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然后,經過一番探討后,蘇映終于知道他在介意什么 ——“我記得你之前告訴我,你和那兩個男生只拉過兩天的手,但昨晚他說的是快二十天了。所以是他夸張了,還是蘇映說謊了?” 語閉,沈澤延還刮了下她鼻尖。 “其實也差不多……”蘇映抬手輕輕壓著鼻子,生怕變成當代匹諾曹。 這倒無可厚非,就像電影《告白》中說的那樣,“對于同一件事因角度不同看法天差地別的情況在這個世上比比皆是。”即便不是當事人,在表達時也不一定無法做到完全客觀,或多或少帶上自己的觀點,是很正常的事。 沈澤延笑了,“既然蘇映覺得2和20差不多,那我建議以后早晚吻也由兩分鐘提升為二十分鐘。” 蘇映一下紅了耳根,“我和他們不再同一個班,只有每天下午的游園會上才能見到,一次1小時左右,把時間加起來……誒,你在網購?” “嗯,買了本書,之后寄給你。” 他的吻鑿鑿落下,蘇映的耳朵更紅了。 ***** 易珩川在大年初六的中午乘直升機離開。 飛機離地表越來越近,螺旋槳不斷地轉動,眼前是風卷著雪,而耳畔是無盡的轟鳴。不過,蘇映卻從易氏集團的直升機中嗅到金錢的氣息。 臨走前,易珩川抱了下蘇映,一如既往地交代,“如果有自己解決不了的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我還有沈澤延呢。”蘇映道。 男人淡聲道:“沈澤延也有解決不了的事。” 姑娘沉默了兩秒,抬起頭:“他解決不了的……可我一般不會惹出那樣的大.麻煩,雖然我知道你為我好,但……你別又被騙了。” 那時候蘇映剛上大學不久,易珩川在外地談生意,傍晚和朋友吃飯時接到了騙子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女生表示自己為蘇映的室友,稱蘇映突然這會正在醫院搶救,急需救命錢。易珩川心急如焚,好在,轉賬的前一秒,被朋友攔了下來。 想起以前的事,蘇映心里五味雜陳。 只不過因為忍不住笑出聲,最后她被黑了臉的男人轟了出去。 ***** 翌日,坐了一天的車,幾經波折,劇組團隊在初八上午抵達可可西里。小鎮的客棧都是家庭式小型經營,大多都做不了多少客人,而劇組人多,山腳下的二十多家客棧都被包滿。 在門口,蘇映看到幾個穿著統一制服的隊員。 這是傳說中可可西里的巡山隊嗎……不對,巡山隊單干是以前的事,現在已經并入森林公安,如果有統一制服,也應該是警服才對。 只不過也來不及多想,劇組趕時間,她匆匆招手,與之擦肩而過。 下午二時,大家驅車前往國道附近的一處沙漠,劇組正式開工。 這里海拔高,離天空更近,晴天時的澄澈與明靜所帶來的感覺是平原地區無法匹敵的。美中不足的是,西部天氣真的太糟糕。 ——不僅天冷、干燥、風還大。 這會兒蘇映裹著的厚厚的羽絨服,脖子上的羊毛圍巾也繞了好幾圈,而耳畔的風聲簌簌,和著了魔似的余音繞梁,久久不散。 監視器前,導演皺著眉。 顯然現場的聲音效果真的太差了。 但也沒有誰可以保證,在過多久后風可以停下。要是每天都呼啦啦的吹著,也不可能一直停工吧…… “先拍吧,”副導開口,“難得今天是晴天,景色和壁紙似的,聲音不行后期再加吧,影響不大。” “嗯。”導演點頭。 副導沒有夸張,這的風景實在太美、太震撼。 今天下午要拍的一共有六個分鏡。 第一個是車沿著泊油路開到盡頭的空鏡,剩下五個是不同鏡頭下從車外到車內的對手戲,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兩個鏡頭時間線在夏日,男女主角需要穿著襯衣,在敞著窗子的車廂內,營造出清爽感。 保姆車內,蘇映甚是囂張地一顆顆解開沈澤延的扣子。 在…… 咳咳……在幫他盡量多貼暖寶寶。 就在蘇映即將撕開第五張暖寶寶時,手腕被人輕輕按住“好了,蘇映你已經貼四張了,再貼下去對攝像老師不友好,也容易穿幫。” 蘇映:“可你如果拍戲的時候冷了怎么辦?” 沈澤延:“要是太熱,怎么演出清爽的感覺。” 話音未落,兩人都笑了。 …… 劇組的無人機和市面上的都不一樣,蘇映雖然之前借用過一次,不過依舊十分好奇,開機后便一直cao控無人機的攝像老師身邊蹲點。 不大的監視器上,呈現出一望無垠的浩瀚的荒地,深灰色的柏油馬路為畫面二分之一處的分界點,至上而下,筆直地辟下來。 “好適合飆車啊……”蘇映站在監視器后,忍不住感慨。 果然,不出所望。 導演:“下個鏡頭,預備——” “下個鏡頭拍什么呀。”蘇映小聲問劉哥。 導演幫忙回答:“沈老師的飆車戲加吻戲。” “哈哈哈哈哈——”眾人哄笑,蘇映大窘。 站在一旁正和工作人員對臺詞的林莫安,愣了愣。 一切準備就緒,開拍前,導演特意轉身和蘇映說了,“你別介意啊,我們這個鏡頭只是親臉頰,還是借位進行的。” 導演都把話說到這地步,蘇映不得不進行表態,“沒關系,工作需要我都能理解。” 但其實介不介意也只有蘇映自己知道。 六個分鏡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尤其其中還采用了一個長鏡頭。 蘇映雖不敢茍同攝影和攝像為同一項工作,但歸根結底也算得上同根生。在她的認知里,一鏡到底的拍攝手法不僅考驗攝影師的拍攝技術,還考驗演員及其他工作人員的共同配合。 而現場的拍攝也證明,事實就是如此。 拍攝結束,沈澤延驅車返回時,一眼就看到樹上扛著相機的姑娘。 暮色四合,浩瀚的曠野下,大風依舊。 只剩幾片葉子的大樹,枝干在風中招招搖搖,蘇映放下相機,沖著他們招了招手,而后拿起劉哥給的對講機。 蘇映:“你下車后就站在原地吧,我想拍張背影。” “好,”沈澤延頓了頓,再次拿起對講機,“注意安全,你有高反,不宜劇烈運動。” “我站得不高,再說,這樹干可結實了。”說著,姑娘還踩了踩粗壯的樹枝,只可惜中間隔著好一段距離,沈澤延看不清她的小動作。 蘇映試著拍了幾張,都不是很滿意。 最后她從樹上下來,搬著劇組的伸縮梯重新找了角度。 十分鐘后,蘇映高高抬起手,沖他比了個“ok”。 因為地理位置靠西,雖然回到客棧時天上還布著一點暗金色的云霞,但 時間已晚,老板娘已擺起夜宵。前邊在車上只是簡單吃了干糧果腹,于是蘇映和老板娘點了兩碗牛rou面,端著盤子跟著沈澤延身后上了樓。 客棧是由自建房改造,雖說是一室一廳的布局,但空間真的不大,小客廳的一面墻上貼著一大片鏡子,蘇映坐上吧臺的高腳凳,大方開口:“今晚我請客,喏,這份是你的。” “謝謝,”沈澤延禮貌性地應著。 看他拍了一下午的戲,蘇映也來了表演癮。她學著大老板的模樣,闊綽地揮了揮手,“還想吃什么,隨便選,我給老板娘打電話。” “什么都可以嗎?”沈澤延笑著問。 “當然。”蘇映用筷子卷起面條。 “那……”沈澤延將聲音壓到最輕,抬手捂在她耳邊,低喃了句:“那能選蘇映嗎,我想吃她。” …… “嗒。”筷子掉到桌上。 成年人還是夫妻,那“吃”這個字自然別有深意。 幾秒后,姑娘慢慢抬眼,結果發現沈澤延沒事人似的,正神情自若地看著鏡子里的她,就仿佛前一秒前耍流氓的那個人是別人。蘇映自然不具備那樣的心(厚)理(臉)素(皮)質,和之前無數次一樣——姑娘從額頭到脖子都染上了一層好看的淺紅色。 蘇映臉皮薄,難免來了情緒,“說、說什么呢,這頓夜宵我不請了。” 沈澤延笑著“嗯”了聲,“這個客棧沒有記賬服務,你之所以能把面拿回來,是因為前邊去洗手時,我已經順便結賬了。” 套路!果然,都是套路啊…… 蘇映氣呼呼地瞪了眼沈澤延,都快被他起飽了。 吃完夜宵,姑娘把碗送回樓下歸還。老板娘鮮少見到這樣的客人,詫異之余送給她一份蛋糕。蘇映拎著蛋糕回到客房坐下后,莫名地就有些不想理沈澤延。 那人倒是很識眼色,挨著走下后,輕輕拉住她的手。 “生氣了?”他問。 蘇映悶悶“嗯”了聲,“不喜歡你前面那樣。” “在公開場合,我對蘇映一直都是正正經經。”那人道。 蘇映:“那私下呢?” 沈澤延笑出聲,“夫妻間偶爾也需要用情趣來調節,你覺得呢?” 姑娘愣了下,猛地咬唇。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明明是帶著點顏色的話題,可沈澤延這人神色平靜,語氣緩和,就好像是在和她探討一個學術問題。而面紅耳赤,像干了壞事的人,卻是蘇映自己。 不對……前面的那個比喻有問題,學術莊嚴慎重,豈能被這么比喻。 蘇映語塞,沈澤延也不急著追問,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就這么一瞬不瞬地對視了幾秒,蘇映似乎從他深邃的眸中讀懂了什么,心忽然狠狠地抽了一下,心跳明晰,震著耳膜。 是錯覺吧,不然她怎么會有今晚注定要發生什么的預感。 側過身,用不小的力度推他。 “不是說要去洗澡嗎,那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