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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臨沒有說話,墨覽是在很多事上幫過他沒錯。可是最后殺了莫氏一族,將自己徹底推向黑暗的也是他。 “你知道墨宗主為什么非要讓魔界臨世嗎?又知道開啟連接魔界與人間的路需要什么嗎?” “不知。” “青羽墨氏先祖是神族,當年神魔大戰之時魔尊曾受重傷封印魔力化為凡人。只是就算化為凡人,神也無法將他徹底除去,除非找到魔尊弱點。這時神族有人獻計,讓你先祖化為凡人結識魔尊,一切很成功,你先祖與魔尊結為連理,找到了魔尊弱點,神族最后取得勝利,徹底消滅了魔尊。而本來有功的你先祖,卻被神族遺棄了。他們覺得一個神與魔尊結為連理是侮辱神格,便將你先祖剔除仙骨收了神籍。你先祖最后只能留在人間,暗中生下了擁有魔尊血脈孩子。而這一切神族是知道的,最后神族下了詛咒,青羽墨氏族人永遠不得飛升,入地獄也得在獄中受烈火焚燒百年才可輪回。是神族背信棄義在先,墨宗主為何不能放出自己族人,你們也是魔界后人啊!”白忱冷眼凝視明臨。 “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你為何會知道?我又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明臨冷面說道,他突然憶起曾經墨覽欲言又止的話,當時墨覽是想跟他說這些嗎? “我怎會不知,這些青羽墨氏族譜上便有記載。” “我族譜你怎會看過?”明臨又問。 “我不是青羽墨氏的人,但是我家世代都是為青羽墨氏做事的。青羽墨氏出事之后,納蘭宗主廢了很多精力才將重要的典籍轉移出來。我就是那時見到的。”白忱說起往事時又流露出一種悲傷。“魔尊之血有破碎虛空之能,當時世上只有你和墨宗主身上流傳魔尊血脈,墨宗主不愿用你為祭。事情陷入僵著之時出現了轉機。白翎出現了,白翎是青羽墨氏旁支的后人,這一脈早就被分出青羽墨氏山莊,卻沒想到白翎身上竟然有魔尊之血的痕跡。本來一切到這就行了,沒想到你卻為了一個男人獻祭了,墨宗主遍尋它法才將你救回來。” 原本應該被獻祭的白翎卻因為自己而死了,身體成了自己靈魂的容器。被抓去獻祭的應該是自己,為何最后卻是嚴寧?不,應該說是青彥。 白忱似乎也是看懂了明臨在想什么,直接為他解惑。“墨宗主一直顧念著你,最后發現青彥護法的父親也是魔尊后裔。墨宗主與魔王達成協議,魔王將青彥護法封了記憶靈脈送出魔界。中間發生了一些事,青彥護法變成了嚴寧。” 一切說到這也就明朗了,因為中間出了事,所以青彥變成了嚴寧留在了歸一門。墨覽他們為了找回要獻祭的人,所以襲擊了歸一門。一切都得隱秘進行,所以那次襲擊沒能帶著青彥。 后來一切到了收尾關頭,青彥剛好和宴霄發生爭執,青彥主動離開了歸一門,被墨覽等人抓走。宴霄一路追蹤到了不渡崖,發現了不渡崖的不尋常。 “墨宗主從未想過傷害你,就算你重回世間之后沒有站在他那一邊。”白忱雙眼無感情的看著明臨,明臨得知了一切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迷茫與悔恨之中。“可是你卻壞了他一切計劃,最后甚至讓他落得重傷進入魔界的下場。” 明臨不悔阻止魔界臨世,他悔的是他沒能早些時候得知真相,沒能早些阻止墨覽。 “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我要你一直記得你對不起墨宗主!要你一直活在悔恨之中。明晚蕭,你不在意不珍視的卻是別人眼中最重要的存在。”白忱輕蔑一笑說道。 “從我在白翎身體里醒過來開始,你一直在演戲嗎?”明臨問道。 “我說了,知道太多會壞了計劃。在墨宗主實施陣法之前,我記憶就被改了,身體里還有一個迷魂咒,以你的安全為第一。”白忱說道。“在不渡崖之戰過后,我才記起了一切。” “你以后要去哪?”白忱對墨覽忠心耿耿,現在墨覽生死不明,白忱會去哪? “我還能去哪?”白忱仰天嘆息,轉身走了。 他將一切真相告知了明臨,他想要明臨愧疚一生的計劃已經達成了。 明臨再樂善峰后山待了很久,回到長留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將所有情緒都收了起來,沒打算把事情跟顧月留說。 在長留峰上,他見到了一個故人。那人曾與他一同流浪,一起拜入莫氏,最后與他決裂。 薛沉這兩個字曾在他生命中留下濃重的一筆,顧月留是他畢生所想所求,薛沉則是他曾經唯一的摯友。如果是這世上除了顧月留還有誰能讓他托付性命,那就是薛沉。 可惜世事無常,一切都早已不是從前。 薛沉與顧月留正在院中喝著茶,見到明臨回來了,薛沉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目光有些不敢落在明臨身上。 “你們先聊。”顧月留給兩人留下了空間,帶著腳下匍匐著的大白走開了。 “晚蕭。”薛沉開口道。 “在歸一門的時候,多謝你了。”在歸一門的時候,薛沉曾出手幫過他們。 “晚蕭,對不起,當初我。”在得知莫氏滅門真相,得知明臨背負的冤屈之后,薛沉活在了愧疚之中。當年他不信明臨,還帶著修士追殺過他,甚至參與了圍剿。 “薛沉,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再提又有什么意義呢?”明臨心底里嘆息了一聲坐在了顧月留剛剛的位置,抬起方才顧月留喝過的茶一飲而盡,茶香清新卻帶有些苦澀,猶如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