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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野策馬追平他,拋過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讓我在我媳婦面前出丑,你這個侍衛(wèi)怎么回事! 殷涔完全讀懂了那個眼神,他其實并不想讓云野難堪,心中當下只覺得,既然讓你難受夠了,那不如就暫且先放一馬吧。 第三只紙鳶上了天,一只五彩斑斕的魚躍龍門。 殷涔故意放慢了速度,云野從身邊呼嘯而過,生怕他再出手,快速握緊了弓,羽箭上弦,仿佛用盡了生平所學放出了這一箭。 魚躍龍門也沒辜負他的心意,如他所愿墜落在地。 云野總算得了片刻喘息,面上已密密全是汗珠。 折桂從前方折返跑回來,沖殷涔拱手道,“殷公子好厲害,折桂十分佩服,都不知太子哥哥還藏了這么位人物在府中,早知道應該多做些此類活動,讓大家早些可以切磋。” 殷涔也還禮,“謝郡主謬贊,我本一介侍衛(wèi),功夫好些,多保護好太子也是本職。” 正說著,陳佶也從看臺奔了過來,殷涔下馬,陳佶居然一把將殷涔抱起,原地轉了個圈,興奮得搖頭擺尾。 殷涔:“……” 這特么,可是大庭廣眾、朝中重臣、京中世家、皇上皇后、可特么都在呢…… 云野在一旁默不出聲,折桂碰了碰他胳膊,一張臉小巧白皙,笑意盎然,對云野脆生說道,“今日很棒。” 這短短四字,似一泓春水注入云野心間,他低頭,看到一張如花笑顏,心內只覺得,活到十八歲,還從未有人如此赤誠地對他笑過,父親從不笑,母親常發(fā)呆,而如今,在舉目無親的京城,一個妙齡女子,他未來的妻子,對他如春花般微笑。 云野瞬間就認定了,他要讓這個女子此后一直能這么單純的笑下去。 白露之日的騎射比試就這么結束了,有人如愿得了頭籌,有人如愿得了美人心,有一大片人如愿吃了好些瓜。 秋憶人和陳澤緩緩起身,在何進和高仁的攙扶下,往歸云湖的水上看臺挪步,眾人也一起跟著往湖邊走,激流暗涌的比試完了,這在東南盛行的水秋千據說非常有看頭。 刺激,驚險,易出糗。 簡直期待非常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呀~ 第25章 偷襲 一齊前往歸云湖的路上,陳佶低聲對殷涔說道,“山丘之上有人偷襲我,疾風的前蹄并非不小心磕傷,而是被暗器打中,失了平衡,我才摔了下來。” 殷涔皺了皺眉頭,這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偷襲,必不是突發(fā)事件,而是早有籌謀。 是誰呢? 目的又是什么?只是令太子在眾人前出丑,失去排名? 殷涔問道,“可有瞧見偷襲人的樣子?” 陳佶答,“沒有,我本以為是馬蹄的問題,檢查時才發(fā)現馬腿上有極小的鋼釘刺入,這必是人為。” 殷涔點了頭,這片刻之間他也沒多大頭緒,正想著,已經到了歸云湖前。 歸云湖正中心停了一艘游船畫舫,船頭之上豎立了兩根高高的圓柱,圓柱中掛起了一只可以來回飄蕩的秋千。 玩水秋千之人,便須站立于秋千之上,在蕩到最高點時掐準時機脫離秋千,以精湛好看的姿態(tài)落入水中。 必須水性好、身體協(xié)調好、不畏高。 身姿好看是關鍵,要不然就是全方位出糗。 殷涔沒想到這年月竟然可以看到花樣跳水,他抬頭望著極高的水秋千,滿心存疑地問陳佶,“這,你能行?” 陳佶嘆了口氣,“還不是你說的,硬上。” 殷涔吃吃笑得要憋出內傷,“原來又不行啊,要不直接認慫算了吧,這萬一摔下來砸水上,挺疼的。” “知道挺疼的你還笑?……”陳佶非常不滿,這哥哥,也不知道心疼下我。 又說道,“父皇今日期待看到我的表現,這時要是退縮,再想改變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可就難了。” “嗯,”殷涔點了點頭,“好好表現,頭朝下入水,收著點兒內力,千萬千萬,別橫著摔下來。” 殷涔心道,大意了大意了,早知道水秋千是這么個玩意兒,可以提早教教這小子花樣跳水,來個三百六十度轉體加前空翻兩周半,不得驚死眾人。 突然他想起來,可以現教個最簡單的。 他拉過陳佶,“等下你玩?zhèn)€不一樣的。” 陳佶狐疑的眼神飄過來,殷涔道,“其他人肯定都是面沖前站在水秋千上,到最高點再往前跳下去,你來個背朝前,到可以跳的時候,雙手打開,人向后躍,入水的時候雙手高舉過頭頂,先壓一下水花,讓身體從頭到腳筆直入水,保準好看。” 陳佶狐疑的眼神更強了,什么背后跳,還壓水花……能行嗎? 何公公已然開始讓看客們上另外幾艘畫舫,而要跳水秋千的公子們則由小舟送往湖中心的畫舫。 陳佶將殷涔方才所說的方法在心中默念一遍,決定就這么辦,橫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總比一頭朝下扎個猛子要好。 此刻云野倒是氣定神閑,成竹在胸。 水秋千嘛,東南男兒誰不是從小玩到大,論水性,沿海的孩子是沒有在怕的。 攏共也就十來個男子參與這水秋千,看客們的興致遠遠比選手們要高。 十位公子在畫舫中換上了專門的秋千服,渾身上下無累贅裝飾,陳佶穿了身天青色斜襟上衣,配了略深一點的清水藍褶裙,面料質地柔軟輕薄,隨風飄舞,立在船頭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