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顧名思義，應該是只剩下執念而無意識的靈魂。顯現出來的樣子，也該是死前最后的模樣，不是腦漿爆裂斷手斷腳也該面色烏青口吐白沫。

    但是眼前這只，正常的有點太不正常了。

    從頭到尾，看不出有什么傷痕，裸露出來的手腕腳腕脖子都是完好如初，面色也是除了有點蒼白外再正常不過。

    而且那惡靈被召喚出來后實在太過冷靜。那雙本該充滿戾氣的血色雙眼，卻好像被萬年難化的寒氣冰凍起來，變成堅冰一般的冷漠。

    甚至因為他的配合，何子濯的召喚沒有一點波折的就成功了。足以說明他是留有神志的，但是從顧和身體里出來之后，他卻直接無視了兩個對他來說應該有很大威脅的除妖師，從始至終盯著顧和一個人看。

    眼都不眨一下。

    對了，鬼會眨眼睛的嗎？何子濯以前也沒仔細觀察過許莫白的契鬼，所以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

    這只鬼生前絕對是除妖師沒跑了。而且，實力肯定不低。

    然而何子濯對他的臉并沒有什么印象。

    “你……”顧和的目光再次移到了那只鬼身上，欲言又止。

    自出來后除了盯著他看就動也不動的鬼終于有了點動靜——

    那雙血色的眼珠子波動了一下。

    “你站起來繞他身后去，然后整個房間走走。”何子濯這么對顧和說。

    至少證實下這是一直活鬼。

    別是他水準不高直接把人家招出來的時候給弄傻了。

    果然，顧和站起來行動的時候，鬼的目光都是一刻不離的跟著他。等他走到鬼的身后，那原先一動不動的家伙終于開始了活動。

    他轉了下身子。

    再之后，顧和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最遠也不離開五步。

    “好了，停。”

    何子濯讓顧和坐回去，那鬼竟也就乖乖的又站回原地，以原先的姿勢看著他。

    言朔青自喝完第二杯果汁后就一直觀察著這只被召喚出來的鬼，現在似乎若有所思的歪了歪頭。

    “認識？”何子濯問。

    言朔青搖頭。

    既然搖頭，那就說明他是真的不認識了。

    何子濯這么想著，也沒發覺自己對言朔青態度上的變化。

    他只是看向顧和道：“雖然這只鬼好像是傻的，但確實是惡鬼沒錯。他一直跟著你，也說明他的執念就在你身上。所以。”

    他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你害死了他？”

    害死，和殺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并不是普通人殺不死除妖師，可這種幾率簡直低到可以不計。再說這個顧和的性子，就何子濯目前看到的，去殺人的可能幾乎為零。

    當然，如果他是裝的就另說了。

    雖然何子濯不擅長看人，但想在他面前隱藏殺氣戾氣，也是很困難的。

    “不是……我沒有。”顧和立馬就搖頭否認。看起來倒也確實一派無辜。

    “那他為什么附身到你身上？出來了還跟著你？”何子濯指了指一旁還是動也不動的鬼，“你應該是認識他的吧。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

    顧和這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沉默。然后他看了眼身邊的鬼，開口道：“我對不起他，所以，能不能就讓他留在這里，至少，讓我彌補他點什么。”

    看樣子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讓他留在這兒？你可想清楚。”雖然這只鬼一沒傷人二沒暴走，乖巧的不像是一只怨靈。

    但他身上的怨氣可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