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身后傳來出水的聲音，半夏披上外套，用手背碰了下臉，感覺熱度正常些了，才轉過去給天南星擦身。

    仔細擦干天南星身上的水跡，半夏拿過用睡袍給天南星改造的衣服，道：“抬手。”

    天南星見過幾次雄獸穿“皮”，知道該怎么做，乖乖聽指令抬手。

    很簡單的露背裝，半夏給天南星穿好，撩起天南星的長發，拉過兩肩上縫的帶子，在其頸后綁了個蝴蝶結。

    “好了?！卑胂姆畔绿炷闲堑念^發，走到它面前問：“感覺怎么樣?！?/br>
    “喜歡~”天南星很是新奇地摸著身上多出來的“皮毛”，它現在和雄獸又多了個相似處，它也有能脫落的“皮”了。

    一陣風吹過，半夏站在天南星前面，為它擋住了大半的風，“別摸了，回巢xue隨你摸?！?/br>
    天南星的鼻子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忽地，它猛然抬眸看向半夏。

    “怎么了？”半夏問。

    天南星往前走了步，低下頭，將鼻尖貼上半夏的肩頸，努力嗅著。

    它剛剛好像嗅到了雄獸性信息素的氣味。

    味道太淡了，它沒法肯定是不是性信息素。

    雄獸是不是快要進入求偶期了？

    半夏一把拉住越嗅越往下的龍人，“你聞什么呢？”

    他從河里上來后只披了件外衣，如果任由天南星往下嗅去……那場面太美，他不敢想。

    天南星眨了眨眼睛，它想問是不是要進入求偶期了，是不是就快和它交尾了，可這些詞，它一個也不會說。

    最后天南星也只貼上去，用腦袋抵住雄獸的肩膀，把雄獸往山崖的方向推。

    邊推邊道：“回巢xue。”

    如果雄獸要進入求偶期了，就得趕快回巢xue了。

    巢xue能遮風擋雨，巢xue里還有很多食物，能給雄獸補充能量，讓雄獸度過一個舒適的求偶期。

    第36章 “夏，我想要。”既然是夢境，為什么……

    天南星急著回巢xue, 半夏就拿上衣物、木盆、果干盤, 先將天南星送回巢xue。

    巢xue各處都擺放著發光的螢石, 哪怕在夜里也能看清每樣擺設的輪廓，不至于撞上去。

    天南星一回巢xue，就游過去把它白天抱回來的蛋往角落掃，半夏看到它忙碌，又返回山崖下給長耳獸們喂了次紅色植物根莖。

    走出關長耳獸的山洞，半夏拿起一片洞xue外堆放的木塊，把木塊卡入洞口的凹槽中, 一片又一片累積, 給山洞關上“門”。

    聽著洞xue內長耳獸啃食植物根莖的聲音, 半夏脫下身上披著的外衣，還有已經全氵顯的內褲, 從空間手環中取出新的衣物換上。

    天南星現在在巢xue里，半夏根本不敢在巢xue里換衣服, 只能趁著出來的機會換。

    穿好衣服，半夏抓住龍巢上垂落的藤蔓梯, 開始往上爬。

    爬到一半時，半夏驀然發現天南星趴在洞xue口，像個小動物一樣探出腦袋，那一雙格外明亮的黃金豎瞳安靜注視著他。

    半夏：“……”它不會都看見了吧？

    半夏的面色變了變, 上邊的天南星似乎很疑惑他怎么不動了，對著下面喚了聲“夏”。

    如果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半夏絕不會就那樣站在山崖下換衣服, 山崖下有兩個洞xue，他其實可以麻煩一點，在洞xue里換了再出來。

    重來是沒法重來的，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半夏一聲不吭繼續爬，爬上巢xue，原本趴著的天南星也立了起來。

    “夏，睡?！碧炷闲呛茏匀坏刭N近半夏。

    “嗯，睡，”半夏避開天南星的視線，往巢xue里走去，邊走邊問：“你睡哪？”

    半夏走到桌前，把空間手環里兩個裝過rou干果干的盤子拿出來放下。

    再轉身時，半夏就看到天南星躺在他昨晚鋪在地面的獸皮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過來。

    它只占據了獸皮邊角的一小塊，其余一大半都空著，不用說也知道是留給誰的。

    半夏繞過它，走到木炕上坐下。

    快速脫下鞋子，半夏扯著獸皮毯一角往木炕上一躺，扭頭對地上的天南星道：“晚安?！?/br>
    單純的天南星還沒發現半夏在避著它，它見雄獸選擇睡木炕了，它立刻拋棄地上的獸皮床，爬上木炕。

    雄獸面朝的那一面沒給它留躺下的空間，它就爬到雄獸背后，學著雄獸的模樣拉過獸皮毯蓋身上。

    天南星貼上半夏的后背，翅翼展開，遮蓋住半夏。

    感受著背后貼上來的身體，半夏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天南星沒有任何遲疑地鉆進他懷里。

    “……別靠我這么近?！卑胂挠行o奈。

    天南星眨眨眼，猛地想起雄獸身后就是木炕邊緣，它貼這么近，雄獸沒有活動空間，可能一不注意就掉下去了。

    想到這，天南星立刻拉開距離，退到木炕另一側，等著雄獸過來。

    半夏看了看雙方間的距離，感覺安全多了，就又對天南星說了聲“晚安”。

    說完半夏就閉上了眼。

    雄獸怎么不過來??？

    天南星有些茫然，雄獸和它之間有著半張木炕的距離，它有點想靠過去，又怕把雄獸擠下木炕。

    糾結了好一會，天南星也沒敢靠過去，只面朝著雄獸的方向輕輕說了聲“晚安”，也跟著閉上眼。

    聽著那輕輕的一聲，半夏這才放下心，身心放松陷入睡意中。

    ……

    黑暗，他的眼睛閉合，怎么也睜不開，整個世界一片黑暗。

    束縛，他的腿被什么東西纏了住，像是絲布又像是鎖鏈，那東西一點點往上纏繞，半夏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綁了住。

    這是夢嗎？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夢？天南星呢？

    半夏嘗試掙扎，卻怎么也無法掙脫。

    他就像被塞進了一個密閉的金屬盒，無論動哪個部位，都會觸碰到堅硬的“壁”。

    好熱，體溫在逐漸上升，血液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燒，連呼出來的氣都是guntang的。

    或許這是個噩夢？

    半夏知道只要在夢中死去就能醒，但他擔心天南星也被困在了這個噩夢里。

    那樣懵懂的一條龍，如果遇到這種噩夢該多害怕。

    他得想辦法從這個束縛著自己的“金屬盒”中出去，去找天南星。

    半夏將精神集中在身上的“金屬盒”上，在心中低低念道：“消失，消失，全部消失。”

    身上的束縛感逐漸變弱。

    半夏更加集中精神，在腦海中想象困著他的“金屬盒”如煙花一樣炸開。

    嘭——

    似乎真有什么東西炸了開來，身上驟然一輕，半夏睜開眼，感覺到有什么軟軟的東西落到臉上。

    視線移動，半夏看到身上趴著的天南星，對方正激動地舌忝他的臉。

    視線越過天南星，能看到平整的巢xue頂，看到洞壁上挖出的壁柜，那些壁柜中或放著螢石、或放著食物工具。

    我這是醒了還是在夢里？

    半夏有一瞬的茫然，他坐起身，有些猶豫地抬手，想將身上過分激動的天南星拉開。

    忽地，半夏感覺有些不對，他的雙腿閉合在一起，緊密且難以分離。

    半夏拉開身上的獸皮毯，借著洞xue中螢石散發的光，看到了一條淺色的長尾。

    看來他還在夢里。

    夢中夢嗎……

    半夏的手落在天南星肩上，到底沒將龍人拉開。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大概在夢里就能放縱一些。

    夢里面只有他們是真實的，其余一切都是虛假，不需要顧忌任何。

    一條長尾纏上了他的尾巴，半夏按住舌忝上他唇的天南星，將其拉開些許距離。

    半夏呼了口熱氣，凝視著天南星的黃金豎瞳道：“別太出格?！?/br>
    也不知是在提醒龍人，還是在提醒他自己。

    “夏、夏?！碧炷闲堑偷蛦局?，祈求地看著半夏，希望對方能允許它的親近。

    雄獸剛經歷了一次蛻變，剛蛻變過的雄獸極容易進入求偶期。

    它多舌忝舌忝，讓雄獸覺得愉悅，雄獸說不定就能散發出性信息素，直接進入求偶期。

    天南星灼熱的目光和祈求的聲音，讓半夏扣著它肩膀的手微不可查地顫了下。

    半夏有點想避開天南星的視線，天南星的注視太過熾熱，又太過純真，讓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最后，半夏還是迎著它的目光，低嘆道：“別鬧?！?/br>
    天南星歪下頭，用臉頰蹭了蹭半夏扣在它肩上的手，軟聲道：“夏，我想要。”想要舌忝。

    半夏覺得身上熱得厲害，而被天南星臉頰觸碰的部位，則格外涼爽舒適。

    這不對勁的體溫，是上個夢的影響還沒根除嗎？

    半夏看向天南星，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知道。”天南星忙不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