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貫滿盈重生男[直播]_分節閱讀_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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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城管長鞭一出,哪還有敢不開口的百姓? 那家伙很快便邊哭邊招,只是他一口濃重的西北山坳里方言,要不是有個城管也是西北當地的馬匪出身,怕還聽不懂他在呼嚕些啥。 這家伙是個山民無疑,叫何春,打他爺爺那輩起就逃荒跑進山里,開了幾片還沒腚大的旱山地,平日再獵些小獸,勉強過活,到他這輩都三十郎當了,連個媳婦也娶不上。 原本這日子雖難,也熬著過,但是這半年來,先是旱了大半個月,本就貧瘠的地里顆粒無收,偏偏自打某個官老爺駐扎狄丘以來,為了喂飽護衛和士兵,三天兩頭讓弩弓隊上山打獵,別說什么兔子山雞獐鹿被打得快絕種,能跑都跑了,連那些林中王者、豺狼虎豹都不得已紛紛往深山遷。 這么一來,躲藏生活在大山外圍的山民們,既打不到小獸,又沒能力去虎熊跟前找不痛快,那自是勒緊褲腰帶挖野菜度春荒。 誰知這幾個月來,山上涌入了許多不知死活的流民,見到能吃的就塞入嘴,也不懂山間生存之道,被猛獸咬死、毒果毒死、山澗摔死的不知有多少,那些能吃的野草野菜更是被刨得干干凈凈。 這等口中奪食的事,山民如何忍得了?可流民太多,又都是餓得半死什么都不顧的,打了幾仗,各有死傷,山民也不敢再和這幫窮兇極“餓”的家伙們爭。 打是不打了,可人活著總要糊弄嘴。 再要往深山里進,那是九死一生,十條命都不夠用的,實在無法,吃盡了茫茫大山外圍的可吃之物,流民們和山民都盯上了近處這片猶如神仙種的莊稼地。 只是那里官老爺領著幾千個百姓居住做工務農,還有許多兇神惡煞的兵將,去那里找吃的,和摸老虎屁股也差不了多少了,是以人人餓得眼珠發綠,也沒幾個人真敢下山。 直到仲夏麥初熟,快餓死的幾個再也受不住,沖下山來只求死前吃幾頓飽的。人煙密集處不敢去,看著就威武不凡的麥子也不敢動,便只在夜里去那奇葩的地里偷幾穗怪麥子填肚,若是真毒死了,也免得日日苦楚。 誰知這些麥子長得古怪,還真沒毒,越吃越是饑火上拱,餓昏了頭,也就顧不上什么死啊活的,能多活一日都好,于是就天天夜里來偷了…… “山里來了很多流民?你們原本的山民有多少人?流民有多少?” 厲大人摸著下巴問道,嘖!剛想著人手不夠,這就送上門來了。 “流民?很,很多。山,山民?俞大壯家,臭丫家……” 何春不識字,更不識數,鼻青臉腫,暈乎乎地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說到山民只能掰著手指數附近交往的幾家人,說到流民,他連腳趾都用上來,還是沒搞清到底有多少人,只能大著舌頭顫顫地說“很多,很多,比山里的兔子都多!” “嗯,行了,先別打了。” 厲大人一揮手,城管們憤憤然地立時收了鞭子。 “你吃了我這地里重要的種麥,我罰你一百板子,不冤吧?!” 何春聽了“翻譯”,臉上血色頓失,拼命磕頭不止,嗚咽著嘶聲力竭喊饒命,別說一百板子,他這身板抽個十板子就能要命了,他想活,即便是過著這樣豬狗不如的日子,能活一刻也是好的。 “行了,讓他別嚎!” 厲大人呲牙,被那慘烈的叫聲給震退了半步,娘的,這么個小干癟棗子,看不出來這聲比鑼都響,人才啊! “這一百杖記在賬上,讓他給帶路去山里,拉五個人下山來做活,便給他減一板子,拉不來人?天天十板子!” 看那家伙聽著城管的翻譯,一臉迷惘,掰著手指又想掰著那臭腳丫子數,厲大人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捂著鼻子讓城管隊員把人拉回去,好好涮干凈,再好好宣揚一下狄丘做工的待遇,養上幾日,便讓這家伙帶著護衛隊上山抓人,咳,上山招工去。 第98章 征召 何春呲牙咧嘴、滿心激動地被城管押著,走在去溝渠工地的路上,一雙眼瞪得老大,目不暇接地拼命張望周圍新奇的事物,差點沒扭傷脖子,他悄悄摸了一把自己青紫的脖子,伸手稍微擋著點,免得路人看到那大塊的淤血,露出異樣的眼光。 咝,一碰就火辣辣地疼。 這傷是前兩天讓城管給掐的,他幽怨地偷偷瞄了一眼西北老鄉——城管隊員山壯,惹來山壯一瞪牛眼,罵道:“你娃莫瞅!要不是額掐著你,按你娃那造法,非把你自己撐死不可!” 何春一縮脖子,心虛地嘿嘿了幾聲。 這幾日他當真是老鼠掉進了白面缸,這日子比神仙還過得舒服,猛見得一大盆子黃米粥還有雪白的rou饃饃放跟前,哪里還管得住自己?他是捧起缸子直了脖子往下灌!要不是這位城管爺捏小雞似的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怕還真是要去見閻王爺了。 “額跟你說,好好聽咱家神仙大人的話,把咱這里能干活的地方都看一遭,回去和你們山里那些人說,只要能干活,干得好活,厲大人管飽!咱狄丘有吃有住,活也不累,大人把咱當人看,要不是實在欠了勞力,哪里還有這等好事等你們來?!” 何春握著脖子拼命點頭,他自打生下來,大半輩子都活在山坳坳里,平日也難得見到幾個山民,苦熬的日子哪有那許多話說。阿娘病死前瘦成一把骨頭,低低哀號,念著他的名字,讓阿爹照顧好他,阿爹也不過蹲在草鋪前,悶頭嚼著苦煙葉子,抹一把眼,重重應下一聲“嗯!” 山里人不會說話,應下的事,那是豁出命也要做到,他爹便將命豁掉了。 在他十三歲時,跟著阿爹去打獵,碰到了熊瞎子,阿爹用自己的命救下了他的命。 打那以后,日子都覺不出苦了,只是拼命掙扎活著,為阿爹阿娘活著,相熟的山民你一口我一口接濟,他自己鉆山挖洞的拼,總算活到了今天。 這二十幾年的日子,說過的話,加起來還沒前幾日在皮鞭底下,在神仙大人面前說的多。 本以為這番偷了糧食必要被打死,誰知,誰知竟像是闖進了山神爺家的神仙窩! 何春一邊走,身上的新麻衣有些刺扎,蹭到了被城管們稀里嘩啦臭揍一頓的傷口,他呲著牙,小心翼翼地將這輩子第一件不是補了又補、繼承幾代的破襖,而是從沒人穿過,嶄新的衣裳輕輕撫平,要是不小心沾了血弄臟那才叫rou痛咧! 那日被問完話,他就讓黑衣白圈的兵爺們給拎到“城”里來,山壯說,他們叫城管,是大人手下專管“城里事”的兵! 在一間刷了白粉墻的屋子門口,有個比臭丫還白嫩,還俊好多好多的妮子出來,給了罐胰子,一套新麻衣,讓城管給他洗漱,還要消甚毒,他正暈乎著,也沒聽清,便被山壯他們拉到渠邊,用那老大的馬刷子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刷了個遍。 等全身都刷干凈,他已經嚎得聲音都啞了,皮子簡直不是自己的了。 想起那頓涮,他現在還忍不住抖,比鞭子抽都嚇人多了。 好在洗完后,再也沒什么苦楚要吃了,山壯給他那件新麻衣讓他穿上,又帶著他去“食堂”吃飯,就在那里,他差點沒把自己撐死。 而后山壯便拉著他走四處的“工地”,甚么“伐木豬”、“墾田對”、“鐵鋪子”……走到哪里,人人聽說山壯說了幾句,都是笑嘻嘻地喊甚“莫偏心”、“缺勞力”,說自家這里活不累,吃得多,讓他多帶些人來上工。 只除了那甚“農業豬”的大小女娘們,一個個瞪著山鳥似的漂亮眼珠,好似要撲上來啃他幾口,恁地嚇煞人。 后來聽山壯說,他偷的那塊地里的麥子粟米,都是這幫小小女娘們辛苦種的,他紅著臉皮,也不知該咋讓她們消氣,只能低著頭任她們揍。 最漂亮最兇的那個女娘,叉著腰狠罵了一通,最后也只是拎著他的耳朵扯得半天高,說讓他多帶些人手來“將功補罪”。 這里,是好地方,神仙大人的手下再兇,也都是好人。 那一日,還有個比大人還還還神仙的神仙來看了他,山壯叫這位玉做似的神仙“鄭二爺”,這位鄭神仙說了句很是斯文的話,山壯告訴他,鄭二爺贊他:“屎過于氣,屁極太來!” 好象是說他苦日子過到頭了,后面都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