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那人本就罪大惡極,白滄學府怎能包庇?!” “對對對!依老朽看,白滄學府能教出這么個狼心狗肺、惡貫滿盈的敗類來,定然風氣不正!早些關門少在那里誤人子弟!” “就是!看看,站在那誰旁邊的一臉陰沉,根本不像好人的模樣!”說這話的人正對著紀清洲指指點點,卻不料視線恰巧與紀清洲相撞,心虛地后退幾步,底氣不足地罵,“看什么看?!說的就是你怎么了!” “……” 白滄學子怒目而視,攥緊拳頭,卻全被殷先生攔了下來。 所謂的正義凜然的辱罵聲雖大,卻也不能淹沒那些是非分明的聲音。 “方才蔣先生不都指出了那是障目之術嗎?大家都聽到了怎么還對著白滄學府狂吠?!” “對啊,那是布偶,而且連‘觀火’都是假的,誰知道那三大罪名是真是假!”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吶!” “……” 場面瞬時變得混亂不堪,徐凰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不愿聽我閣勸告的人,便休怪我閣無情了!” 霎時間,天昏地暗,地動山搖,巨浪翻滾,又有白色閃電撕開暗沉的天空,大雨傾盆而下! “這是……”蔣故蹙眉盯著瞬息變化的天色,心中不安陡然升起。 “星移。”李泗溫拍了拍他的肩膀,側目看向殷先生,道。 一旁的殷先生迅速地將一沓書信塞進離他最近的弟子的手中,沒等弟子疑惑,又低聲念幾句咒語,白滄學子們驟然感知到那股子熟悉的下墜感,紛紛瞪著一雙雙紅了的眼睛。 “李先生!” “殷先生!” “蔣夫子!” “紀師兄……!” “……” 白滄學府的“星移”,早在創設之初,便是為了自保的,時隔百年,終于派上了用場,只是李泗溫倒希望它不用。 一旦動了“星移”,便意味著矛盾的激化,意味著,要變天了。 李泗溫手中現出一支紅雕漆梅花紋兼毫筆,就算是眼盲也知道白滄學府擺明了要與東帝驚雨閣對峙。 徐凰反而不急了,她收了所有的藤蔓,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各位展現一下各自的誠意好了。” 方才詆毀白滄學府的門派臉色猶如打翻了的顏料。 因為東帝驚雨閣的壓迫,他們不得已才對白滄學府出言不遜,可徐凰如今放了在場的所有人,又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坐觀他們互相殘殺,若是轉而反悔站在白滄學府那頭,且不論東帝驚雨閣是否會心狠手辣將他們一同殺了,單是白滄學府的鄙夷和冷眼都夠他們喝一壺了。 畢竟道貌岸然久了,最忍不了這種毫不掩飾的譏諷。 該怎么做才能獲得最大利益,只在一瞬之間,這些老狐貍便全都想好了。 紀清洲冷眼看著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滿臉憤慨,似是白滄學府當真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正義凜然地說著“替天行道”,卻渾然不覺自己是個跳梁小丑。 一場混戰。 - 陶嶺冬從雪中爬起,他先抹了一把凍得微僵的臉,接著拂去滿身的雪。 想起紀清洲被他用高級傳送咒成功從徐凰手中逃脫,陶嶺冬暗想,清粥同學應該已經安然無恙了吧? 他動了動腿,腿上依舊有一陣陣鈍痛,“嘖”了一聲,環顧四周,皆是皚皚白雪,一望無際,卻和那些不堪的記憶重合在一起。 陶嶺冬眼中冷意乍現。 徐凰可真是大手筆,還特意把他送回了冬嶺,到底還是覺得殺了他難平她心頭之恨,扔到這冬嶺來讓他生不如死。 風雪太大,陶嶺冬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根長竹杖來,拄著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雖仍是冬嶺,但他卻敏銳地覺得有什么東西好像不太一樣了。 硬要舉例的話,他總覺得風雪似乎更為凜冽了。 從前在冬嶺待了七年,陶嶺冬早已習慣風雪,縱使他重來一次,過了好幾年安生日子,也不是沒有來過冬嶺,而且那股子熟悉感一直以來都深刻在骨子里,可來到這里,除了熟悉,卻還有些許陌生,這股陌生感又令他本能地感覺危險。 風呼嘯而過,陶嶺冬在和徐凰的纏斗中靈力基本上已經耗得差不多了,此時無力抵擋,只能走一會兒停一下,卻不料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他遇上了一只雪狼。 饒是陶嶺冬知道自己運氣不好,但也從未想過自己的運氣能有這么差。 靈力幾近枯竭的時候遇見狼,陶嶺冬都快懷疑天道是不是看他不順眼,想盡早解決了事。 雪狼像是很久未曾進食了,幽綠的雙眼緊緊盯著陶嶺冬,饑餓使它失去了理智,迫不及待地朝陶嶺冬飛撲過去! 陶嶺冬顧不得自己的腿傷,側身滾開,這才避過雪狼的襲擊! 他剛想拔劍,卻不想摸了個空,這才想起天地蒼茫落在紀清洲那里了。 他呼吸稍稍急促起來,從儲物袋里掏出一把短匕,與雪狼靜靜地對峙。 陶嶺冬腿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濃重的血腥味逸散在風中,血跡染紅了他腳下的白雪。 血腥味刺激到了雪狼,雪狼嚎叫一聲,復又兇狠地撲來! 陶嶺冬緊握著匕首,也迎了上去。 他避也不避,雪狼的利爪撕開了他的后背,后背登時血流如注,陶嶺冬死死咬住下唇,趁機矮身割破了雪狼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