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能夠這么快結案，還真的就是儀征的功勞。“當時，我跟著警署派出去的一路人馬一起行動，一天之內連續追蹤到了五個可疑的雌性，他們的裝扮和長相完全不同，可詭異的是在我的感覺中，他們應該是一個人。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弄錯了，可五次，怎么可能？”

    “后來，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是對的。”儀征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那個雌性騙子，居然一個晚上就換了十幾種裝束，而且每次都像是不同的人一樣，周旋在十幾個雄性之間！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做到，他不會認錯誰是誰嗎？十幾個雄性啊！”

    周澄錦也是驚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這么看來，想要當個罪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都是技術活啊。”可不是嗎，要是每個罪犯都像這位一樣，那這個世界上想必會少很多罪犯，因為連門檻都摸不到嘛，罪犯不是你想當想當就能當。

    儀征說道：“最關鍵的是，這說明，警方很有必要配備專門的精神力部門。”

    周澄錦愣了一下，鄭重地點頭說道：“你說的對，這件事情我也覺得可以跟王顯建議一下，或許先搞個試點。”在帝國，雌性的職業選擇面比雄性要少許多，警務部門除了鑒定實驗室和接警中心以外，基本沒有雌性的身影。軍方除了軍醫，同樣沒有雌性。人們普遍認為，在這些部門，雌性發揮不了什么作用，只能添亂，這無疑是一種偏見。

    “澄錦，認識你之后，我總想著應該做點什么。”儀征看著周澄錦，認真地說道。

    周澄錦擁抱著儀征，說道：“其實我也沒有想那么多，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些太沉重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負擔地起，但盡力去做吧！”

    兩個人都不是喜歡談理想的人，他們很快分開地方。周澄錦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知道定卿喜歡我的事兒嗎？”儀征聞言愣了一下，說道：“怎么，他跟你表白了？”他想想似乎也只有這種可能，以周澄錦在感情上的遲鈍，溫定卿不說，他根本不會意識到。“嗯。”周澄錦點了下頭，繼續追問道，“你知道嗎？”

    “額，知道是知道啦。”儀征顯得有點尷尬，這件事情重頭到尾只有周澄錦一個人被蒙在鼓里，雖然是出于好意，不想影響周澄錦自己的判斷的緣故，但說起來似乎不太好。“其實四殿下他喜歡你很久了，這兩年他一直在追求你，我們其實都知道。”

    “原來是這樣。”周澄錦回想起和兩年來和溫定卿之間的種種，除了沒有把自己的目標說出口之外，溫定卿的行為確實就是一個追求者的標準行為，“是我太遲鈍了，一直都當成只是朋友間的普通交往，我應該早就意識到的。”

    71.聶家公子

    最近上流社會雌性公子們之間的話題焦點是聶奕漣，原來就在于他上次再一次圈內聚會里穿了一件周澄錦的刺繡店出品的品竹色繡荷花長袍，這讓原本不起就進入了一些人的視線里。就連聚會上的絕對主角五公主溫宇都忍不住把人叫到了自己跟前，問道：“這是昭惠殿下的刺繡店的作品吧？怎么訂上的？”

    溫宇自己也在周澄錦的店里下了訂單，并且已經被接單，然而要拿到成品恐怕還要等上一個月。在座的其他公子們就更加不用說，多數都是連訂單都沒有下成的。他們的家族當然有這個面子，但問題是他們的雌父甚至雄父也想要，這種情況下家族的面子就輪不到他們來用了，于是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只能等待下一輪。

    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周澄錦刺繡店的作品已經成為了上流社會競相追逐的潮流，能夠穿上刺繡店的成品代表的就是一種身份和品位。聶奕漣其實很不喜歡這種攀比，他向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奈何雌父喜歡，而溫宇的問題他也不能不回答：“五殿下，是因為我雌父幫了林店長一個忙，林店長才破例接了單子。”

    “哦，原來是這樣。”溫宇若有所思地點頭，“來，你在我身邊坐。你是聶家的公子吧，叫什么名字？”聶奕漣依言在旁邊的空位坐下，恭謹地答道：“五殿下，我叫聶奕漣。”溫宇笑道：“以前好像沒怎么見到過你，以后常來玩。”

    聶奕漣自己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每次都會被雌父譚鈺趕過來，所以其實每次溫宇舉辦的聚會他都是有到場的，只是以前的他作為一個二流家族的公子，自然沒有那么引人注目，所以溫宇才會對他沒什么印象。不過，聶奕漣雖然不喜歡這些東西，也不是一點情商都沒有，即便心里是這樣想的，他也不能可能在溫宇面前這么說，只答道：“我會的，殿下。”

    溫宇滿意地一笑，聶奕漣的情況他雖然不知道，卻也沒猜到，只是個說法而已。

    一場聚會下來，各種試探甚至聶奕漣都應對自如，不驕不躁，讓人不禁高看一眼。

    回到家中，他確實身心俱疲。他說過，他不喜歡這種場合，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即便他能應對，單這種殫精竭力的感覺依然讓他滿心疲憊。如何可以，他并不想做雌父希望他成為的那種大家族的公子，只想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明明普通人家的雌性可以出去工作，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什么他偏偏要被困在這種勾心斗角的環境里。

    “奕漣，今天怎么樣？”譚鈺親自端了一碗補湯給兒子。“雌父。”聶奕漣打起精神，接過雌父手里的湯碗，說起了今天聚會上發生的事情。很久以前，他就不再和譚鈺抗爭了，因為他知道抗爭是不會有結果的，只要他還要這個家，就不得不按照譚鈺的想法生活。

    譚鈺聽完聶奕漣的講述，拍了拍兒子的脊背表示鼓勵，又說道：“今天累了吧，把湯喝了早點去睡了。”他并不是非要控制聶奕漣的人生，他只是認為他規劃的人生才是最好最適合聶奕漣的，他也是想給兒子最好的東西。

    聶奕漣是他的次子，他的長子是雄性，已經確定將來一定會繼承家業。聶奕漣剛出生的時候，他和丈夫都驚喜異常，他的生育率不是很高，能第二次懷孕真的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了。一開始，他就給聶奕漣規劃好了未來的人生路線。

    譚鈺原本的計劃是好好培養聶奕漣，等他長大之后，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像自己一樣成為一個大家族的內當家。譚鈺原本覺得這并不難，因為聶奕漣的生育率有53%，已經是一個比較高的數字了，而且他容貌出色，在管理上也很有天賦。可譚鈺萬萬沒想到，長大后的聶奕漣居然會養成這么冷淡的性格，怎么都掰不過來。這種性格的人，自然是不適合做大家族的內當家的，譚鈺有些失望，卻也不想為難自己的兒子。

    于是，譚鈺修正了自己的計劃，他決定為兒子選擇一個大家族的不需要繼承家業的嫡子。

    譚鈺計劃做得不能說不好，按照他的觀點，大家族的出生的雌性就應該過這樣的生活，他堅信自己給聶奕漣選擇的一條最寬闊的道理。至于工作，那是普通人家的雌性才會去做的事情，他們聶家的公子是肯定不需要的。只是在制定他的計劃的時候，譚鈺沒有想過聶奕漣的想法，他認為這樣聶奕漣才會幸福，也不遠聽聽聶奕漣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聶奕漣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門，心情有些煩躁，就打開光腦瀏覽新聞。

    看著網頁上的頭條，聶奕漣居然有些移不開視線——“警務部擬增設精神力部門，海沙城警務總署首批試點”。“精神力部門……”聶奕漣輕聲說道，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內容頁面，他知道自己不該打開，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讓他完全控制不住。

    文章的內容很簡單，大概就是說鑒于精神力在識別罪犯等方面的重大作用，警務部有意增設專門的精神力部門，并首先在海沙城警務總署進行試點。最關鍵的是，文章的后面附上了報名要求，只要精神力等級達到B級身家清白的達諾帝國公民就可以報名。

    聶奕漣今年剛剛大學畢業，27歲，精神力正好是B級，并且他還是精神力專業畢業的，精神力潛力有A級。他知道雌父不會同意，可他還是想去報名，想去試一試。躊躇一番，他悄悄來到哥哥聶云天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聶云天見怪不怪地打開房門讓弟弟進來，“又怎么了？”兩兄弟從小感情就很好，聶奕漣遇到什么事情都會來找聶云天，有些譚鈺反對的事情，聶云天也在站在他這邊。

    第49章 72 73 74

    72.溫宇示好

    坐在聶云天的床沿, 聶奕漣少見地微帶撒嬌的語氣說道：“哥哥，海沙城警務總署那個精神力部門的選拔，我想去報名。”聶奕漣雌父雖然疼愛自己，但是不會被自己說服的，在雌父的眼里，自己一直都只是個還不懂事的孩子，自己的想法也不會得到重視。想要說服雌父, 就需要爭取哥哥和雄父的支持，而最有可能支持他的就是哥哥。

    聶云天一愣，嘆了一口氣, 說道：“你看到那個新聞嗎？我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在想你看到的話會怎么樣。奕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但是這條路不好走，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其實聶云天和譚鈺一樣, 也認為像其他大家族的雌性公子一樣的生活比較適合聶奕漣，可是比起譚鈺來, 他和聶奕漣更親密，也能體會他心里的想法。

    “哥哥，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沒有做出決定, 我是不會來找你的。哥哥，幫幫我，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嘗試，如果失敗了, 我就會放棄，按照你們安排的路走。”聶奕漣抬頭看著哥哥的眼睛，眼中滿是懇求之色，這是給自己的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不行他就認命了。

    聶云天沉默半晌，嘆息一聲，說道：“奕漣，事情不是這么簡單。現在上流社會的風氣就是這樣，無論你成不成功，去做了在別人看來就是不應該，你會被所有人笑話的。如果你成功了，那哥哥沒什么好說的，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吧。但是如果你失敗了，回來之后你注定會受到許多人奚落和嘲笑。哥哥不是說這個風氣是好的，但有些事我們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