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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奔至身前,馬上的少年伸出手來,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年抬手,下一瞬已被拉上馬背,被人環在身前。 “大……大、大少爺?” 結實的懷抱,溫暖的體溫,略帶著點兒硝煙味的氣息,少年扭頭看清馬上的白衣少年,驚訝萬分。 緊隨白衣少年的援兵也已趕到,瞬間將谷內殘余賊匪殺了個片甲不留。 “哎呀,我莫不是救了個小結巴?!陛p笑聲從身后傳來,黑衣少年頓覺窘迫,繼而頭腦一昏,便因重傷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黑衣少年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影堂的住處。 本以為傷重至此,會被影堂放棄,沒想到身上的傷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療,修養了一段時間也沒留下什么不便。 這一日,是黑衣少年傷好后的首次訓練。 “都停下!”訓練開始沒多久,影堂掌事便叫停了眾人,“大少爺來巡視了,大家集合聽他訓話!” 編號十七的黑衣少年心中一動,趕忙站進了集合的隊伍。 一襲箭袖白衫的洛尋風走進場地,他腰間綴玉,頭發高束,俊朗的面容還帶著點兒青澀,長相相較謹行乖巧的二公子,多了幾分張揚。他放眼在影衛的隊伍里看了一圈,十七追隨著他的目光,卻在視線相觸的那一瞬低下了頭去。 “很好,”大少爺的聲音響起,“我今天來,就是代我爹隨便看看,吳掌事不用緊張,大家按原計劃練習便好?!?/br> “是!”吳掌事應道,對眾影衛下令,“你們兩人一組,繼續練習拆招?!?/br> “是!”眾人于是成對散開,開始了練習。 十七記得,那一日,他表現的尤為出色,同組的十九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往往被他一招擒翻;他還記得,他一招制勝之后,看向場地前方的高臺,正巧撞上了洛尋風的目光,那目光中含著的溫溫笑意…… 半年后的一天。 “出事了,出事了,”十九壓低對十七說道,“大少爺被莊主逐出家門了!” “你說什么?!”十七一下抓住了十九的衣領。 “喂,你輕點兒。”十九不滿的撥開他的手,“聽說,是因為大少爺和老爺搶女人,老爺一怒之下和他斷絕父子關系了?!?/br> “怎么會的?”十七皺著眉道。 “我也是道聽途說的,具體我也不知道,”十九小聲道,“哎,對了,山莊下了封口令,不許大家再提此事,你可不要亂說,不然可就沒命了?!?/br> “……” 那一日,一向嚴守影堂紀律的十七在訓練時消失了半天,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在影堂就要以為他是叛逃,準備下追殺令的時候,他人卻又回來了。 “逛街?”刑堂的人揮起鞭子,不停的抽在少年身上,濺起一道道血霧,“十七,我還以為你會找個更好點的理由解釋!” 十七被反綁雙手吊在刑堂,身體被抽得來回晃動,渾身已布滿交錯的鞭痕,這樣的鞭笞還要持續五日,才能結束對他擅自消失的懲戒。鮮血混著冷汗,順著他勁瘦的肌理蜿蜒而下,少年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始終不肯再發一言…… 第7章 收留 洛尋風把肅羽從河邊一路抱回家,踹門進屋,把人放到床上,點了燈,翻找衣柜拿出套干凈的中衣。 扯開肅羽身上濕黏的衣服,洛尋風皺起了眉頭。 難怪這人剛才抱在手里那么輕,肅羽實在是太廋了,肩上的鎖骨非常明顯,除了身上那層薄薄的肌rou仍舊彰顯著強悍的力量,全身上下再捏不出二兩rou來。他身上一堆新舊傷痕,有幾道刀傷劍痕橫在胸前、肋下、愈合有些年頭,但疤痕明顯,受傷之時應當非常兇險。有幾個傷口上還是泛紅的新rou,被雨淋了那么久,已經腫脹泛白。 洛尋風轉身又去找來毛巾、水和傷藥,放在床邊,幾下剝掉了肅羽的全身的衣服,這期間肅羽微微有些掙扎,卻仍舊沒有醒來。 洛尋風拉起一塊被角,蓋在肅羽下//身,就著燭光,幫他清理起了傷口。他本不習慣做這種事,下手也不算輕柔,毛巾擦到肅羽胸口的淤青時,后者身體微微一顫,口中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那塊淤青是洛尋風今天踢的。他停下手,只見肅羽緊閉著眼,眸子在眼皮下微動,口中囈語起來。 聽不清他在說什么,洛尋風覺得好奇,便把頭湊近了過去。 “大少爺……十七……去找您……” 斷斷續續的語句傳到洛尋風耳中,洛尋風抬手按了按額角,只當是肅羽夢到了這兩個月來到處找他的事情。想來,肅羽這兩個月并不好過,內傷、外傷明顯沒有得到過好好的修養,撐到現在,早已是強弩之末。 他直起身來,那一瞬間,肅羽無意識的偏了下頭,嘴唇擦上了他的耳垂。 冰冷而干澀的唇,只是一瞬的觸感,卻像點燃了什么。青年修長的四肢、覆著美好肌理的胸膛、勁瘦的腰身,就這么赤//裸的呈現在眼前,被燭光鍍上一層光暈,散開的黑發襯著他蒼白的臉,唇上的血跡透著妖冶的紅艷,洛尋風口中似乎又泛起了冰涼而腥甜的味道,目光也不由從肅羽的唇順著他的頸線向下慢慢滑去。 因為看得分外仔細,洛尋風忽然停住了目光,他發現肅羽身上除了那些明顯的傷口,還布滿了不甚明顯的鞭痕,那些鞭痕斑白而晦暗,已經年代久遠,卻細密交錯,再向全身看去,幾乎渾身都能找到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