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原本揚(yáng)起的笑臉也不知什么時候沒了蹤跡,直到把對方手給掰開,看了眼對方掌心的青紫,琳瑯輕輕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rèn),有昨天的原因。” “我知道你想護(hù)著我,如今的日子如果沒有你,絕對不可能像現(xiàn)在一樣自由平靜,但是,人總是要成熟懂事的。” “我知道,你能護(hù)得住我,我從來都相信,但是,我也想做點(diǎn)兒什么,雖然能做的也不多吧。”琳瑯自嘲一笑。 若是再更加開放更加文明的后世,她或許會有不同的態(tài)度,但在這個年代,在她有想要珍視和守護(hù)的人的時候,她愿意更加保守小心一些。 不能因?yàn)椴幌矚g不樂意就任意妄為,也許事情已經(jīng)解決,也許下一次不會再發(fā)生,但誰知道呢? 她明白如果自己更勇敢一些,也許應(yīng)該我行我素,找好機(jī)會把對方給廢了,最好是震懾周圍,讓她哪怕再是漂亮,再是出格也沒人敢招惹,但那可能嗎? 她向來是個謹(jǐn)慎且有自知之明的人,從不敢覺得自己穿個越久成了天道之女,世界都圍著她轉(zhuǎn),只要她想,沒人么辦不成,只有她聰明,其他人都是蠢貨,要真這樣,羅家還能出事嗎? 何況,其實(shí)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雖然出于謹(jǐn)慎原因見了劉海兒,看起來似乎是受了委屈,但這確實(shí)是在她并不介意的前提下,幾十年之后,誰還能沒剪過劉海兒?要不是擔(dān)心剪得不好以及懶得折騰,她早就嘗試新造型了。 “恩。”方平津強(qiáng)令自己移開了眼。 看著眼前柔和的笑料,方平津再說不出別的話,早該知道的,琳瑯如今的性子,最怕給別人添麻煩,他無法責(zé)怪,只是,罪魁禍?zhǔn)?..... 方平津眼神一暗,反手緊緊握住了覆在他手背上的雙手。 琳瑯這才意識到剛剛一著急做了什么,盡管在以后看來,牽個手實(shí)在是件不能再小的事情,此刻琳瑯被溫暖的大掌裹住,臉上還是忍不住飛起一抹紅霞。 稍微用力想要把手抽回來,卻發(fā)現(xiàn)徒勞無功。 方平津感受到琳瑯的掙扎,卻罕見強(qiáng)硬的沒有理會,反而把人拉到了桌子前坐下。 肩并著肩,被握住的手此刻被兩只手掌包裹放在方平津膝頭,靠得太近,大腿不時擦碰,琳瑯頗有些不自在。 方平津恍若未覺,“琳瑯,這幾天你先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隨軍申請我今天交上去了,等過些天放假應(yīng)該就能批下來,我到時來接你,工作的事情也不用擔(dān)心,已經(jīng)說好了,到時會給你安排......” “這不好吧?不是要副營才能隨軍嗎?你升職了?還有,能批嗎?我以什么名義去?”消息有點(diǎn)兒突然,琳瑯猛地站起來。 “是,能批,未婚妻。” 未婚妻?!! 仿若一聲驚雷炸響在耳邊,琳瑯眼睛不由自主瞪大。 低著頭,看著略微仰起的那張臉上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漆黑的眼珠直直地凝視著她,眼底似有波濤翻涌,琳瑯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至于怎樣的艱難任務(wù)才能讓他升了職,未婚妻這個名頭又從何說起等等疑問,都沒了開口詢問的勇氣。 第70章 “誰、誰是你未婚妻啊。” 琳瑯聲音如蚊吶般幾不可見, 云霞般艷麗的臉上是遮不住的羞赧, 大大的杏眼里泛起一層水光,似說還休。 方平津眸中全是溫柔,側(cè)著身,半邊臉藏在陰影里,明暗間似有一絲危險流動,“抱都抱了, 你還想不負(fù)責(zé)?” 臉上的溫度一瞬間竄過全身, 腳趾頭都不由自主地蜷了起來。 “瞎說什么!”這氣氛實(shí)在有些受不住,琳瑯轉(zhuǎn)身就想往房里跑。 到手的媳婦怎么能叫跑了? 方平津拉住人, 順勢起身, 直接把人籠在了懷里。 guntang的身軀從后面貼上來, 濃烈的男性氣息侵略了她全身的感官,琳瑯?biāo)查g覺得有些發(fā)軟。 小腹上交疊著兩條有力的臂膀, 肩膀一沉,呼吸聲從耳邊傳來,淺淺的氣流拂過耳廓, 似乎想要從耳朵里直直吹到她的心里。 琳瑯已然忘了反應(yīng), 任自己沉在這醉人的氣息里。 “是不是還想著林毅?他都給你寫什么了?” 略帶危險意味的話語響起。 這可真是...... 琳瑯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一下子把她從各種心猿意馬里拉了回來。 動了一下想要轉(zhuǎn)身, 誰知卻被摟得更緊了。 “說到林毅就不自在?”方平津忍不住臉色發(fā)沉。 “是啊!”琳瑯猛地朝后跺腳,一腳踩在方平津腳背上。 方平津吃痛,不防松了松手。借此機(jī)會,琳瑯迅速掙脫并轉(zhuǎn)身, 一回頭就見到了方平津難看的臉色。 琳瑯氣笑,“你消息可真靈通啊,啊?” “這么靈通打沒打聽到還有孔毓蘭給你寫的信?”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和孔毓蘭什么時候就勾搭上了?能耐了是吧?” “我就是從信里看看能不能知道你的消息而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方平津急急解釋。 “就是?還而已?” “是覺得自己特別理直氣壯?” “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女人給一個男人寫信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方平津:“不是,沒有,我從來沒回過。” “沒回過怎么了 ?沒回過你就沒事兒了?她為什么不給別人寫就給你寫?” “既然沒關(guān)系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要不是這次你出任務(wù),我還被瞞在鼓里,你不知道我跟她有仇啊?” “還未婚妻?誰答應(yīng)你了就未婚妻?你就是這么對未婚妻的?出去一趟長本事了?” 踮腳伸手揪耳朵,琳瑯一氣呵成。 從未見過這樣的琳瑯的方平津目瞪口呆,呆呆地被揪住了耳朵。 “怎么?沒見過潑婦啊?我告訴你,本姑娘就這樣,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愛人面前,她不想做善解人意的溫柔女,她只是一個任性自私無理取鬧的小姑娘。 刻意揚(yáng)高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張聲勢,耳朵上最初的疼痛散去,只剩guntang的熱意,以及由于輕微搖擺所帶來的微微痛意。 眼前的人看桌子看肩膀,視線飄忽就是不敢跟他的對上,方平津忽而輕笑出聲,順勢彎了腰把頭往下送了送。 “不后悔,你想怎么揪就怎么揪,別累著就行。” 矮下來的身形讓她為了不落聲勢一直艱難惦著的腳終于得了解脫,回過味兒來的琳瑯順著方平津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輕輕搖動以緩解疼痛的腳尖上。 一瞬間,世界仿佛靜止。 琳瑯臉上所有表情全都散去,只留下一臉平靜,以及,被頭發(fā)半遮住紅得快滴血的耳垂。 “你可以走了。” 琳瑯面無表情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噗呲!”目睹這一系列變故的方平津辛苦忍笑,奈何功力不到家,忍不住出了聲。 很好。 天涼了,該換一個未婚夫了。 琳瑯面無表情直直看著方平津。 努力忍笑,破功再努力,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臉色有多么扭曲,方平津干脆放棄治療,輕柔卻堅定地把人抱住,頭按在她的胸口。 這樣就看不見了吧!? 再也忍不住的方平津放聲大笑。 琳瑯怎么會這么可愛! 這么可愛的琳瑯臉埋在方平津胸前,隨著他胸口的起伏而起伏,耳邊是愛人堅定而有力的心跳聲,繃住的嘴角緩緩展開,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忍不住抬起來,抱住了勁瘦的腰身。 真好。 他平安回來了。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隨著方平津的離開,琳瑯即將隨軍去部隊工作的消息也慢慢傳開來。 自從提了滿滿一籃子雞蛋給琳瑯后一直別扭著在家的方驕陽也在幾天后聽到了這個消息。 “什么?憑什么?”方驕陽看著眼前一臉氣憤的堂妹只覺委屈不已,猛地起身,掀了門簾跑出去。 “媽,那個羅琳瑯?biāo)ゲ筷牣?dāng)老師了?” “是啊。”方母正在廚房給牲口準(zhǔn)備吃食,看著臉色不好的閨女有些摸不著頭腦,又補(bǔ)了一句,“但是這也是聽說的,不一定準(zhǔn)。” 什么嘛! 她前腳從家提了一籃子雞蛋給羅琳瑯,她就是這么回報的? “那我呢?”她也初中畢業(yè)了在家待業(yè)呢,憑什么羅琳瑯就隨軍了她就不成? “這個、這個”方母也說不出來。 隨軍這事兒他們壓根兒就沒想過,之前倒是有提過一嘴說最好能在部隊給安排個工作,但是老八他說了,現(xiàn)在家屬都排著隊等呢,不是家屬不好安排,家里也就沒說了,現(xiàn)在這樣,閨女是記在心里了? “不是說了給你安排在安市的工廠了嗎?就是得過段時間。”就這么一個閨女,誰也舍不得讓她再地里刨食,這都有打算了。 “當(dāng)個臨時工哪里有當(dāng)老師好?我哥我叔他們是不是不疼我了?怎么能這樣對我?” 她才是親的!到別人就安排上了,她就不好安排?不行,她得要個說法! 方驕陽心里氣惱,風(fēng)一樣跑出去,方母喊都喊不住,只能等她回來再勸了。 方驕陽出門哪兒也沒去,直奔羅琳瑯家。 來者不善! 琳瑯放下手里的大棉襖,站了起來。 這幾天都在慢慢收拾東西,小姑娘愛美,家里人多數(shù)會給她置辦衣服,過了一冬,衣柜都快滿了,趁著要走,挑一些出來看能不能送人。 “驕陽啊,有事兒?” 琳瑯還沒開口,一同幫著整理的周三妮先說了話。 “你要去隨軍當(dāng)老師了?”方驕陽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氣鼓鼓地瞪向羅琳瑯。 “啊。”有問題嗎?琳瑯不明所以地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