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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臨在一道月拱門前站住了,恐懼的情緒圍繞著他。他感覺到月拱門后有什么東西在強烈的呼喚著他靠近,而他心底已經隱隱知道那是什么,他駐足在面前,不敢再往前一步。 “晚蕭,你怎么了?”顧月留一直時刻關注著明臨的反應,此時看見明臨白著臉,神色緊張的模樣,心里不住的擔憂著。 “他們就在里邊……”明臨喃喃的說,“他們在呼喚著我……他們……感覺到我回來了……”那是血緣間的聯系,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親情,就算分別了許久,這種聯系,這種羈絆是永遠不會斷的。就算他們靈魂尸骨被永遠封印在里邊,就算他們的靈魂被怨氣所浸染,但是那種骨子的血緣卻永遠不會忘。 這么多年了,原來墨覽一直沒有辦法將他們從中解脫出來,原來他們一直被禁錮在這。顧月留因為陣法感覺不到那滔天的怨恨,卻能感覺到此地的不尋常。而明臨,被封印在月拱門后的是他的至親,是與他有血液羈絆的人,從他踏入山莊開始靈魂里就一直受到感召。在他到達著月拱門離封印很近的時候,那種感召越發強烈,他不止能感應到親人間的感召,還能感知到沖天的怨氣。 “是墨氏族人嗎?”顧月留問,明臨點頭之后,顧月留將明臨發冷的手心握在了手里。 “我沒事,我們進去。”明臨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率先走入了月拱門,顧月留牽著他的手走在他身后。 月拱門內,景象異常,兩株異常茂盛的楊柳屹立在兩旁,四周還有幾座以假亂真的假山,假山上長滿了茂密的雜草。楊柳之間有一片廣闊的平地,平地上寸草不生,平地間還有一座破敗的亭子。 顧月留蹲下身,將靈力放出,終于是感知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怨氣。那股怨氣很微弱,被封印壓制著沒有外泄。 明臨也蹲下身,他能感知到的比顧月留更多些。歷經三十年,一百多口人的怨氣越來越深,若是不能幫他們解脫。假以時日封印再也封印不住他們的時候,他們便會成魔出世。 “我想幫他們解脫,有什么辦法可以嗎?”明臨沉默了半響問道,心里也是知道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三十多年來,墨覽應該也在尋找著解救族人的方法,連他都沒找到辦法,他們怎么可能會這么快找到解救之法。 “我們先看看封印的咒紋,封印的人是晏道,用的應該是歸一門的某種特殊封印,我們回去找找晏霄,他應該會知道一些。”顧月留溫和的話語給了明臨某種意義上的慰藉。 “好。” 顧月留松開了兩人一直緊握的手,接著雙手結印,將靈力大量的輸入到地面,靈力開始覆蓋住整個地面。封印咒紋慢慢的浮現出來,等到封印完全顯現出來的時候,兩人這才看清全貌,封印類似五行八卦,走向卻千奇百怪,仿佛一切都反了過來,雜亂無章。 兩人冷靜的看著封印,顧月留卻漸漸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仔細回想了一番,才想了起來。 “我們應該不用找辦法了。”顧月留對明臨說,看見明臨露出疑惑才想起當時明臨沒看見那個圖,又繼續跟他解釋。“當日在鳳鳴山莊,你可還記得阮含梅曾拿一個東西換墨前輩放晏霄一命。” “記得。”明臨記得那是個木盒子,木盒里是一張紙,紙上的內容明臨沒有看見。 “當時我離墨前輩很近,紙上內容是個奇異的五行八卦,我眼睛視物不清,具體的看不清,但是大致上我看見的與這個很相似。” 明臨沉思了會說道,“墨覽既然早已有了封印的應對之法,為何沒有解開封印?會不會是假的?” 顧月留尚未開口,有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我還當你只要身邊的那人,不會再回來了墨氏了。”墨覽臉上沒有再戴著面具,一聲黑衣的站在那破敗的小亭子上,神情冷漠的看著兩人。 “……”明臨這時見到墨覽已經說不出話來,記憶回來了,小時候墨覽疼愛自己的那些記憶印象深刻。 “感受到了嗎?”墨覽身形一閃已經從涼亭上下來了,墨覽蹲下身動作極輕的將手覆上地面上,顯現出來的封印本來已經開始暗淡了。卻在墨覽伸手的瞬間閃爍起了耀眼的光芒,被封印住的靈魂仿佛在和墨覽溝通,墨覽極冷的眼底在此刻染上了一抹哀傷。“他們在痛苦,他們在怨恨,他們在這收了三十年的苦。他們的靈魂被禁錮在這,看著自己破損的身軀化為枯骨!” “阮含梅給的解救之法是假的嗎?”明臨啞著嗓子問。 “是真的。” “那你為什么不把他們放出來?” “需要靈脈純凈的修士施法,我與你皆已入魔道,強行施法會丟了性命。”墨覽解釋道。 “將那圖給我,我來吧。”顧月留突然出聲說。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這是我墨氏的事,若是你解印之時做了手腳怎么辦。”墨覽冷著臉道。 “月留他不是那種人。”明臨直接反駁,在他面前誰都不可以說顧月留的壞話。 “我解印之時,你可以在旁邊看著,我若是做手腳了,你可以阻止我。”顧月留淡然說道。 “好。”墨覽將阮含梅給的紙遞給了顧月留,顧月留接過一看,上面詳細標明了封印的方法和解開封印的方法。顧月留細細看了眼紙,再對比封印,果真是半點不差,是真的解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