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會有人夢到和老公做那種事嗎?” ——“女生做那種夢是正常現象嗎?” ——“春夢” 如果說為了開脫, 前兩個問題蘇映還有辦法揪著邊強行扭轉乾坤, 那最后一個關鍵詞, 就像是被人壓在案板上狠狠來了一錘, 無力回天。 好了,現在是真的把臉丟光了…… 沈澤延默了默,把平板放到兩人中間。 蘇映懵住,然后霍地閉上眼, 儼然是掩目捕雀的態度。 啊啊啊啊,她快要瘋了,這人怎么能這樣,她現在已經很不好意思,很沒臉見人了,沈澤延怎么就不能體諒她一下。 “乖,睜眼。我們一起稍微看一下。” 蘇映把眼睛閉得死死的,像被密密麻麻的膠帶纏住,死活睜不開。 沈澤延又壓著聲音在她耳邊,溫聲喚了聲她的名字。 這次她像被魔怔了似的,木木睜眼,視線由暗轉明,還是對著亮著強光的屏幕,她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適應。 定睛一看,搜索框上沈澤延居然把“女生做那種夢是正?,F象嗎?”中的“那種”替換成了具體二字。 這次頁面干凈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小廣告消了蹤影,各種回答邊上還貼心在小框框標上“網友回答”、“權威回答”、“專家回答”。 沈澤延的手指在三個選項中上下兜了圈,最后落到“專家回答”上。蘇映傻眼了,呆若木雞地杵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不是“磚家”,是來自權威醫院加了認證的頂級專家。且從原因到總結認認真真寫了一大段。 “你看,專家都說這是正常的?!鄙驖裳訅褐晫λZ。 挨得很近,蘇映的耳朵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說話時氣息的傳遞,也正因為如此,姑娘像蒸籠里的蝦子似整張臉慢慢紅遍。 這時助理劉哥忽然開口:“你們這討論什么專家呢,噢,我想起來了劇組請了一位研究野生動物保護的教授擔任科學顧問?!?/br> 蘇映表情一滯,只感覺后背像被螞蟻啃噬似的,全麻了 ——這是設計普通的家用款轎車,和之前坐的商務奔馳不同,前駕駛與后座之間的隔著擋板,整個空間都是相聯通的。 劉哥說著說著,也來了興趣,捎上野生動物保護的話題,和司機師傅談天說地,不亦樂乎。 在他的帶動下,車廂內的氣氛很快熱鬧起來。 只不過活躍的是前座,后座卻截然相反。 沈澤延打開備忘錄,輸下一行字 “如果覺得不方便,可以等回去了再說?!?/br> 蘇映很輕很輕地“嗯”了聲,這會兒也沒了繼續看漫畫的心思,闔上眼,也不知自己是在裝睡還是在裝死。 之后的時間過得特別緩慢,蘇映度秒如年,每一刻都特別煎熬,終于在半小時后汽車緩緩減速,駛向高速路口的收費站,她睜開眼往窗外看了眼又閉上,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劉哥給高速路口的收費員定了前后,忽然也意識到后座的氣氛有點不妥,往后視鏡里瞥了眼。沈澤延回復著郵件,而蘇映則像蔫掉的樹苗閉眼寐著,關切道:“蘇映是不是暈車了?” 蘇映本想應聲“沒”,可掀開眼皮,還真有點頭暈目眩的感覺,“嗯,不過就一點點,反正也快到客棧了,待會兒下車我應該就好了?!?/br> 沈澤延沒說什么,只是拿來暈車貼幫她貼上。他的指腹帶著層薄繭,在拿起時輕輕蹭過耳根,有點癢。 …… 劇組包的客棧位于小城東南方位。 路口處的牌匾上安靜地刻著“西源客?!彼淖?。和隔壁客棧相比西源客棧庭院寬敞,將劇組車輛全部容納后還空出大量空間。 客棧內側的裝飾普普通通不算精美,而這是當地最大規模的客棧。值得一提的是,這座小城遠離景區,因為鮮少有游客駐足于此,劇組這次預定也沒花太多功夫。 沈澤延在樓下柜臺拿鑰匙的時候被導演攔下談事情,蘇映便先拎著行李箱上了三樓,從口袋中尋出老板娘給的那串鑰匙,順利開了門。 沈澤延進來的時候,蘇映正坐在窗前,看著后院鋪了一地的雪發呆。 “好些了嗎?”他問。 “嗯,”她頓了頓,“已經不暈了?!?/br> 所以需要談正事了嗎? 應該是了吧,現在快六點了,如果他們再不談也就要下去吃年夜飯了…… 沈澤延抬手看了眼表,“再過半個鐘左右應該就會有人上來喊我們去吃年夜飯?!?/br> “時間應該夠吧?!碧K映小聲。 沈澤延愣了下,“其實沒什么需要解釋的,前面讓你看搜索內容,只是想告訴你這很正常,我也夢中見到過蘇映?!?/br> 正不正常,蘇映當然是知道的…… 但至于那天為什么在搜索框輸入這種問題,那大概是因為大早上的人剛醒,被這個荒謬而刺激的夢境整懵了。 沈澤延微頓,像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蘇映夢到的那個人是我嗎?” 蘇映差點被空氣噎住。 三個問題中就有一個是他要的答案,這人看都看到了,怎、怎么還故意拿出來問…… “但就夢過一次?!彼苤鼐洼p地強調。 男人“嗯”了聲,輕描淡寫道:“那我比蘇映多幾次?!?/br> 于是蘇映接近本能地展開聯想,下一秒臉蛋燙得能冒煙。然后,她站起身假裝淡定地“哦”了聲。 “那蘇映覺得我們之間的進展怎樣?”他問。 姑娘咳了聲,開始耍嘴皮子:“我們都是成年人,就算現在……” 沈澤延:“現在怎么了?” 蘇映:“我……我現在好像不太好?!?/br> ***** 其實蘇映從爬樓梯上來后就一直感覺頭暈。 而事情的走向也永遠難以猜測,就好比蘇映前半小時還在耍嘴皮子,后半小時便沉默地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拿著氧氣瓶。 “前面有沒有做劇烈運動?” 蘇映輕輕“啊”聲,被眼前的醫生嚇了一跳,“沒、沒有?!?/br> 說完后她抬眼偷偷打量著醫生,鬼鬼祟祟。 不對,她心虛什么啊,就算醫生開了天眼,一路倒帶,她和沈澤延也不過是坐在沙發上聊天,兩人之間隔了半米的距離,手都沒牽上。 念及至此,蘇映釋然不少。 與此同時林景承放下聽診器,緩緩開口。 “這里海拔兩千七,雖然說一般不會出現高原反應,但她應該就是個例,不過還好,只是輕度高反。忌酒、忌煙,洗澡和適量運動等過兩三天適應后再說,對了,我說的運動包含房事。” “咳、咳咳……”蘇映被口水嗆到,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忙擺手,“我剛剛吸氧太急,被嗆到了?!?/br> “麻煩了。”沈澤延向友人道謝。 林景承輕笑道:“客氣什么,這的海拔不算特別高,蘇映問題也不大,估計很快就能恢復。我今晚正好在隔壁的客棧過夜,有事情可以給打電話,對了你們劇組有跟班醫生吧?” “有,明天早上會到?!?/br> “那正好,我和鹿冥冥明天下午返程?!?/br> “路上小心。” “你們也是,一路順風。” 蘇映默默吸完氧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精力恢復了不少。 他們從三樓下去時,年夜飯已經開始上菜了。 西源客棧為當地特色的四方結構,中間空出很大一塊地園子。木制房梁處掛了一大圈紅燈籠,紅紅火火很是熱鬧。 鋪著餐布的圓木桌,錯落有致地在大廳鋪開。 開飯前,蘇映cao控著無人機,自上而下拍了張,格外漂亮。 雖然劇組團隊只有2/3參加可可西里部分的拍攝,但奈何人員基數大,一樓坐滿后,還有一部分坐上了二樓。導演與他們同桌,蘇映這才發現原來正副導演都是“酒鬼”,而且還是酒量不怎么好的那種。 菜過五味時有不少人過來和沈澤延碰杯,他一一禮節性地回應。 但其實并沒喝多少,只是在走個過場。 不過,他是影帝,劇組里也沒有誰敢勸他的酒。 晚上8:00 ,老板調處春晚。 客棧1樓就放著一臺液晶電視,屏幕也不大。不過認真看節目的人也不多,倒更像是維持著一種一直以來的傳統習慣。 因為行業的關系,昨晚節目上有不少人都是他們的熟人,蘇映本以為在春晚節目上沒有她認識的人,結果話一出口,并在開場節目上看到了林莫安。 “打臉了吧?”秦夕善意地調侃。 蘇映困惑的抬起頭,“你怎么知道我認識他?!?/br> “上次你和我說的,自己忘了?”她笑著反問。 蘇映回憶了半天,也想不起來自己是什么時候和她說的。但很快,周遭熱鬧的討論聲重新吸引了她的注意。 提起林莫安,附近幾位制作團隊的人都笑了。 有人感嘆他命好,畢竟圈內的偶像,小紅靠捧大紅靠命。有的富二代帶資進組折騰了半天,也就打不出水花來,而林莫安呢,只接了一部公司的小成本自制綜藝,僅憑一己之力就帶紅整個男團,即便解約和前東家的關系也不差。 “之前官媒的一個公益短片,我和他合作過。勤勞肯學的孩子?!?/br> “也是,從小山村走出來的娃,肯定更懂事些?!?/br> “我記得他在南城大學讀表演,家里條件怎么也應該不錯吧?!?/br> “上回拍短片休息時我和他聊過。他家的情況不算好,之所以當時有條件報考南城大學表演系,離不開資助人的幫助?!?/br> “真是處處有好人,學藝術開支真不少。” 蘇映雖然和林莫安有過幾次深度合作,也一起吃過幾次飯。但他的個人經歷卻不甚了了,在大家一言一語中有了新的認識 ——并不完美的原生家庭,白手起家后,著手公益,感恩社會。 “這樣的偶像不管實力如何,都配得上粉絲的喜歡吧?!碧K映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