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其余學生不淡定了。 “……我也要進去!” “喂!別擠了!” “你你你……你干啥!急啥呀!?” “……” 總而言之,人群沸騰。 沸騰的人群和已經坐在考場的四人并無多大干系,至少他們很疑惑。 背課文的唐睢猛然清醒,抬頭:“他們怎么了?” 沈留容專注撫摸扇子,聽及此,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窗外,看了片刻同樣不解,答:“不知。” 陶嶺冬、紀清洲:“……”好像是他們造成的。 再等了一會兒,待鐘聲敲響,便開始了考試。 先考文學,其次算數、陣法,最后歷史和政治合卷一起考。 對于考試,陶嶺冬自有一套格式:文學文章閉眼寫;算數大題湊步驟;政史選擇轉筆定。 當然以上只針對真的不會做的題目,會的陶嶺冬會盡量不失分,畢竟他考前答應清粥同學要好好考試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不過考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算!數!肯!定!不!及!格! 陶嶺冬抬頭望著走過來的紀清洲,心思轉得飛快。 他雖然很想像一些人狠掐一把大腿賣個可憐事情就過去了一樣,但做了這么久的同桌,他深諳紀清洲鐵石心腸,不為任何事動容的性格,這樣不僅毫無作用而且還很吃虧。 “要求不高,算數及格。” 紀清洲一把刀子直插在陶嶺冬的心里。 陶嶺冬:“……” “……能便宜點嗎?” 紀清洲輕輕皺了皺眉,直視陶嶺冬:“便宜?”隨后他眼皮垂下,食指彎曲輕輕叩在鼻尖,細細思索了一會兒,又抬眼道,“不能,但及格的話……可以少做張卷子。” 陶嶺冬有點感動,但想到自己八成不及格的成績又完全不敢動了。 紀清洲看著眼前突然有些略微低落的少年,一下子就明白這人肯定沒考好,不然不會沒底氣。他道:“沒及格,那……” “那只能說明你腦袋就真的和冬瓜一樣,盡管有瓤也理解不了算數,畢竟穿得還是不夠通透。” 陶嶺冬:“……” 那怎么個通透法?是從頭穿到尾嗎? 雖然沒細說,但總比多做幾張卷子好,畢竟再怎么差也差不到那兒去,茍延殘喘也還能在算數課代表的威壓和手段下多活一段時間的。 比起算數,倒是沒有什么十分困擾他的了,只是面對殷先生的“親切”問候還是有點不自在,于是他向殷先生諫言:“先生,學生覺得您需要多吃柑橘。” 殷先生驚訝,課代表終于不對他避如蛇蝎,反而關心他了?于是他欣慰道:“為何?” 只見陶嶺冬用看透一切的復雜目光看著他,然后說出讓他此生難忘的話語:“您面色晦暗,眼睛有紅腫,最近學生路過時還經常聽到您和音律課葉先生吵架,您是不是肝火旺盛?注意多吃柑橘,多喝忍冬茶,清肝瀉熱。” 殷先生:“……”你才肝火旺盛!他沒肝火旺盛倒先被氣出肝火旺盛來了! 殷先生好不容易找回一點冷靜:“……課代表,醫藥學得不錯。不過晃晃你的腦子,相信自己你可以聽到水聲的。” 一旁的紀清洲輕咳一聲,拉著陶嶺冬離開了。 陶嶺冬被nongnong的嘲諷之味撲了一臉。他捏了捏鼻子,覺得自己沒說錯什么,心想他說實話、做實事,誠信且真誠,不像別人那樣巧言令色,人品真真是百里挑一,雖然話是有些令人不快,但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或許是陶嶺冬現在的生活太安逸了,那些塵封的本性重新探出一點小小的腦袋,給了他些許敢于直杠的勇氣;又或許是從前與世隔絕一個人也見不著,現在一見到人了,話就說不好了,總往人身上剜一刀。 總而言之,無論是什么原因,所造就的也都是他了。 【作者有話說】:改了一點兒,晚上寫質量不太行,人設差點兒崩了……(鞠躬致歉 第七章 假期 先生們以飛一般的速度批改完了卷子。 不過再怎么快,也沒能在學生們放假前改完。 算了,姑且讓他們放下心玩兒會罷,所有先生如是想,畢竟只放那么一天假,算作憐惜了。 陶嶺冬跟著唐睢與沈留容會面,這第一個假期就和沈留容混了。 沈留容扇子一開,輕輕搖著風,笑道:“皇都饒夏我最熟了,你們算是找對人了。” 沈留容帶著他們走進饒夏御街,饒夏在大陸中心,自古以來都是繁華地段,御街更是店鋪林立,人來人往。 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如層層白浪拍頭,剛從左耳進,右耳似乎就可以全部倒出來,但還是快不過聲音涌進耳朵的速度。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卻見御街中央被一圈一圈的人圍住了。 陶嶺冬和唐睢有些奇怪,又不是過節,怎么圍了這么多人。 相反,沈留容倒是淡定得很,一點兒也不為所動,他甚至還能端杯茶淺呷。 這是蹴鞠比賽。 蹴鞠有直接對抗、間接對抗、白打三種形式,這是白打,比賽“解數”,有一人到多人等多種形式,現在開展的便是兩人形式的比賽。 兩位少年公子身著圓領袍,腳踏皂靴,渾身氣度不凡,此時卻使出渾身解數,在御街中央比賽蹴鞠,拐、躡、搭、蹬、捻等一套套動作行云流水,惹得百姓眼花繚亂,贊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