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她本以為顧庭是要直奔主題的,卻不料他拿出一白玉小瓶,用指尖蘸了些傷藥,給她涂抹起額角方才磕破的傷口。 “嘶……”林余嬌疼得眼角淚花直冒,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從小嬌生慣養長大,即便其后命途多舛,卻仍舊養成了這樣嬌滴滴的性子,怕冷怕熱,怕痛怕苦。 這樣的疼,若放在顧庭身上,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可她卻偏偏疼得落下小小幾顆淚珠子,直往顧庭心口砸。 顧庭從前是鄉野粗人,手上沒有輕重,盡管事先已刻意將動作放輕緩,卻不料還是弄疼了她。 她哭,她疼,他心口更疼,恨不得將這痛楚全攬到自己身上來。 可又皺著眉,眸里故意透出些兇巴巴來警告她,“想留疤?痛就忍著。” 林余嬌咬著唇角,晶澈杏眸被淚水洗過愈發干凈,水霧氤氳成一團,不敢落下。 雖兇了她,顧庭指尖卻顫著,更小心謹慎的給她涂著藥,生怕弄疼了她。 ...... 涂罷藥,總算到了顧庭心心念念期許已久的環節。 為了不在她跟前露出情緒的波動,他轉過身去,背朝著她,故作冷淡道:“伺候孤寬衣。” 雪白綿軟的指尖攀上他腰間的蟒紋玉帶,顧庭垂下眼,屏著粗重了幾分的呼吸。 可林余嬌似是慌了神,在他身后忙活許久,軟玉溫香幾近貼身,卻毫無進展。 顧庭體內亂竄的火無處宣泄,眉頭皺得死緊,轉回身扣住她細白的手腕,啞聲問道:“伺候人,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的顧庭。 低眉順眼,捶腰捶背:媳婦兒,我錯了,我伺候你行嗎? 林余嬌:…… 桑崽:呵,男人。 第3章 顧庭等不及也沒心思再去教林余嬌如何伺候他了。 他早已似火焚身,迫不及待。 這些年午夜夢回的夙愿總算成真,心尖尖上夢寐以求的美人兒橫陳眼前。 玉體香肌,緋頰迷離。 他相信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多把控幾息。 盡管她絲毫不知,他曾在無數個思她如狂難以入寐的濃重夜色里,一遍遍幻想著如現在這般掌控她占有她深入她...... 窗外奔雷未停,大雨傾盆,打得窗牖作響。 室內滿眼荒唐,亦有狂風驟雨般,忽高忽低的聲響。 他猩紅著眼,掐著她盈盈細腰,聽著她破碎嚶嚀,望著她咬唇啜泣,才算解恨。 ...... 顧庭雖嘴上狠厲無情,但到底舍不得林余嬌。 她哭得眼尾通紅,喘泣著求他,實在受不住了,他便草草收場,沒有再為難她。 雖未盡興,但心中那份隱秘的滿足,卻是如何也描繪不出的。 來日方長,他也不貪這一時半晌。 到了天色剛露出魚肚白時,四處都還是靜悄悄的,顧庭便醒了。 垂眸看去,林余嬌還在他臂彎中睡著。 似是昨晚哭得累了,臉頰還紅撲著,淚痕仍在,呼吸清淺,睡得極沉。 顧庭不自知的抿起唇角,抬起指尖在她柔嫩臉頰摩挲幾下,不料卻把人弄醒了。 他不動聲色假裝剛剛是在查看她的傷勢,半瞇著狹長的眸子收回手道:“額頭還痛?” 仿佛只是主人漫不經心給掌中玩物偶爾的一聲關心。 “......”林余嬌長睫撲簌著,輕聲咬唇道,“不痛。” 其實還是痛的,但她不想同他說。 大抵是因為她不喜歡顧庭,所以與他多說半句,她都覺得心煩意亂。 更何況,兩人還是保持著如此這般......赤.身相貼的姿勢。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難堪,顧庭撐手坐起來,露出精壯有力的上半身,未著寸縷。 林余嬌沒來得及移開視線,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盡收眼底。 她失了態,小小驚呼一聲,臉頰浮上愈發瀲滟的幾抹緋紅。 顧庭似笑非笑地捻起她白玉似的耳廓旁,一縷烏黑長發,“裝什么呢?” 明明都抱著睡一晚了,現在又在這兒跟他裝? 林余嬌咬唇,不稀得同他說這些渾話。 她不敢說,與他的魚水之歡,她只當是一場折磨,自然不愿睜眼,將一切看仔細。 林余嬌別開眼,不想惹他厭,卻也不想再與他說話。 發自心底的抗拒,讓她默默將衾被收緊,將赤著的雪白身子全藏在溫暖淺香的衾被中。 唯剩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雪頸還露在衾被外,被窗牖透進來的微熹晨光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光暈。 顧庭望著她,腦海里浮現出昨夜燈燭搖曳芙蓉帳里,她泛白脖頸上淋漓細碎的層層薄汗,撲鼻沁香。 她全身都是軟的,香的,令他沉淪,無比著迷。 想起那濕潤香甜的浪.潮,便是溺死在上頭,他仿佛也心甘情愿。 食髓知味,光是這樣一回想,蓋在他腿間的衾被便起了個尖尖的小角兒。 艸。 顧庭側過身子背對著她,不叫她發現他的窘迫,心頭郁躁絲毫不減。 這女人真他.媽的有毒。 從第一眼見她直至今日,他是真的陷在里面無法自拔了...... 顧庭因為要去上朝,所以即便渾身的血液還叫囂著再來一回,他也不得不掐斷所有旖旎回想,快速麻利的洗漱更衣,離了太子府。 可惜這一整日,一顆心都是被勾著的。 深夜回府,又忍不住摸進林余嬌的屋子,抱著熟睡香軟的她輕輕啃噬著,滿足到心尖都在發顫。 待到林余嬌迷迷糊糊醒了,他便又拉著她,共赴巫山云雨,沉醉不知歸路。 此后,顧庭仿佛不知饜足,而且越發難以滿足。 從初.夜的一次,到后來一晚上要叫上三四回熱水。 每日林余嬌醒來,只覺骨頭架子都是散的。 可卻不止是這樣。 他平時不來她這兒,只晚上來。 來了也不說話,而是直接撕她的裙裳。 她入了太子府十日,這裙裳就被扯破了十條,他索性命人抬了一個裝滿了裙裳的大紅木箱放在她這兒,都是上好的布料手藝制成的,他撕起來卻毫不手軟。 若只是撕撕裙裳便也罷了,反正是他出的銀兩。 可他卻還要變著法的讓她難堪。 不喜歡說話的他到了床榻上,卻似變了一個人,喜歡伏在她的耳邊,用喑啞潮濕的氣音一遍遍喚她名字。 嬌嬌。 嬌嬌。 他喜歡這樣喚她。 也喜歡就著搖曳的燭火,輕咬著她的后頸,舌尖掠過正中心那一顆殷紅的朱砂痣,仿佛得了什么趣味似的。 還要吻著她的眉眼,強迫她睜眼,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是如何進出有度。 還要撫著她的脖頸,誘著她開口,要她喚著他的名字,小小聲嚶嚀著求他。 林余嬌自十二歲父母去世后,便投奔了外祖母所在的袁府,寄人籬下的日子她過慣了,自然也知道該折腰時便折腰,不要為了所謂清高心性折磨了自個兒。 所以她從不擰巴,反而用最軟的聲音求他。 因為她發現,每回她喚他名字低聲求他時,他折磨她的時辰便會短一些,動作也會輕一些。 ...... 算起來,今日因她病了,顧庭帶著太醫來這兒,還是她入了太子府后,頭一回與他在白日里見面。 屋子里一片靜極,只有炭盆里燒得正旺的銀絲炭偶爾噼啪一聲,蓋過兩人靜默相對無言的尷尬。 林余嬌雖入太子府已有十日,卻一直在府中最偏僻幽靜的小院里頭待著,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住的這間小院也無一處不精致,頗有幾分被金屋藏嬌的味道。 她悄悄瞥了一眼站在窗牖邊賞雪的顧庭,他眉頭仍皺著,深邃黑眸里聚著沉沉霧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似乎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眉眼總浮著不耐和燥意。 可林余嬌不明白,既然他不喜歡她,為何又要她以身相許,將她養在這里,且每晚都不肯放過她。 肌膚相親時他眸中偶爾傾泄出來的深情偏執,總不至于全是假的。 兩人心思各異,各自沉默著,香葶端著煎好的藥回來了。 不過她端著藥走到林余嬌床前的這須臾片刻,屋子里就充滿了藥的苦味,讓人聞著便覺舌尖發苦。 林余嬌黛眉蹙起,仿佛是在騙自個兒一般,將目光挪開,落到身上衾被繡著的纏枝蓮紋上。 顧庭知她怕苦,側過眸來,吩咐道:“香葶,取些桂花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