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月留,明晚蕭他必定不想看到你這樣。他那么愛你,怎么舍得你為他如此。”鳳隱長嘆一聲,在為那名昳麗絕倫、風華絕代的人嘆息。 鳳隱提著劍也加入了戰局,晏霄囑咐了一番文歸和池非,也加入了戰局。 文歸悲慟的跪坐在顧月留面前,擔憂的喊了一聲。“師尊。” 顧月留雙眼充血一般看向淵厄,修士們慘死的景象不間斷的映入眼簾,皇甫肆、鳳隱等人一次次的進攻,又一次次的被淵厄掃退…… 不管死了多少修士,卻沒有一個修士逃離。在護衛人間,除魔伏妖面前,仙門百家第一次這么同仇敵愾。 顧月留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廣寒劍,廣寒劍上劍氣暴漲,在晦暗之中,發出了極其耀眼的光芒。 文歸和池非呆呆的看著顧月留,只見顧月留身上突然飛出了幾只雙翅帶紅色紋路的銀白色的靈蝶,這幾只靈蝶比以往所見過的靈蝶更為耀眼。顧月留也是呆呆的看著那些靈蝶,做不出任何反應,靈蝶圍似乎十分流連的圍著顧月留飛舞了幾圈,突然就融入了顧月留心間。顧月留身上靈力暴漲,他雙眸中突然劃出淚水,悲慟萬分的捂住了心口。 “你怎么那么傻……”顧月留聲音嘶啞的說道。 池非卻一臉霧水的看著顧月留,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顧月留悲慟了一會,就站起了身,文歸方回過神跟著站起來,就見顧月留身形如閃電般急掠了出去。不渡崖上白色劍氣長達數十丈,十分惹眼,劍氣所到之處,皆留下了寒冰。 “長老剛剛說誰傻啊?剛剛發生了什么嗎?那些靈蝶是明前輩的吧?”池非疑惑的詢問與方才顧月留一般悲慟的文歸。 “還能是誰?”文歸啞著聲音說道。 “明前輩他做了什么嗎?”池非又問道。 “他把全部修為給了師尊,那些靈蝶就是明前輩全部修為所化。”文歸聲音顫抖起來,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悲傷,所有悲傷化為淚水洶涌而出。 “……明前輩,對師尊真是情深不壽啊。”池非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他從文歸那也聽說過明臨和顧月留的種種過往。這世上,原來真有人能如此深愛一個人。 一年之后 修真界再提起不渡崖之戰,贊頌敬仰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以身封印了魔界通道的明晚蕭,一個便是以一己之力將淵厄永遠封印在深淵的顧月留。 而現在人們提起顧月留,除了敬仰,還多了絲敬畏。修真界除了他,再也找不出一個實力這么強悍的人,人們都在議論,說他是修真界中最有可能白日飛升的人。 顧月留當日封印淵厄之后,就回了云天之巔,避世不出,誰也不見。莫說修真界無人再見過他,就連云天之巔的弟子都沒見過他了。 云天之巔長留峰上—— 竹林搖曳,一陣風吹過,竹葉沙沙聲回蕩在靜寂的山上。竹林之中,是一座竹子搭建的竹舍,竹舍外圍著一圈籬笆。庭院之中種著一株桃苗,剛剛發出了嫩芽。 “汪汪汪……” 一聲犬吠打破了寧靜,一道雪白的影子從竹舍中奔跑出來,身姿矯健的躍過了半人高的籬笆。 躍出來的是大白,大白哈嗤哈嗤的跑到了剛剛落在長留峰上的文歸面前。文歸剛收了劍,大白就站立起來了,十分激動的將雙爪搭在他雙肩上,鮮紅的舌頭吐在外面,一副憨態。 “大白,最近你又變重了。”文歸握住大白足有一人拳頭大的爪子,將大白從身上扒拉下來。 大白圍著文歸轉著,時不時還看向傳送陣的方向,仿佛在等什么人一樣。文歸見狀,眼底劃過一抹憂傷。 “你跟師尊一樣,也在等待明前輩歸來嗎?”文歸嘆息說道,很快他就將憂傷收斂起來。 一道白影從竹舍走了出來,長身玉立,白衣翩躚,半挽著的墨發只用一個玉簪固定著。左耳上戴著一枚拇指大的紅玉,趁的膚色越發白皙。 “弟子見過師尊。”文歸行禮說道。 “嗯。”顧月留示意文歸起身。“你前來所為何事?” 一年前,不渡崖之戰歸來后。皇甫肆說文歸在不渡崖之戰中表現突出,便讓他跟著林鹿一起打理門中事務,有意在培養著文歸和林鹿。那之后,文歸便變得十分忙碌。除了每日的修行,還要跟著林鹿學習,分身乏術,是以回來長留峰看望顧月留的時間就變得非常少了。 “三日后,便是云天之巔的慶典,掌門想請師尊前去參加。” “我不喜熱鬧,你替我回了掌門師兄吧。”顧月留淡淡的說。 “是。” 顧月留神色冷淡的看著檐角掛著的風鈴,這串風鈴很奇怪,微風習習拂過,卻不聞風鈴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師尊這一年來未展露笑容,文歸知道顧月留的傷心,想開口勸說幾句,卻還是沒說什么。明前輩用命換了師尊活著,師尊長居長留峰等著明前輩歸來,他又能去說什么呢?個中是非恩怨,愛恨情仇,只有局中人才懂。 文歸離開長留峰時,顧月留還站在長廊上凝望風鈴,院中剛發了新芽的桃樹苗正矗立在陽光下。 文歸明白,顧月留會一直等下去,就算明臨再也回不來了,顧月留也會一直等下去。 文歸有時候也會想,明臨死前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知道顧月留會隨他而去,才說讓顧月留等他回來。復活是逆天之舉,明臨復活過一次,又怎么可能次次都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