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羽沒有松手，而是將臉靠近洛尋風(fēng)，他目不能視，第一下親到了洛尋風(fēng)的鼻尖，然后一點點把親吻移到他的唇上。

    “你的傷……”洛尋風(fēng)鼻息加重。

    “已經(jīng)不礙事了。”肅羽臉色變得緋紅，他長長的睫毛每眨一下，都刮撓著洛尋風(fēng)的心，讓他情潮澎湃，再難自抑。

    洛尋風(fēng)用最后的理智，控制著力道扶著肅羽側(cè)躺下來，揮掌熄滅了屋中的燭火。

    星月的光輝灑進(jìn)屋內(nèi)，陪伴這一夜的纏綿悱惻……

    ……

    肅羽自夢中醒來，黑暗仍與他相伴，他感到一陣恍惚，伸手摸向身側(cè)，空無一人——

    恐慌感陡然而起，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

    “肅羽，你怎么了？”正在床邊穿衣的洛尋風(fēng)見狀，立刻走過來握住他的手。

    手上傳來的切實溫暖，讓肅羽心頭一松，他抬起另一只手按了按額頭，暗怪自己連洛尋風(fēng)就在屋中都沒有感覺到。

    “怎么了，傷口疼嗎？還是我昨晚做得太過了？”洛尋風(fēng)擔(dān)心的問。

    “沒有，只是剛才醒來……發(fā)現(xiàn)你不在。”肅羽發(fā)窘的道。

    “所以你害怕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害怕一下回到我們還沒重逢的時候。”洛尋風(fēng)捏了捏他的手心。

    被一下說中心事，肅羽正覺詫異，就被洛尋風(fēng)伸手摟進(jìn)了懷中，洛尋風(fēng)道，“我也是，早上一醒來，就怕你不在我懷中，就怕只是做了一場夢……”

    肅羽心中一漾，也伸手抱住了洛尋風(fēng)。

    “肅羽，我們今日就去尋訪名醫(yī)。”洛尋風(fēng)在他臉上親了親，尋思道，“江湖上有幾大名醫(yī)，我們先去找誰呢？”

    “我們先去寧州吧。”肅羽道。

    “寧州是哪個名醫(yī)？”洛尋風(fēng)問。

    “寧州營，先解決朱程。”

    “……”洛尋風(fēng)一下怔住，“肅羽，你怎么會、怎么會知道的……”

    肅羽微微垂眸，“少爺只要有心事不開心，肅羽便能感覺到。昨日你追著那個在寧州營當(dāng)過兵的人出去，我就基本猜到了，后來你過了好久才回來，肅羽猜測，你是去確認(rèn)葛墨之前所言了。”

    “肅羽，你聽我解釋……”洛尋風(fēng)見他對自己的稱呼也變了，頓時急道，“我真的不是專門為了確認(rèn)葛家村的事才帶你去梅家村的，給你治病是最重要的。昨日機緣巧合，我忽然想到一個解決朱程的辦法，給我?guī)滋鞎r間，我處理了這事，以后便再也不問世事，可好？”

    肅羽對他搖了搖頭。

    洛尋風(fēng)擰起眉頭。

    就見肅羽微微勾起了嘴角，對他道，“肅羽知道，這天下事，很多說不得做不得，即使這樣，即使那是葛墨的村子，少爺還是有自己心中的‘道’，少爺其實完全不用和我解釋，因為肅羽的‘道’，就是永遠(yuǎn)和少爺站在一起。”

    “肅羽……”洛尋風(fēng)握拳抵住唇。

    “所以尋風(fēng)你想不問世事也好，仗劍江湖也好，想做什么都好，肅羽都會陪著你。”青年改回了稱呼，摸索著握住了洛尋風(fēng)的手。

    洛尋風(fēng)喉頭一哽，一把抱緊了肅羽，“你真是……你真是……”洛尋風(fēng)說不下去，他感到肅羽也用同樣的力氣擁緊了自己，更是心緒澎湃，他仿佛擁住了永久的羈絆，卻也擁住了無限的自由，羈絆與自由，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作彼此的心跳與體溫，相互包容，相互熨帖。

    好一會兒，洛尋風(fēng)才用微微調(diào)侃的語氣在肅羽耳邊道，“你平時一定是偷偷隱藏了說情話的技能。”

    “我沒有……”青年把臉埋向他的肩頭。

    洛尋風(fēng)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肅羽抬起頭，“尋風(fēng)，寧州營我已熟悉，沒有視力也不影響刺殺，我和你一起去吧。”

    “……”洛尋風(fēng)目光微沉，道，“朱程當(dāng)年為了上位，濫殺數(shù)條無辜，引出禍端種種，這因帶來的果，也該報到他頭上了。不過我們不是去刺殺他，我另有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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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終局

    深夜，朱程坐在帳內(nèi)案幾前，在公文上落下最后幾個字，收筆熄燈就寢。

    他躺上床，剛閉起眼，才想起伸手去摘右眼上的眼罩。他有些煩躁的扯下眼罩，隨手扔在床頭，失去一只眼，對于要上陣殺敵的武將來說，影響遠(yuǎn)比尋常人要嚴(yán)重，還好，他已不再是那些需要沖鋒陷陣的小將，此番受傷，也和護(hù)駕多少有些關(guān)系，相信能在皇上心中記上一筆。這樣想著，他稍稍緩解了心中的郁憤，漸漸入睡。

    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他夢到了一些舊事，沙沖天那張燒傷扭曲的臉喊著“殺人如麻”幾個字，和過往的畫面交織，猙獰著向他撲來，他猛地一驚，睜開了眼睛。

    帳內(nèi)很黑，也很靜，可他就是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異樣。他慢慢坐起身，伸手自枕下抽出了一柄短劍，這才對著門口喊道，“來人，掌燈！”

    帳門外亮光漸近，眼見著就要進(jìn)到門內(nèi)，就在這時，案幾處忽然傳來響動，一道黑影一躍而出，便要躥向帳子一側(cè)。

    “哪里走！”朱程大喝一聲，提劍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