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前邊覺得眼熟的那位就是早上在樓梯間里,沈澤延提起的林莫安。 蘇映下意識抬起頭,掃了眼正在看劇本的沈澤延。 不巧,正好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男人揚眉“嗯”了聲,尾音在安靜的空氣中微微揚起。 莫名地,蘇映想起安全通道上那個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的吻,臉一燙,怕那人又亂來,打算暫時隱瞞明天拍攝的事。 “那個……我明天早上沒空,于小琪約我一塊喝咖啡來著。” ! 沈澤延問:“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不用,”蘇映擺擺手,我自己開車過去就好。 接下來,和打游擊似的,一切安排準備都在那人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地進行,有驚無險。 第二天是周日,昨日遲到的鬧鐘在今早準時響起。 早上八點,蘇映從家中出發,先去工作室拿了攝影設備,然后駕車開往城郊。起初本來是約好在海邊拍外景的,可路上忽然變天,滿天都是細細密密的水珠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真停不下來。 思忖片刻后,蘇映將車停在路旁,拿起手機和對方經紀溝通,最后把拍攝地點改到位于城郊的攝影棚內。 剛結束通話,那頭于小琪的電話就來了。 “蘇映,剛剛何笙給我電話,她說自己聯系不上你,南二環大堵車,等會兒估計要遲到一兩個小時。我想了想,覺得換我過來幫你可能會快些。” “好,”蘇映點頭,“對了因為下雨,攝影地點有所改動,改成高新區的那個攝影棚,半年前你好像去過一次,知道地方吧。” “嗯,知道。”于小琪掛斷電話前不忘交代,“待會兒一定得放寬心,你今天接觸的那名經紀人,是出了名的愛刁難人,他們公司每次給乙方的價格都很漂亮,但很多人合作過一次就再也不干了。” “你放心,我只會想著即將到手的小錢錢,不過被氣到的,上回你被某位知名經紀人氣得半死,還不是我搞定的……不叨叨了,我再不開車估計得遲到。” 于小琪知道蘇映車技很一般,剛考下駕照的時候還撞過幾次樹,心里陰影面積大,根本不敢邊開車邊電話,“嗯,路上小心。” 雨天的路面比平常要滑些,蘇映的車速不快,正好踩點抵達目的地,停下車,蘇映穿著雨衣,挨個把裝著道具或器械的紙箱,拿進攝影棚。 “需要幫忙嗎?”在她身后問話的人叫徐建陽,從外貌看應該是40來歲的樣子,他就是于小琪口中的那名吹毛求疵氣壞攝影師的無良經紀人。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來。”蘇映道。 其實箱子還真有些重,不過蘇映想著既然前面五個箱子都是自己拿過去的,那也就不差這一個了,如果真的愛刁難人那還是不欠他人情比較好。 這間攝影棚里沒有單獨分割出來的休息區,男藝人們和其助理就在南邊的一角落化妝間化妝,不過換裝什么的倒是可以回到房車上。 蘇映調試完設備,閑著無聊便往南邊走過去,想提前和這些藝人熟悉一下。 可漸漸地,蘇映有一種甚是微妙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身后徐建陽一直盯著的,不是手下帶的藝人,而是她。 轉過頭一看,果然,徐建陽正目光直直地看著她,母雞護崽似的,表情嚴肅 ——就仿佛她蘇映是個女流氓,隨時可能對他的藝人伸出咸豬手。 第17章 周圍的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極為微妙,徐建陽反應的很快,在兩人對上目光的那一瞬,臉上便換了副表情,變臉似的:“真是不好意思,讓攝影老師久等了。” “沒關系,互相體諒是應該的。” 蘇映的聲音還算平靜,她說完后抬起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徐建陽穿著襯衫西褲,人到中年身材雖略有些發福,但打扮還算干練。 ……所以,自己是做了什么讓他誤會的事了? 不應該啊,這不是還什么都沒開始嗎,而且就算是開始了,她也不可能要去拍大尺度的寫真,或是伸出咸豬手。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男團化完妝時,于小琪正好推門走進攝影棚。趁還沒開始,蘇映趕忙把閨蜜拉到角落簡單說了這件事,請她幫自己分析情況。 于小琪愣了愣,賊兮兮道:“姐妹,你不會是真下手了?” 蘇映揚了揚音調,差點跳到椅子上,“我可能是這種人嗎?” “怎么沒可能,你都單身二十多年,某天見色起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于小琪說著語氣語氣越堅定,“這個經紀人雖然喜歡刁難人,但他看人眼光很準的,據說之前他們團隊出了jian細,就是他當場抓出來的。” 蘇映氣得不想說話,清者自清,她現在只想趕緊拍完走人。然而這次拍攝并不算順利,徐建陽愛吹毛求疵這件事果然名不虛傳,只要是照片,他幾乎都能挑出毛病。 上半場結束,兩姑娘靠在沙發悶頭喝水,精神都不大好。蘇映利用這短暫的休息時間給易珩川發了條消息。 蘇映:哥,能問你個問題嗎?一般做了什么事會被人當成流氓?我攝影棚給一男團拍封面寫真,發誓,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可那經紀人看我的眼神卻宛若見到女流氓,可他也不問,我現在尬得想打洞。 發完這條消息后,蘇映將手機放回口袋。 她不指望日理萬機的易珩川能在工作時間給自己回消息。果真,蘇映遲遲沒等到易珩川的回復,這條消息就如石沉大海般,杳無音信。 可被人那樣看待,終究還是影響心情。蘇映暗下決心,這單結束后,再也不趟演藝圈的渾水。 下半場進行到三分之一,蘇映想起自己還有一大束當道具使用干花放在后備箱,打了聲招呼,撐著傘,小跑著出去。 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蘇映懷里抱著花,一路往回走,長款干花枝干留得很長,粉紅色的水晶草花團簇擁,在混著泥土味的空氣中留下淡雅的香氣。 這花大的有些夸張,但的確,這花都把她臉打完了。 蘇映只能低頭默默看著腳下的路,正想著要不要換個方式把這花弄進去時,不巧,這和側身右轉的人撞在一起。 “抱歉,是我沒注意。”姑娘率先道歉。 突如其來的沖擊力,使得她懷里花枝晃了又晃,恍惚間花瓣落了一地,枝干稍稍有些禿頭。 “蘇映。”沈澤延道,那語氣似乎也不是很意外。 蘇映聽到熟悉的聲音后定在原地,一時間忘了自己隱瞞的沈澤延的事,只當他也是來攝影棚拍攝的,語氣輕快地同他打招呼,又道:“誒,你怎么也在這,你不是說最近都休息嗎?” 沈澤延輕笑了聲,伸手替蘇映拿起那個大得夸張的干花道具,語氣不清不淡:“我記得你昨晚說,今早要和閨蜜一起喝咖啡。我之前也來過幾次,可為什么從來不知道這里有賣咖啡?” 蘇映想起昨晚撒的謊,以及攝影棚里的某位自己并不怎么熟的,但卻害她在樓梯間遭罪的男藝人,瞬間僵住身子。 邊走邊反復打草稿,琢磨了半天開口道:“我和于小琪是打算先來這個攝影棚拍片子,結束工作后再去一家網紅咖啡廳喝咖啡。” 沈澤延挑眉,半是揶揄:“是嗎,那我現在能進去看看嗎?我對蘇攝影師的工作很感興趣。” “……不是很方便。”蘇映結巴。 “嗯?是在拍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男人的聲音緩慢而清晰地在空氣中散開,那調戲人的味道過于明顯。 蘇映像是被抓包了似的,整個人心虛得顫顫巍巍的,開口時牙齒都有些發顫:“才……沒有呢,我拍的東西都是能見人的。” 沈澤延深邃的眼眸沉了沉,耐著性子循循善誘:“既然如此,那我進去坐坐有什么不好?” “你還是不要進去比較好,”蘇映沒得選,只能開始胡說八道,但還是盡量保持邏輯,掰著手指盡力編的有理有據 ——“他們都是很沒名氣的小明星,就是走在大街上沒人能認出來的那種,現在突然見到你,說不定會懷疑自我……” 蘇映邊說邊慶幸,幸好自己昨玩瞞著沒講,沈澤延應該還不知道攝影棚里都有誰,可耳畔,沈澤延驟然響起的聲音將蘇映從冥思的世界中拽了回來。 “走在街上沒人能認出來的那種……”他斷了斷又道,“蘇映,人家也沒你說的那么過氣吧,我怎么記得,昨天約會的時候,某人可是分心了十秒有余。” 作者有話要說: 推預收《喜歡藏心底》年齡差/養成系/大明星x普通人/童話風 【1】 鹿吱十五歲那年,在校門口第一次見到傅域風,男人雙眸漆黑,斯文儒雅地看著她。 那一瞬,她幾乎往忘呼吸。 “鹿吱嗎?我過來接你放學的。”男人說。 小姑娘眨巴著眼,怎么也不敢相信,有一天當紅偶像傅域風他會站在校門口,等她下課。 【2】 傅域風,年少成名,是業內的頂流,卻清冷矜貴。 外人只知道,那年他推了所有的夜間通告,在節目錄制的間隙整資料。 卻不知,他做這些,只是為了家中的小姑娘。 更不知道,外人眼中一向清冷自持的他,在鹿吱十八歲生日的那天,眼角微微紅,一步步把小姑娘逼到墻角。 嗓音低啞:“不要看上那個男生,早戀影響你學習。” 【3】 論輩分,傅域風是她的長輩,所以從喜歡上他的那天起,鹿吱就把那份喜歡藏在心底。 誰也不告訴,他是她少女心中最深的秘密。 寫過給他的信,做過有關他的夢,混在粉絲堆中大聲吶喊,也曾為他紅了眼。 后來的后來,如愿以償。 第18章 空氣在這一瞬變得稀薄, 蘇映舉著傘定定的站在原地, 她還沒反應過來該怎么辦時,有光在天上匆匆閃過,接著是十分應景的巨大的轟鳴聲。 可謂是,聲聲入耳。 蘇映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后退了半步,可手上的一股力量迫她的動作緩了又緩,她垂下眼, 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手已被人牽住。 剛好的力道即便牽扯也不難受, 只不過他似乎根本沒有打算松開的意思。 蘇映怔了怔,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把昨天盯著發呆的事解釋清楚, 于是顫著腿又重新往前邁了小半步, “我可以解釋, 先松開行嗎,還在外面呢……” 沈澤延看著姑娘一副急得想打洞的模樣, 有些想笑,于是不疾不徐地松開。 “事情是這樣的,我其實是怕你誤會才沒告訴的, 昨天晚上說謊的確是我蘇映的不對……” 蘇映開口咕嚕咕嚕的解釋, 因為說得太快, 最后在收尾時不忘補充:“但其實我也挺無辜的,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而且根本沒對著他看過,我那時候是走神了,在發呆。” 說完后, 蘇映也忘了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這的,只是伸手接過他手上的干花:“我都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你就在這等我吧,這是最后一個道具,應該再過二十分鐘就能結束了。” “好。”沈澤延點頭。 蘇映抱著這一大束花回到攝影棚時,男團成員站在化妝師的幫助下進行補妝,她撇過頭看向于小琪,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上的圖冊,臉上帶著可疑的紅暈。 從門口到那有一小段距離,蘇映并不能看清圖冊上的照片,但從于小琪臉上如浴春風的表情來分析,她很有可能是在看見不得人的東西。 蘇映放下道具,小貓似的躡手躡腳向前,走到閨蜜身后,突地開口:“你在看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