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康熙老爺子看了弘晟的回信后心情很好,又寫了一封回信給他。 四爺回府后,給弘晟再次送來了康熙的回信。 康熙在回信里答應了弘晟的請求,也就是弘晟可以每隔十天給他寫一封信。除了回信,康熙還讓四爺給弘晟帶來一本唐詩,讓弘晟每天背一首唐詩。等到萬壽節那天,他會考問他的。 弘晟沒想到康熙老爺子竟然會在信里給他布置作業,除了背誦唐詩,還給他幾本描紅,讓他好好地練字。 對此,弘晟只能感慨,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 “兒子,被老爺子布置作業的感覺怎么樣?”遠秀笑的非常幸災樂禍。 弘晟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只能說還不錯。” 第20章 第二十回 接下來一段時間,四爺忙著在前院管教弘時,沒有來過后院。不過,關于四爺調教弘時的具體過程,時不時地從前院傳出來。比如說,四爺對弘時的管教非常嚴厲,經常讓弘時罰站。弘時不好好吃飯,就不允許他吃任何點心,讓他餓著。 每次側福晉李氏聽到關于弘時受罰的消息,十分心疼和著急,讓她這幾天的胃口很不好,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茉雅奇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側福晉,一直勸說她不要擔心,但是并沒有什么效果。 “額娘,明天要去給福晉請安,您得打起精神來,不然明天福晉看到您這副沒精打采的模樣,一定會嘲笑您的。”自從弘時被阿瑪抱去前院后,額娘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吃不好睡不好,還整天傷心落淚,導致整個人瘦了一圈。 明天是三月初一,按照規矩是要去給福晉請安。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四貝勒爺府的側福晉和格格們都要去給福晉請安。原本福晉是讓遠秀她們每天去正院請安的,好彰顯她正妻的威嚴。后來,四爺規定每個月初一和十五,讓遠秀她們去正院請安。 李氏滿心滿腦子都是弘時的事情,沒有把女兒茉雅奇的話聽進去。 茉雅奇瞧著李氏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表情,在心中深深無奈地嘆了嘆氣,只好提高聲音叫道:“額娘!” 李氏突然被這么大聲一叫,嚇了一大跳,驚醒過來后怒瞪著茉雅奇:“你叫什么?” “額娘,我剛剛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 李氏一臉茫然:“你剛剛說了什么?” 茉雅奇滿心無奈,只好再次說一遍:“額娘,明天初一,是給福晉請安的日子。您得振作起來,不能再無精打采了,不然明天您一定會被福晉嘲笑的。”她擔心李氏不把明天的請安當做一回事,只好下重藥地說道,“額娘,自從弘時被阿瑪抱去前院后,您天天以淚洗面,現在整個府里的人都說您是在埋怨阿瑪把弘時抱去前院。” “我沒有,我就是舍不得弘時。” “可是,您的行為就是在責怪阿瑪把弘時抱去前院管教。”茉雅奇對李氏這個額娘這段時間的行為也感到不滿,但是她身為女兒沒有資格批評額娘,“您沒發現這段時間弘昀都沒有回來么,這意味著阿瑪在生您的氣。您要是在這么哭哭戚戚下去,阿瑪恐怕會真的讓您永遠見不到弘時和弘昀。” 李氏被茉雅奇這番話嚇到了,原本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刷的一下變得蒼白,一雙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懼,“貝勒爺不會……這么狠心吧……” 茉雅奇見李氏還一副不太當真的模樣,只好再下一劑猛藥:“額娘,我說句不好聽的,您整天傷心難過,明天去給福晉請安,福晉恐怕會以您教養不好孩子為借口,把弘時奪過去撫養。” 這句話戳到李氏的逆鱗了,她頓時橫眉豎對,“她做夢,我絕對不會讓烏拉那拉氏搶走弘時!” “額娘,您要是不想弘時被搶走,就趕快振作起來,不要讓福晉抓到您的把柄。”弘時被阿瑪抱去前院管教是一件好事,可是額娘硬生生地把好事變成壞事。額娘再這樣胡鬧下去,阿瑪就要真的生氣了。 李氏被茉雅奇用福晉這么一刺激,整個人進入了戰斗狀態,“茉雅奇,叫人安排晚膳。”她得好好吃飯,這樣明天才有精神斗福晉。 見李氏恢復了精神,茉雅奇在心里長長地舒了口氣,總算讓額娘振作起來了。 “好,我就叫人安排晚膳。” 這邊,李氏母女倆對明天的請安已經提前進入戰斗狀態了。那邊,遠秀母子倆也對明天給福晉請安一事提前進入了戒備狀態。 “明天給福晉請安,又會是一片腥風血雨。”遠秀每個月最討厭的就是初一和十五,因為這兩天要去給福晉請安。其實,如果請個安就能回來倒也沒有什么,可是福晉每次拿請安來擺她的架子,教訓批評她們每一個人。不止這樣,她還挑撥離間,煽風點火,真的很討厭。 “明天的請安,福晉應該會針對側福晉。”弘晟語氣淡淡地說道,“好不容易抓到側福晉的錯處,福晉絕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找側福晉的茬。” “希望明天福晉的注意力全部在側福晉身上。”遠秀嘴上這么說,但是她心里清楚,福晉是不會放過她的。她不是擔心福晉找茬,而是擔憂福晉明天在請安的時候拉攏她。以福晉的性子和手段,福晉在拉攏她的時候,肯定不會忘了給她拉仇恨值,讓她成為眾矢之的,這樣她不得不依靠她這個福晉。 “福晉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弘晟對福晉這個嫡額娘沒有什么好印象,心眼小、心思惡毒、手段卑鄙,還不安分。不過,她的心機和手段不太聰明。 “她可不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很擅長挑撥離間,煽風點火。”遠秀撐著下巴,眉宇間是毫不掩飾地嫌惡,“你看吧,為了讓我們向她和弘暉投誠,明天她一定會挑撥我和側福晉的關系,還有和耿格格之間的關系。” “所以說女人很麻煩。” 遠秀聽到這話,下巴趴在桌子上,幽幽地嘆了口氣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弘晟上輩子對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并不怎么了解,但是這輩子穿成四貝勒爺府的四阿哥,讓他見識到女人之間明爭暗斗。 “對了,你阿瑪將近十天沒有來看你,你就不想你阿瑪嗎?” “額娘,你想阿瑪了?” 遠秀很不雅地朝弘晟翻了個大白眼,“我才不想。”四爺不來,她不知道有多自在。四爺來了,她要守各種規矩,一點都不自在舒服。 弘晟目光戲謔地看著遠秀:“真的不想嗎?” 遠秀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想。”她又沒有愛上四爺,怎么可能會想四爺。 “話說回來,四爺這段時間一門心思撲在弘時那個熊孩子的身上,估計把你這個兒子遺忘了。”遠秀對四爺來不來找她無所謂,但是四爺長時間不來看望兒子,這不是一件好事情。這府里的人一個個見風使舵,踩高捧低。如果四爺接下來一段時間,依舊不來看望弘晟,這府里的人會認為弘晟失寵,到時候就會對他們看菜下碟了。 “俗話說得好,愛哭的孩子有糖吃,懂事的孩子沒人疼。”遠秀的神色忽然變得非常嚴肅,“再這樣下去,你這個四阿哥就要失寵了。” 弘晟明白遠秀的意思,也清楚遠秀這話說得對。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他嘴角揚起一抹壞笑:“額娘,接下來我們就演一場戲吧。” 一聽演戲,遠秀頓時來了興趣,神色變得激動起來:“要怎么演?” 弘晟在遠秀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遠秀聽完后,心疼四爺三秒鐘。 “兒子,沒想到你還有腹黑屬性啊。”兒子焉壞焉壞的。 弘晟眨了眨眼,表情非常無辜純良:“我只是在博取阿瑪的注意和關心而已。” “不愧是我的兒子,演技杠杠的。”說實話,她很樂意看到四爺吃癟的模樣。 “等給福晉請完安,就讓六順把我寫給老爺子的信送到前院。”從上次收到康熙老爺子的信已經過了十天,可以再次寫信給老爺子。 “ok!”明天有好戲看了,真是讓人期待。 “格格,晚膳拿回來了,現在用不用膳?”月白進來,恭敬地問道。 遠秀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肚子餓了,現在就用晚膳吧。” 今晚的晚膳是火鍋。當然身為小孩子的弘晟是不能吃辣的,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廚房的人給遠秀母子倆提供的食物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仍然新鮮美味,也沒有扣分量。因為廚房那邊很少對他們踩高捧低,遠秀對廚房的人一向很大方,經常賞賜一些銀子給他們。 與此同時,前院里,四爺正在和弘暉、弘昀、弘時三個兒子用膳。經過這段時間的嚴厲管教,弘時比之前乖巧了不少。最起碼他現在吃飯,不敢再動不動地就耍性子,這個不吃,那個不吃。 蘇培盛和錢嬤嬤守在門口,看著默不作聲用晚膳的父子四人,都在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因為管教三阿哥一事,錢嬤嬤身心疲憊,整個人都累得瘦了一圈。蘇培盛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因為三阿哥一事,讓錢嬤嬤和蘇培盛他們更加喜歡乖巧懂事的四阿哥弘晟。 想到四阿哥,錢嬤嬤和蘇培盛這才注意到主子爺好久沒有去看望四阿哥了。 “蘇培盛,我們要不要提醒下主子爺?” 蘇培盛一聽這話,就知道錢嬤嬤在說什么事情。身為奴才,他們不該在主子爺面前多嘴,但是想到乖巧懂事的四阿哥,蘇培盛心頭就一軟。說實話,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可愛又乖順伶俐的孩子,不忍心看到那么可愛的小主子難過傷心。 “明天下了朝回到府里后,我就在主子爺面前提一聲吧。” 錢嬤嬤朝屋子里面看了一眼,只見里面父子四人沉默地用膳,氣氛一片壓抑。 “主子爺再不去看望四阿哥,恐怕四阿哥就要跟他生疏了。”大阿哥他們三個孩子面對主子爺都是一副害怕拘束地模樣,什么都不敢做。只有四阿哥敢在主子爺撒嬌,讓主子爺變成一個普通的父親。 “不會吧,不就十幾天沒有見到嗎?”蘇培盛覺得錢嬤嬤危言聳聽了。 “小孩子可是很單純敏感的,長時間見不到父親,以為父親不喜歡他或者不要他,甚至會把父親忘記。”錢嬤嬤說道,“十天不見倒不至于讓四阿哥忘記主子爺這個父親,但是肯定會對主子爺生疏。” “要不我待會就跟主子爺說?” “主子爺晚上還要教三阿哥讀書,還是不要提了。”錢嬤嬤希望是她多想了,“你還是明天再跟主子爺提一聲吧。” 蘇培盛點點頭:“好。”要是四阿哥跟主子爺生分了,主子爺心里肯定不好受。 弘晟不知道自己的乖巧懂事讓錢嬤嬤和蘇培盛非常喜歡他,舍不得看到他難過。 用完晚膳后,弘晟陪著遠秀下了一會兒跳棋就回到自己的屋子。明天一大早要去給福晉請安,他看了一會兒書后,就抱著雪球睡覺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第二天,辰時初,弘晟就被叫了起來,洗漱好后就去隔壁的屋子,和遠秀一起用早膳。 母子倆因為起的太早,用早膳的時候,兩個人輪流打哈欠。 吃完早膳后,遠秀牽著弘晟前往正院給福晉請安。剛走出他們的小院子,就見耿格格抱著弘晝過來了。 “jiejie早。” “meimei早。” “耿額娘早上好。” “弘晟早啊。” 遠秀看著耿格格懷里睡得香甜的弘晝,不解地問道:“弘晝在睡覺,你干嘛抱著他去請安?” 耿格格也不想抱著還在睡覺的兒子去給福晉請安,但是這不是沒辦法么。 “我要是不抱著弘晝去給福晉請安,福晉會不高興的,還以為我故意不帶弘晝去請安。”前段時間因為天氣冷,她沒有抱著弘晝去給福晉請安。雖然福晉嘴上沒有說什么,但是她能感覺出福晉的不滿。 “幸好這段時間變暖和了不少。”遠秀對于福晉喜歡擺架子彰顯自己正妻和嫡母的威儀這一點很不喜歡,但是也沒有辦法。 “是啊,如果不是變暖和,我也不敢抱弘晝去正院請安。”耿格格說著就把弘晝叫醒了。剛醒的弘晝正準備張開嘴大哭,發泄他被吵醒的不滿。“弘晝,你看看這是誰?” 弘晝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個個也在,原本委屈巴巴的一張小臉頓時綻放出開心地笑容,朝他的小個個張開雙手,嘴里開心地叫著:“個個……” 耿格格見弘晝在她懷里扭來扭去,想要從她懷中跳下去。 “個個……我要個個……” 耿格格無奈,只好把弘晝放了下來。小胖墩剛落地,就朝弘晟撲了過去。 弘晟抱著弘晝,抬手拍了拍小胖墩的后背:“弘晝,站好。” 小胖墩弘晝立馬乖乖站好,然后四處望了望,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個個……雪球……”沒有看到雪球,弘晝心里很是失落。 “雪球在家里。”弘晟牽起弘晝的小胖手,非常有耐心地跟弘晝說他們即將去哪里。“我們要去給嫡額娘請安,你要乖乖的,不許哭不許鬧,不許找雪球。” “不許找雪球?”弘晝聽了這話后,一張胖乎乎的小臉又可憐巴巴地皺起來了,“個個,為什么不能找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