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一個多時辰過去,蘇提貞看時間差不多了,讓她現在就過去。 馮儀嫻退出席位悄悄前去。 門口的侍衛在宴席開始前就得到了蘇慎司的吩咐,見到她來,立刻幫忙打開門請她進去。 內室內點了亮燈,她坐在蘇慎司的床邊,掌心朝下落在他的枕頭面上,輕輕撫了撫。 就算沒見到他人,待在他居住過的房間,坐在他躺過的床上,挨著他睡過的枕頭,她也是高興的。 蘇慎司很快就回來了,他因為走路急快有些微喘,平復了一下氣息這才朝她走去。 見他從袖袋里掏出包好的糕點遞給自己,馮儀嫻伸手接過。 “讓祥林在廚房備好的,他說這種最好吃。” 馮儀嫻嘗了嘗,“的確好吃的,比我在宮外吃過的糕點都好吃。” 他的拇指掠過她的唇角,“沾了一點。” 馮儀嫻臉微紅,她問:“今日裴尚書來教學了么?” “下午過來了。” “比起之前的老師如何?” “是強很多。”蘇慎司道,“他倒不迂腐。” 別的馮儀嫻就沒多問了,只是同他說,“瞧你面帶疲憊,肯定很累,你且躺下,我給你按按頭。” 蘇慎司喜歡枕在她腿上,哪怕兩人不說話,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一刻鐘的時間過的太快,當祥林在內室門外提醒時間到了時,蘇慎司真想拿針把他的嘴給縫上。 “殿下,我該走了。” 他不起來,她無法站起。 馮儀嫻見他不動,“殿下,我真的得走了。” 蘇慎司這才緩緩坐起,拉過她的手捏捏其小手指,“回家給我寫信,字數寫多點。” “好。” “要寫想我。” “好。” 馮儀嫻把他的手輕輕掙開。 待兩人出了正堂門口,蘇慎司一眼看見了不遠處抱洗衣盆的沈希音,她明顯是要去洗衣服。 他伸手拉住了馮儀嫻的胳膊,她看向他,“殿下?” 祥林對上他的目光,立刻朝四周掃了一圈,鎖定目標后趕緊疾步過去了。 馮儀嫻想轉頭被蘇慎司制止,“剛才我同你說的話,不要忘記了。” “不會的。” “不會就好。”他松開手,“走吧。” 馮儀嫻這才繼續走,出了東昌宮門口,蘇慎司站在那里目送她走遠,直至徹底看不見才進去。 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沈希音的住處。 見蘇慎司一臉陰沉進來,沈希音心里咯噔一下,雙膝一軟直直跪了下來。 第64章 祥林垂下眼睛, 不敢說話。 “宴席散場一刻鐘你就出門, 你難道不知馮姑娘還未走?” 沈希音的額頭貼著地面, “奴才一直在床上躺著,聽見外面沒什么動靜了才出去的, 真的不知道馮姑娘還在。” “七寶。”蘇慎司俯視看她,“知不知道今晚你差點就闖禍了?” “奴才今后一定更加小心,求殿下寬恕。” 蘇慎司因為今晚心情好,便放了她一馬。 “算你運氣好沒被馮姑娘發現,若是被她瞧見了,我這還真的容不下你。” 沈希音的頭微微抬起來一些,“謝殿下。” 蘇慎司與祥林出了門后,她才直起身子來, 雙手有些止不住的發抖。 看見他的那一剎那,沈希音以為自己今晚就要被趕走了。 那雙寒星眸子令她膽戰心驚。 幸好幸好…… 沈希音伸手將眼角的淚擦去,吸了吸鼻子, 從地上起來。 * 皇太子生辰, 但凡生病之人無論是誰皆不可參加。 江鴻正是以這個原因為由沒去。 他知道去了也跟慕氏說不上什么話, 又不想看見她跟蘇清修卿卿我我, 索性眼不見為凈。 慕氏以為他真的身體不舒服,蘇清修在跟前,又無法把江紹喊來單獨詢問。 特意等到第二天早上蘇清修離開才將人喊來。 “你父親生了什么病?” “父親……”江紹實話說, “他是心病。” 慕氏神色凝重了起來,“他心怎么了?” 江紹澄清,“娘娘誤會了, 臣的意思是他身體無恙,是因過度思念娘娘而生出的病來。” 慕氏先是怔了一下,后情緒一下子就高漲了起來,她的眼睛又潤又亮,“他說的嗎?” “父親自然不會與臣說,但即便他不說,臣亦看的出猜得到。”江紹繼續說,“連日來娘娘與陛下的傳聞不間斷傳到外面,父親不可能沒聽說,外加裴尚書成為太子殿下的老師,父親許是會猜想陛下怎么會下這旨意。” 慕氏嘴角微揚,“既如此得給開一藥方才好。” 她起身取出紙筆來,江紹不知道她寫了什么,但看她很快放下筆便知道沒寫幾個字。 慕氏待墨干了后折疊好給他,“拿給你父親。” 江紹接過放進袖袋里,隨后離開了鳳賞宮。 他沒立刻去吏部衙門,而是回了太醫院,中午散值回去才把信悄悄轉交給江鴻。 “早晨被娘娘叫去了鳳賞宮,這是她讓兒子給父親的。” “你可看了?” “無。” 站在對面的江紹見他打開信的瞬間喜不自勝,不免看向那張紙。 江鴻背靠窗口,白紙黑字在光線的映照下,盡管看到的是背面,但江紹卻能準確快速的確認上面寫了什么。 不過三個字,第一個字我,第三個字你,仔細再看中間那個字,不是愛是什么。 江紹低頭一笑,就這三個字讓他的父親開心成這樣。 這還是那個成熟穩重的吏部尚書嗎? 江紹默默退出了房間,留下江鴻一人看了又看那信紙。 我愛你,這三個字guntang了他的心。 也給了他一個強心劑。 所有的不安一下子都消失了。 就這么簡單有效。 不管她是怎么讓蘇清修下的那旨,江鴻都不想再去想了。 再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就到端午節了。 屆時她就能出宮了。 他會好好等的。 江鴻著實不舍得燒了這信,但他知道此信萬萬留不得。 看了有多少遍他也不知道,最后還是給燒了。 去衙門的路上,轎子被姜柯瑜給攔住了。 “江大人,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沒時間聽,也不想聽。” 姜柯瑜扒著轎口不松手,“你必須得聽。” 江鴻煩不勝煩,他擰著眉目光逼人,“因你是婉妃娘娘的堂妹,給你留了幾分面子,你倒是會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莫非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招了是不是?” 姜柯瑜跟他接觸了一段時間,自認為對他的脾性了解的差不多,一點不膽怯。 “江大人,我就這么差勁讓你一絲一毫也看不上?” “你自以為的優勢在我這沒用,我與你絕無可能,姜姑娘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趁早另擇佳婿。” 江鴻讓轎夫把她拉開,這次姜柯瑜沒再攔了,她盯著走遠的轎子攥緊了拳頭。 他說與她絕無可能。 想讓她放棄,也絕無可能! * 四月十九早朝,工部尚書候洪林遭到了督察院左副都御史黎屹及工科都給事中左暇的奏狀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