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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區別?需要什么區別?!洛尋風,你知道淪為奴隸任人驅使的滋味嗎?你知道身為男子被人強/bao的滋味嗎?我那時……才只有八歲,如果我不順從,便是無休無止的鞭打。為什么、為什么我要經受這樣的折磨?這一切都是你口中的‘國’造成的!當有一個機會,能讓你擺脫奴隸的身份,還可以向奪去你一切的‘國’報仇的時候,我還要猶豫什么?” “……”洛尋風一時無語,在黎蘭癲狂的笑聲中,他只看到深沉的痛。 “我本以為,你至少能和我感同身受一些,畢竟你全族被誅也是因為被誣陷謀反。”黎蘭譏笑道。 “鑄戎山莊的事,你就是罪魁禍首!”洛尋風一下被激起了怒意,咬牙切齒起來。 “呵呵,你們的皇上早就有心將兵器鑄造權收歸國有,但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畢竟鑄戎山莊是太/祖皇帝親許創建。你早年接觸山莊事業,難道一點都沒有聽說?我只不過是小小的推波助瀾了一下,任誰都能看出事有蹊蹺,若不是皇上有心滅你洛家,能那么快下令降罪?洛尋風啊洛尋風,你到底是太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 成功看到洛尋風臉色變得鐵青,黎蘭向前一步道,“洛大人,你想要就這樣一輩子伴君左右嗎?成為皇上彰顯仁慈的棋子,運氣好的話,最多被提為三品官員,婚姻也是被皇上指定,運氣差的話,一輩子戰戰兢兢,永無出頭之日?” 洛尋風沉默著,臉色愈發難看,他不是想不到這些,只是一直壓抑在心中,黎蘭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他的內心,仿佛結絲的蠶繭,從四面八方將他纏縛。 黎蘭注意著他神色的變化,步步向他逼近—— “你想要茍活于世,還是給你的族人真正的報仇?” “你我本是一樣,世間待你如此無情,父母、族人、親友、家業,他們都離你而去,你早就一無所有,你退得越多、便失去越多,唯有憎恨和報復,才能讓你活下去。” “和我聯手吧,我們一起,去哪里都行,想向誰報復都行,想摧毀什么都行,這才是你內心真正的渴望!” 蠶繭越縛越緊,洛尋風看向地面,眼前仿佛出現一道黑暗的深淵,蠱惑著他、召喚著他,等待他邁出永不回頭的一步…… 黎蘭已走到了洛尋風身前,他兩手垂在身側,兩只衣袖中分別慢慢滑出匕首,被他握于手中。 陽光下,匕刃閃現寒光,天空的飛鳥在地面劃過展翅的陰影,鳥鳴山間,手起匕落—— 鋒利的匕刃停在了距離洛尋風頸部分寸之間—— 洛尋風出其不意的格擋,讓黎蘭一驚,他果斷旋起匕首,反手去削洛尋風的手腕,后者迅速撤掌后仰,出招攻向黎蘭下盤,逼他后退,一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黎蘭翻身落地,卻見洛尋風手中已多出一根竹筒,那竹筒的封口被洛尋風伸手一拔,一道火光帶著呼嘯之聲便直沖云霄,在天中炸做一團。 與此同時,山間有兩撥人同時抬頭,注意到了天中炸開的信號—— “什么聲音?”肅羽按住身邊官差的肩膀,側耳問他。 “好像、好像是一個信號彈,應該在山頂瀑布那邊。”那官差道。 “快帶我過去!”肅羽神色一凜,急切的道。 …… “方大人,有人發現情況了!”搜山的侍衛向方則浩圍了過來。 方則浩朝著信號彈的方向一揮手,道,“我們走!” …… “看來我們的盟約是締結不成了。”黎蘭陰沉著臉,雙手緊持匕首,對洛尋風道。 “抱歉了,”洛尋風聳了下肩,“我心中不只有恨,我已經選擇了要走的路,任誰也改變不了了。” “哈哈,不只有恨,還有什么?”黎蘭問。 “還有情,不止我有,你也有,至少曾經有過。”洛尋風道。 黎蘭道,“我的情,早已隨葛家村一同埋葬了。”他邊說,腳下邊微微移動,而洛尋風也不動聲色的移動著身形,兩人均在暗自蓄勢。 “有一個人對你有情,”洛尋風道,“沙沖天。” 黎蘭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我知道他對你的愛有些畸形,可他的情卻不假,他到死都想幫你完成心愿,如果那天他不出現,貿然行刺皇上被殺的就是你。他臨死前說的話,‘我下地獄,留你一命茍活’,我本以為是在咒罵皇上,現在想來,那是說給你的聽的,他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黎蘭的嘴角微微瑟動了下,眸光有一瞬的明滅,但他很快沉下目光,淡淡道,“這種沒用的傀儡,死了便死了罷。” “……”洛尋風微微蹙眉。 黎蘭垂了垂眼睛,忽然眼角一挑,對洛尋風道,“你知道嗎?我在琉國的時候,實在太過痛苦,便迷上了一種床/笫間的玩法,能將痛苦轉成快樂,那個沙沖天,一開始還不敢試,后來便玩上了癮,從此便再也離不開我了。” “什么?!你……”洛尋風驚愕不已,還未回過神來,兩道銀光已飛旋著朝他襲來—— 洛尋風趕忙側身閃避,那兩道銀光分別擦過他的腰間和面頰,在他身后掉頭回旋,洛尋風縱身而起,在空中翻身再閃。 這時,黎蘭已攻至身前,那兩道銀光被他收于手中,匕柄相碰,組成一柄雙頭利刃,削向洛尋風胸前,洛尋風出掌擒他手腕,黎蘭迅速變招,將匕首拆至兩手中,一撩一斬,洛尋風空手拆招,一時間險象環生。黎蘭手中的匕首可分可合,被他使得變幻莫測、迅疾刁鉆,洛尋風邊打邊退,片刻功夫,衣袍已被劃破了多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