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因為我母后從高人那里求得了一張鐘情符,能讓男人一片癡心,甭管是皇帝還是平民百姓,只要是男人,就管用。” 正惶惶不安的沈希音聞言此話恍然大悟,暗想怪不得皇后娘娘多年盛寵不減,原來有這樣的秘方,這世間真是無奇不有啊。 蓉蓉迫不及待的問,“那位高人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 蘇提貞則說,“就算你知道也求不來的,一般人見不著他的面。” “你這樣身份的肯定能見著他的面吧?” “我的確能見著他的面,不過……”她話音一轉,“你們又不會放我去,畢竟我一露面,也意味著你們有很大的危險。好在我有了意中人,對方亦是對我沒興趣,因此我也求了一張,就放在京都城的別院里,那處別院無人居住,可以隨時取。” 蓉蓉心動了,“當真?” “都這個時候了,我用得著騙你么?” 蓉蓉松開她的下頜,“你若告訴我地點,我便讓你安全到大哥回來。” 蘇提貞強調, “不是我,是我們三個。” 蓉蓉爽快同意,“可以。” 這邊的男人不干了,“小嫂子,你……” 蓉蓉快步到他跟前,踮腳在其耳邊低聲道,“我能少得了你的好處?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后再有姑娘落在我們手上,第一個讓你挑。” 男人勉強同意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地點了。” “剛才你倆交頭接耳該不會商量著等我說了后便對我們下手吧?”蘇提貞說,“我實在沒安全感,地點現在對你說你也不能去,不如這樣,等你們大哥到了地窖上方的時候我再說,你看成嗎?” 蓉蓉翻了個白眼,“我可警告你,若是你言而無信還對大哥告狀,回頭我饒不了你。” “我們三個落在你們手里,還敢耍什么花樣?更何況,就算我告狀,你們大哥會相信我的一面之詞?我沒那么蠢。” “諒你也不敢。” 蘇提貞暗松了口氣,等到他們大哥回來,不知道又會如何處置她們,在這之前,得想辦法逃走才行。 “這里面有方便的地兒嗎?” “小的,大的?” “大的。” 蓉蓉給解開繩子,暫時給了她自由。 她和男人都絲毫不擔心蘇提貞會跑,一來在行動之前就已經掌握了蘇提貞的信息,她根本不會武,且已經搜過身,刀器已被拿走。二來這里是地窖,不等她爬上懸掛繩梯就會被拽下來。 “給。” 蘇提貞接過幾張草紙,按照蓉蓉的指示,朝最里面走去,那邊還有一個拐道,正是讓人方便的地方。 她走進去,快速把頭上的金簪取下來。 許是這些人擔心要了她們的首飾不管是變賣還是讓家中女子佩戴都有風險,便沒有給強行奪走。 也正如此,給了蘇提貞機會。 這簪子設計精巧,簪子的前端里面是空的,尾部是一朵薔薇花樣,上面鑲嵌了紅寶石,底部則有個小開關,里面有幾支抹毒的銀針,不管這針扎在何處,只要見了血,便會極快的斃命身亡。 這毒跟刺繪果不同,無氣味不會因為長久佩戴就對身體有傷害。 所以蘇提貞特意準備了這個,就是為了預防萬一,看來今天要派上用場了。 她取了兩根銀針,封閉好將簪子重新放到頭上, “能再給我送兩張草紙嗎?不夠用。” 蓉蓉咒罵了一句,但還是送了過來。 須臾,男人見蘇提貞一人出來,他警惕性的喊了一句,“小嫂子?” “她在小解。” 男人沒聽到應聲,心里半信半疑,但還是先拿起繩子欲給蘇提貞綁上。 當大腿猝不及防被扎到后,男人預感不好,一個箭步抽出長刀便沖蘇提貞砍了過來。 蘇提貞躲閃不及,被砍在了肩上,她想跑,男人另一只手里的繩子甩過來套住了她,正在這時,他手中的刀當啷掉落在地,整個人也跟著倒在了地上,很快便不動了。 這一幕看的沈希音驚心動魄,整個人都懵了,回過神來顫著嘴唇喊了一聲,“公主……” 蘇提貞的手按住正不斷往外冒血的肩膀,她倒抽一口涼氣,趕快過來給她和阿嫵解繩子。 “咱們得趕快逃,不然等那些人回來我們怕是要活不成了。” 沈希音點頭,與她一起架起昏迷的阿嫵朝出口走去。 剛到繩梯邊,便聽到上面有打斗刀器交戰的聲音。 沈希音與她對視一眼,“公主,肯定是救我們的人來了。” “應該是,不過也有可能不是,也許是他們內斗了呢,先把阿嫵放下我上去看看。” “好的。” 兩人慢慢放下阿嫵,讓她靠著墻。 蘇提貞順著繩梯慢慢往上爬,快到窖口的時候聽到了謝憐的聲音,她這才長吁一口氣,再慢慢下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沈希音。 “我聽到了謝將軍的聲音,是救我們的人。” 蹲坐在地上的沈希音聞言趴在自己膝蓋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心有余悸的蘇提貞眼眶也濕了起來,她捂著肩頭,只覺得今晚真是驚險無比。 她們并未在地窖里久等,很快謝憐、沈斐帶人下了地窖,看到蘇提貞的肩膀有一小片血跡,他神色一凌。 “公主,您受傷了?” 她看向不遠處地上的男人道:“嗯,用毒針扎完那個男人未來得及跑開便被砍中了。” 謝憐就是怕她受傷,出來的時候隨身攜帶了外傷藥,當即掏出給她撒上,再撕爛衣服給她包扎,最后把大氅取下給蘇提貞披上。 沈斐將沈希音扶起,“四姑娘,您可有受傷?” 她搖搖頭,“無。” 沈斐出聲,“謝將軍,公主受了傷,咱們速回吧。” 謝憐應了一聲,先行和蘇提貞爬了上去,沈斐與沈希音緊隨其后,至于昏迷不醒的阿嫵則是被侍衛綁身背上去的。 呼吸到新鮮空氣,蘇提貞只覺得身心暢快了許多,剛想對謝憐及沈斐等人道謝,便被謝憐給突然抱了起來,耳邊傳來他的嗓音:“從這里到營帳住處路程不近,且公主又負了傷,請允末將無禮。” 沈斐看到這一幕本能的看向不遠處的樹林,夜光中,沈既白的身影扶著樹緩慢的站了起來。 第27章 沈斐不用想也知此時此刻的沈既白臉色有多難看, 他機靈一動大喊了一聲, “公主!” 見謝憐頓住腳步, 他忙跑上前,腦子里飛快運轉了一圈, 朝蘇提貞道:“驚聞公主、您的侍女還有四姑娘出事的消息后,高熱不退的少卿大人甚是擔心,不顧阻攔前來尋找解救,連藥都沒顧上喝。過河的時候因為船只在對岸,我們是游過去的,確認了窖口后大人已經無法行動,虛弱的讓屬下回去求救支援,真是幸虧謝將軍帶人趕來及時, 否則屬下真的辜負了大人所托。現在大人無法行走,屬下許是在冷水里也泡出了風寒,這會子甚是有氣無力的, 可否請公主吩咐幾個小兵輪流背大人回去?” 謝憐聞言挑了一下眉, 吩咐小兵的事兒還用特意請示蘇提貞? 把過程說的那么細致, 無非是表達了一個意思, 沈既白才是營救的功臣。 聽了沈斐的話,原本想掙脫謝憐懷抱的蘇提貞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來,今晚是個好機會, 用實際行動告訴沈既白不要妄想利用她的機會。 那么驕傲的沈既白對她這個獵物勝券在握,豈料半路殺出來個同陣營的謝憐,又是他曾經使計讓她退婚的未婚夫, 他的顏面何在? 十六日那晚會面,蘇提貞能感受的出來沈既白是真的不喜謝憐,只因她跟謝憐見面就莫名發火的樣子現在想想,多像擔心落敗謝憐之手的惱怒。 蘇提貞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矛盾淵源,但她知道這兩人私下定是不和,不然他也不會放出謝憐庶長子的消息讓其被動退婚。 也許蘇慎言準許沈既白將計就計,就是看中她對他的一見傾心,的確,掌控她的心比一樁沒有感情的婚姻更容易讓蘇慎言達到目的。 不管謝憐知不知道是沈既白放出的庶長子消息,手中的使命被有過節的人截,心里能咽的下這口氣嗎? 他們之間在暗中較量,作為主子的蘇慎言想必心里跟明鏡似的,不過是默許罷了,反正不管誰贏,都是替他辦事的。 破壞瓦解蘇慎言追隨者之間的關系,對蘇提貞來說,是條必經之路。 今晚就算被劫的人中沒有沈希音,她也根本不信沈既白會真心的來營救她。 “此次救援,沈大人著實勞苦功高,如今身體有恙理應讓人照拂。”她看向謝憐身后的士兵,“你們去幾個人照應一下沈大人。” 沈斐耳邊傳來異口同聲的聽令聲,不知是不是幻覺,比起沈既白受家法昏迷時的態度,他覺得這次蘇提貞的語氣冷淡多了,絲毫聽不出一絲的掛念。 原本以為是謝憐在這的原因,當他瞧見蘇提貞把頭靠在謝憐心口的時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臉不忿的走了。焦急的沈希音跟在他身后與幾個士兵一起朝沈既白所在的位置而去。 蘇提貞聽到腳步聲走遠,頭緩緩離開了謝憐的衣襟。 “謝將軍,可活捉了那幫人的頭目?” 謝憐喉頭滾動,有些緊張回道:“當時打的混亂,等打完才發現頭目已經死了。” 蘇提貞知道這是被滅口了,這個事情也就這樣了,不會再有什么下文了。 也是,事情既做了就要盡力做圓滿,豈會讓這些人有機會說出幕后主使? 原路返回到河邊,謝憐與她先登的船,剛坐下便見沈既白被士兵扶著上來,沈斐和沈希音緊隨其后。 他們坐在后面,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沈既白就坐在她的身后。 盡管船上并沒有坐多少人,但因為船著實是小,大家坐的很是擠。 蘇提貞能感受到他的膝蓋抵著她的后背,雖沒有回頭看,但她就是知道,沈既白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只是會讓人深感不自在。 就在船快劃到對岸的時候,從后方伸出的一只手忽而環過她的左腰側,握住了她的左手。 蘇提貞的身子一僵,心快跳到了嗓子口,繃的筆直。 他的手心很燙,攥的很是生疼,像是恨不得要捏碎她的骨頭。 待船停下他的手抽走,一行人陸續下去,謝憐欲再次抱她的時候,蘇提貞婉拒了。 倒不是怕沈既白怒火更盛,她覺得今晚的目的已達到,無需一路都要謝憐抱著回,而且受傷的是肩頭又不是腿腳,自覺不耽誤走路,實在是沒這個必要。 “怎好讓你一直抱我,會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