下腳步,轉身對紀風萍說:“慕容寧執掌一府,也過了輕狂的年歲,知道事情輕重。我可以保證,丹青所說的秘密,只要未來不涉及慕容府的安危,慕容寧不會告知給任何人知道。” 紀風萍說:“以往并非沒有外人知道先生所知的事情。但一來,他們知道的內容并不像先生所知的這般緊要。二來,那些人要么是獲得了絕對的信任,要么便是有人以性命為他們作保;或者他們的命,是我們隨時可取的。先生,你我是頭一次見面,而晏丹青在告知你這些機密之前,甚至沒讓我們有所準備。” 慕容寧出身世家,實力高深,本是矜傲之人。紀風萍一番懷疑挑釁,讓他十分不快。紀風萍話語中,看似為他留下了余地,其實也是試探居多。她在試探,慕容寧到底知道多少秘密。慕容寧決定先退一步,說:“那我要如何獲取你們的絕對信任?” 紀風萍說:“在講這個話題之前,先讓我滿足先生的好奇。” “噢?什么樣的好奇呢?” “先生認為我在試探。因為先生自認,方才和青桐一番談話交手,并沒露出太多的破綻。所以先生認為,我并不清楚你掌握了多少的秘密。只要你接下來表現得宜,你便不用和晏丹青的親人起沖突,或許還能得到更多關于晏丹青的訊息。” 慕容寧說:“果真是大隱隱于市,夫人一眼便洞穿了慕容寧的心思。我現在確實好奇,夫人到底是不是在試探慕容寧?” 紀風萍說:“晏丹青萬般不好,好在聽話。她同樣不會將機密輕易泄露出去。先生知道的這些事情,相當一部分是自晏丹青的行事反應中推測而來。而我們的名字,是從那封由先生代筆、寄往江陵寧鳳釵的信中得知。先生再派人一一調查這些名字,如此,方有了先生今日來天允山的這段故事。” “嗯。”慕容寧說,“要如此說,這一切皆是我推測而來,與晏丹青并無關系。” “但事情又有一項不合理的地方。自李青桐被黑白郎君擒抓,已過了十日,為何晏丹青一無書信告知,二不親來天允山?你方才說,晏丹青的傷勢已經恢復完全。先生你講,有什么樣的理由,讓晏丹青今日缺席呢?” “哈。”慕容寧輕笑一聲,說,“自然是某人封鎖了消息,不讓她知道。” “先生說的是。敢問某人,你這樣做的原因,很難猜嗎?” “理由有很多種,夫人是如何判斷,你猜的理由,就一定是正確的?” 紀風萍說:“這當然是因為,先生已經親口承認了。” “噢?” “先生對青桐說了兩句話。第一句將青桐惹得十分生氣,你說你們可能成為一家人。第二句雖然簡短,卻惹動了青桐的殺機,便是……”紀風萍一字一頓,“術法禁制。” 慕容寧細細回想,確實是破綻。因他面對的是李青桐,所以沒有更慎重。沒想到對面山頭看熱鬧的拾柴婦人,竟會是一個隱世高手,她將他們的對話全數聽在耳內。 紀風萍說:“不難推測,先生難以接受晏丹青所說:你們將在晏丹青有孕之后斷絕來往。她告知你這些事,是想和你商量,該怎樣避免分離的結果。你一定會詢問,為什么會有這種荒唐的規矩?她為了分辨,就將個中不被術法禁制限制的原因告知了你。你今日來天允山,是因為你還在猶豫之中,便決定先見見她的親友,再做打算。” “是。”慕容寧輕搖鐵扇,說道,“夫人所言,一字不差。慕容寧拜服。” “現在,到了先生選擇的時候。”紀風萍說,“你可以選擇獲取我們的絕對信任,或者……”紀風萍拿出了木劍離離千世,橫在慕容寧跟前:“死在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