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噗嗤!”不知是誰先破的功,場面越發混亂,隨行的弟子除了方才大言不慚自詡“天才”的那位,其余的統統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那位弟子皺著眉一臉困惑。 殷先生:“……” 午時。 紀清洲長身玉立,靜靜站在人群中,雙眼緊盯著審判臺。 沒人知道這位素來面無表情的紀師兄心中是怎樣的波濤洶涌。 審判臺上奪目的金光直沖天際,待金光散去,臺下世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嘶……居然是‘觀火’?” “‘觀火’可是東帝驚雨閣的鎮閣之寶!這般輕易就拿出來了……那得犯多大事兒???” “……” 審判臺上是一柄精致的桿秤,桿秤的秤盤上是紀清洲十多日不見的陶嶺冬。 陶嶺冬闔著雙眼,跪在秤盤上,長發未束,更襯得他面色慘白如紙。 紀清洲仔仔細細盯著他,良久,垂下眼睫。 ——這是假的。 他心中既有僥幸,又有擔憂,緊緊抿著唇。 ……若是他修為更精進一些是否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殷先生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問:“……可有什么異樣?” 紀清洲這才回神,壓低的聲音極冷:“這是假的,應是障目之術?!?/br> 漱神草的香囊自他贈給陶嶺冬起,陶嶺冬便一直帶在身上。 漱神草香氣雖淺淡沉靜,但經常貼身佩戴的人會逐漸浸染,由內而外地逸散開來,而秤盤上的“陶嶺冬”身上卻沒有半分漱神草的氣息。 至于是什么…… 紀清洲張開手掌,幾顆星子浮在掌心,正環繞旋轉。 “是布偶。”紀清洲冷聲道。 有人從審判臺九尺遠三丈高的碧瓦朱閣上翩然飛下,繁瑣的紅色華裙襯得她高貴端莊,不可方物。 徐凰不發一言,高傲地揚起下頜,冷睨了臺下盡是驚艷神色的人,手一抬,大紅的廣袖滑下,露出半截玉臂。 碧綠色的靈力打在秤砣上,秤砣向旁挪了一挪。 “一罪,殺東帝驚雨閣徐群軒?!?/br> “二罪,屠西城左半城百姓。” “三罪,屠西城右半城叩玉門。” 秤砣這回挪了更長的距離。 “觀火”的兩端終于平衡。 徐凰的聲音不大,卻因為有擴音術的加持,飄蕩在整個淚滄海之上。 “至此,三罪審判終了。請白滄學府將罪人除名?!?/br> 臺下或嫌惡或震驚的視線因這一句話全都集中在了白滄學府的先生們和弟子們身上。 李泗溫先生露出一抹慣用的溫和笑容,不慌不忙地掃過目光的主人,道:“他,我白滄,不除名?!?/br> 另一位白滄學府負責人蔣故先生也重復道:“絕不除名?!?/br> 李泗溫側頭看向蔣故:“老蔣啊,你來講講這不堪入目的障眼法罷?!?/br> 都把障目之術直接貶低成障眼法了,說明李泗溫已經不再給東帝驚雨閣面子了。 其他人卻是一臉震驚,就連白滄的弟子也面面相覷。 ……障眼法?什么障眼法?! 蔣故摸了摸他寶貴的美髯,爽朗一笑:“哈哈,大家勿怪老李把這障目之術貶成障眼法,事實上呢這障眼法還是有點用處的,看看你們自個兒,全被這么一個拙劣的障眼法給騙得暈頭轉向,哎呀,嘖嘖嘖嘖。” 他痛心疾首,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語帶譏嘲:“你們門派的祖師爺都能給氣活咯!” 【作者有話說】:我愛白滄,它好好?。?! 今天是沒有冬瓜的一天。 還有上一章改名“請柬”了,日期也改成了“六月廿一”,更符合實際一點,已經在審核啦,通過就沒有bug啦! 感謝閱讀! 第七十三章 分裂 “首先啊,這‘觀火’一看便是贗品?!笔Y故一臉高深莫測,“古書載,‘觀火’出世必然伴有金光流火,你們可見到這流火了?‘觀火’之流火可謂是真正清明公正之物,再說流火不可仿冒。這桿秤都沒有流火,如何能稱得上‘觀火’?” 原本還在吵嚷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靜靜地聽蔣故說。 蔣故繼續罵道:“‘觀火’無流火,那要靠什么審判,單憑這東帝驚雨閣一面之詞嗎?!” “你不也是一面之詞嗎?誰知道你又是從哪本‘古書’上看來的?” 蔣故挑了挑眉:“誒呀,這古書你們沒看過?不就是那本很久之前就編撰、現在已經編到第十九版的《大陸紀事》嗎?我們白滄可是把它當課本的?!?/br> 《大陸紀事》? 高聲喊的那人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青。 怎么會沒看過?這名字可耳熟了! “那秤盤上的人也是障眼法?!笔Y故無視了面子掛不住的眾人,繼續道,“一動不動,呆板至極?!?/br> 話落,他揮手,一道氣刃劈在那“陶嶺冬”身上,“陶嶺冬”竟避都不避,瞬間尸首分離,卻也不曾流下一滴血! “沒騙你們吧?”蔣故攤了攤手,神色很是坦然。 剩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可奇怪的是,蔣故拆穿東帝驚雨閣的障眼法時,審判臺上的徐凰面不改色,反而嗤笑一聲:“蔣先生,我閣可不是在征求白滄學府的意見,僅是想請白滄學府將其除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