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棋士_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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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轉念又一想,也許吳老說的并非這個意思。輸贏重要,但眼里只有輸贏的人,反倒最為辛苦,比如楊小魚、趙海濤,又比如曾經的自己。從小到大,眼里沒有輸贏的人,恐怕只有他哥哥勉強能算了。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把精力投入下棋這樁事上,并不去執(zhí)著于結果,最后反而他既得了仙名,又得了確確實實的勝果。 爭勝,怕輸,這都是必要的,卻又不是全部。謝榆理解了為什么吳老把輸贏定為最粗淺的層次。 “第二類人,看棋看自己。比如你。”吳清水笑笑,“棋士的一生盡系于棋,他們活在棋盤上,在這方寸之間,證明自己,有所取得。大到開山立派、青史留名的功業(yè),小到一日三餐、補貼家用的名利,或者以棋會友,找到在這人世間的羈絆。圍棋是客,’我’才是那個主人。’我’要用這棋證明’我’自己,借機覓得一些現世的東西,名利也好,羈絆也好,這是我執(zhí)。” 謝榆羞紅了臉。的確,自從圍甲之后,他就一直為找不到自己而悶悶不樂:“那第三類人呢?”他趕忙把這個問題一筆帶過。 “第三類人,是我想找的人。”吳清水眼中透露著想往,“我還沒有找到。” 他既不想多說,謝榆也不便多問,只是有點不服氣道:“六合之棋……只有第三類人才能看懂么?” 吳清水搖搖頭:“當然不是。” “那為什么不公開,讓所有人都來研究呢?” 吳清水道:“因為不是所有人,都配得到命運的饋贈啊。” ☆、第章 謝榆出來以后,羅爽已經離開了,看來沒有被吳老選中。他又詢問程延清,程延清也搖了搖頭。謝榆給魏柯報備了一聲:“吳老誰都沒有選。” 魏柯心不在焉地說了聲“是嗎”。 謝榆再次跟他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隨后就是忙音。 謝榆傷心,卻也無可奈何。他猜不透魏柯的心事,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彌縫平靜表面下越來越大的裂痕。他們之間不能總是他一個人扮演遷就的角色,他不是為魏柯而活。魏柯的情緒,他真的不想再顧及了。雙方總是誤會、揣測,他覺得很累。他也有自己的煩惱,他想把更多的心力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去依附魏柯。 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后,謝榆也不忙著回國了,當晚和程延清在溫泉酒店一起吃飯。兩個人談起在吳老座下受的點撥,程延清氣得敲茶座:“他說我太在乎輸贏了!” “啊?你不是出了名的傻大膽,什么玩意兒都下得出來。” “誰是傻大膽?”程延清從茶座底下踹了他一腳,隨即嘆了口氣,“那是從前。” 他曾經的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喜歡下偏著、怪著,反正越和大家不一樣,他越喜歡。他性格高傲,享受“獨樹一幟”、“怪才”、“靈感流”這樣的稱贊,以此證明自己艷冠群芳。 但是很快,棋風穩(wěn)重的魏柯就教他做人。 從此,他這只程老虎,被人發(fā)現了是只紙老虎。他的天賦靈感往往缺乏實戰(zhàn)經驗,是俗手可以制衡的,他的傳說變成了曇花一現,勝率大大降低。 后來他學乖了。 再好的天賦也經不起現實來cao。 “吳老說的輕巧,可你說,不能贏的棋,下著有什么意義?”程延清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但你好像最近也……”謝榆忍不住皮這一下。 程延清作勢要起身打他。 其實程延清的問題,他自己也知道,他即使沉淀下來,踏實穩(wěn)重,他好像還是成不了魏柯。他沒有辦法達到魏柯的那個勝率,他與羅爽、王旭對局的結果,大概也就在五五開吧。這跟他從前的定位相差甚遠。程延清,曾經可是被認為要制霸棋壇的人吶。現在呢,即使取得了世界排名第一,大概再過幾天又要滾下來。 “我覺得我可能不適合下棋。”微醺的程延清突然道。 “喂喂喂,要不要這么喪?” “實話告訴你吧,我沒有辦法找到從前的那種感覺了。”程延清的神情中多了一絲悵惘,“我現在不光輸棋了,心情不好;我贏了棋,心情也不好。” 謝榆這就奇怪了:“你要不要這么裝逼?” “是真的。”程延清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他年輕的時候,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他的每一步落子,滿滿的都是雄心壯志,要開天辟地。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這種勇氣了。像在中日韓三國擂臺賽上的那一場,他對陣年輕的工藤修,對方那樣咄咄逼人,他卻畏首畏尾、以守代攻。要是從前的程老虎,想都不用想直接跟你拼了,你個小兔崽子狂什么狂,我他媽比你更狂! “吳老說的沒錯,我太怕輸了。我為什么計較勝率?因為大家都說,程延清你是個天才,你下的每一局棋,都很精彩——可我贏不了怎么辦?我是天才,我也得出成績是吧,不然我的天才有什么用?”程延清激動地揮舞著雙手,委屈得眼圈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