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當天祈熱和柳佩君都沒有出門,一起坐家里看著日本的新聞,確定沒事后才放下了心。 梅城近日溫度一天比一天高,柳佩君每日都會做些綠豆沙,還專門用盒子裝好送去給陸時樾。也總是問他什么時候回家來吃飯,終于等來他一次回答:月末公司放幾天暑假,到時候回家。 柳佩君給陸時樾打電話的時候,祈熱也在旁邊,三人還說到祈熱學車,柳佩君說她自己是半吊子水平,要陸時樾到時候帶祈熱幾天,陸時樾當然是答應了下來。 電話一掛,祈熱發現柳佩君有些不對勁。 柳佩君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嘴張了半天,愣是沒說話。 祈熱看出門道,便主動問:“您是想問我跟陸時樾怎么回事兒啊?” 柳佩君笑得愈發不好意思,既然祈熱已經猜出且說出了口,她索性直接問:“阿姨當mama的,總覺得自己兩個孩子都好,而且都是同一個媽——”柳佩君笑著指指自己,“我,生的,多少都有共同點,阿姨就想問問你,怎么就……”柳佩君越說越不好意思了,“怎么就單喜歡迦迦呢?” 這個問題怕是柳佩君憋了很久,這會兒趁著剛跟陸時樾通了電話,才敢問出來。 而這個問題,對祈熱來說也不算是問題。 她只說了一句:“我拒絕陸時樾的時候,陸時迦還在上小學呢。” 柳佩君瞬時就明白了,她根本就不應該去比較自己的兩個孩子,這樣對兩個孩子,包括對祈熱,都不公平。 她有些許的愣怔,祈熱見狀轉而開起玩笑,“上次去淺草寺,我給陸時樾專門求了良緣守,這個應該挺靈的。不過——”祈熱猶豫了一會兒,繼續說:“當初我給陸時迦的時候,已經是五六年前了,他現在都還不太肯理我呢。” 柳佩君也笑,故意拍拍腦袋,“五六年,那可不行。”說著收了些笑,嘆了口氣說:“其實阿姨也想通了許多,人嘛,開心最重要,所以時樾這事兒我也不像以前那么急了。” “你和迦迦……阿姨一開始聽迦迦說的時候,是真的好幾天都覺得不可思議,哪怕現在,有時候想想都會覺得,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那么奇妙。先前時樾給我打電話,他平常哪會說那些家常,那段時間就總告訴我,身邊哪些年齡差很大的朋友在一塊兒,還結了婚,家庭多美滿,阿姨就想啊,時樾不是喜歡熱熱么,怎么一點兒也不生氣呢?后來想通了,就想,怎么當初我就那么大驚小怪呢,看不慣那會兒的自己,也更看不慣你陸叔叔。” 祈熱跟著柳佩君一塊兒笑,“其實……我自己也沒敢想。” 柳佩君拍拍她手,臉上有些神神秘秘,“阿姨就不瞞著你了,你剛去日本那會兒,阿姨和你mama閑著沒事兒,就去給你和迦迦算了算,老先生都說,八字很合!” 祈熱聽著大為驚訝,“你們怎么還去算這些?” “算得可準了!說你倆都會出國,看吧,準了。還說你前期職業穩定,不是公務員就是事業編的,這也準了吧?說你三十歲之后職業會有變化,往后會慢慢穩定下來,可能自己創業,也可能繼續出國,這個就不知道真假了。還說你晚婚,那這……”柳佩君倒不是說笑話,而是實話實說,“這就不用算,一看年齡也就知道了。” 柳佩君透露著,祈熱倒是越來越感興趣,還主動問:“還說什么了?” “說迦迦啊,小時候成績不太行,性格內向,長大了會越來越好。二十出頭的時候就會自己買房,有自己的事業,這也算是說準了。不過也說他后期學業會受阻,可能是因為大環境拖延了,也可能是因為個人選擇。說他有野心,會有兩份工作,不過會因為家庭放棄一份,我們就問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兒發生,先生說他特顧家黏老婆,是喜事兒。你說喜事兒,不是結婚就是要孩子唄?”柳佩君說著說著,自己也繃不住了,笑出聲來。 祈熱聽著覺得很是稀奇,竟然連孩子和“老婆”這個稱呼都蹦出來了,可下意識里卻選擇了相信。 “還說啊,你們感情會越來越好,兩個人都懂得珍惜,偶爾的小吵小鬧都正常……”柳佩君清了清嗓子,“在一些大事上也會有爭議,不過都可以和平解決。” “什么大事兒?”祈熱當然忍不住要問。 “說是可能在孩子的問題上會有分歧……”算命先生說得不詳細,柳佩君也沒法兒轉述詳細。 祈熱聽完,不論算命先生說得準不準,本來是想給陸時迦打電話,也給他透露一些,又想到他最近總熬夜,便沒打擾他。 過幾日陸時樾回家來,去看房子裝修的也就多了一個人。祈熱說到底也只是幫忙看看,花不了什么心思,余下的心思都花在了練車上。 她每日仍舊去駕校練幾圈,之后在駕校外坐上柳佩君的車,由陸時樾帶她再復習幾遍。 連續一段時間下來,祈熱的耐心早就見底,開車這事兒可能注定跟她無緣,加上持續的高溫,她不打算再練。 在駕校里頭買了兩支糖水冰棍兒,祈熱拆一支送進嘴里,另一只手扶著帽子,頂著烈日往駕校外跑。 柳佩君的車用來代步,是經濟實用的大眾。祈熱咬一口冰棍,看著那輛熟悉大眾的車屁股,恨不得一秒鐘遁地過去。 “我來了!”祈熱邊沖邊喊,“陸時樾——我解放了!不學了!” 還沒上車,她就把決定喊了出來。小跑著到了車邊,開車門后的第一反應是把手上的東西往里一丟,然后往車里鉆。 帽子礙手礙腳,上車時往前傾將她視線一遮,祈熱感受到冷氣沖過來時,帽子也跟著掉到了座椅上。 一抬頭,先看了駕駛位上的人。 嘴里那口冰差點被她生吞下去,愣了一會兒,等關上門坐好,才知道嚼碎嘴里的冰,她本想板著臉,嘴角卻止不住往上揚。 為了掩飾,她又咬一口冰棍。這才拿眼看過去,先看他淺青色的襯衫領口,黑色休閑褲,順著往下,最后才倒回去,看他的臉。 她本想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卻又不想當先開口的那個,便又繼續咬下一口冰棍。 駕駛位上的人終于看了過來,祈熱挺胸抬頭,用眼神壓制回去。 眼見他忽然伸了一只手過來,祈熱下意識將手上的冰棍往后挪,愣是不開口說話,用眼神示意另一根還未拆封的。 他手卻始終伸著,似乎必須要吃她手上這根,祈熱遲疑了一會兒,想他遠道而來,她不至于這么小氣,便將手伸了出去。 下一刻,先被抓住的卻是手腕,然后是稍稍起身的人傾身過來,另一只手掐上她腰,兩只手一用力,冰棍應聲而落的同時,祈熱被整個拉了過去,中間還被轉了個身,落坐到他腿上時,她整個人還是茫然的。 心卻與嘴里的冰塊一樣,漸漸融化。 緊接著,他低頭壓下來,舌頭伸進去,搶奪她嘴里的冰塊,順道攪亂她的心。 最后,是由上至下游離,絲毫沒有猶豫,探入她褲頭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沒有車,到原諒之前都不會有車。 上章貼了新內容,需要回看一下,不然接不上,省略部分見weibo。 感謝在20200521 03:47:27~20200523 17:20: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給自己加點甜加個60佳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和班夫閔、在在是在在 4個;給自己加點甜加個60佳 3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荲荲荲、一目兩百行 10瓶;h、好靚一女的、丁冬丁丁 5瓶;木易羊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1章 祈熱上車前出了一身的汗, 被冷氣一吹,身上黏黏膩膩, 這會兒又被陸時迦摁得哆哆嗦嗦, 氣惱得別開頭,埋在他前胸, 拍他的肩,“這是柳阿姨的車!” 陸時迦充耳不聞,隔了一層布料揉著她。冰塊已經化了, 他便離開,往下去吃些其他的。手被她拉出來,他也不知放棄,更不介意隔著兩層布料。 直到摟著他脖子的手緊緊將他圈住,懷里傳來哼哼聲, 他才停了下來。 一個多月沒見, 陸時迦就想看她這樣, 讓她舒服,讓她唯獨在他這兒、在這種方式下繳械投降,不留分寸地親近他。 是以, 祈熱緩過來后罵他一句:“變.態!”他也照單全收。 祈熱罵人的同時,想起前幾天柳佩君和她說的算命先生。那天柳佩君分明不想說, 可還是有些擔心, 末了一句話說得又快又急,祈熱卻聽得一清二楚,她說的是:“先生說要注意夫妻生活和諧。” 眼下兩人還沒發生什么呢, 似乎真的就有些不“和諧”了。 祈熱怕是要越來越相信那位老先生說的話。 罵完一句,她忿忿地直起腰去找那根掉落的冰棍,甫一動作,就又被捉了回去。 陸時迦另一只手提起那個只剩一包小餅干的袋子,示意落在里頭已經融化了一些的冰棍。 祈熱這才放下心來,轉頭去看他,本想兇他,看到那張臉又兇不起來。 “想我了?”祈熱問著,笑了出來。 陸時迦沒承認,也沒否認。他看她稍稍曬黑的胳膊,又想起她上車前喊的話,說了第一句話:“不學了?” 祈熱搖頭,抱怨一通,“不學了!沒人規定一定要學車,我遭這份罪干嘛?曬不說,我方向感就是不好,不想跟自己過不去。” “那就不學了。”陸時迦毫不猶豫地應下。 祈熱聽他這么淡定,笑著看他,“這可是你說的。” 陸時迦不置可否,想了想說:“等有空了,我教你。” 祈熱裝作不樂意,“你早說呀,柳阿姨天天陪我受罪。”說著又問:“怎么突然回來?待幾天?” 陸時迦不作聲,似是為難,又似是滿不在乎。 “到底怎么了?”祈熱沒幾句又開始故作一臉兇樣。 陸時迦片刻都沒有動作,隨后從褲兜掏出來一張硬卡紙,遞出去。祈熱接到手里,看清上頭的字,就聽他別扭地說:“去不去隨你。” 祈熱看著手上這張明天由梅城飛往日本的機票,有些驚訝,卻又覺得在意料之中,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問:“我去了有地方睡?” 陸時迦聽了有些惱,兩手一用力,將她送回了副駕駛座,然后傾身過去,板著臉幫她系好安全帶,再坐回去開車。 祈熱側頭看他,捏著手里的機票,不禁笑了笑。這張機票是為了什么,她明白。 陸時迦卻一句不解釋,也不和她說話。祈熱左右看了眼,伸手開了音樂,嘴上不經意解釋,“周杰倫和五月天都發新專輯了。” 陸時迦知道她是故意跟自己搭話,也沒有拒絕,分出一些專注力聽歌詞,等她問一句“好聽嗎”,他老實說:“歌詞不好。” 陸時迦聽歌很愛聽歌詞,也是因為這樣,近兩年他聽不得一些過于悲傷的歌,尤其是情歌,一聽就容易共情。 眼下這首,幾句歌詞——“后來的我們依然走著/只是不再并肩了/朝各自的人生追尋了”——不是他會愿意聽的。 祈熱也覺得有些悲傷,立刻切到下一首,聽幾秒,又切,直到音樂歡快起來。 “這是甜品店最近經常放的,季老板還故意在店里扎了氣球。” 陸時迦沒作聲,只靜靜聽著。 兩人的身份像是對調,不過祈熱不似從前的陸時迦那般喜歡撒嬌,而陸時迦也不像祈熱那么兇。 陸時迦聽著竟笑了,祈熱問他笑什么,他也不說,直到車子到了院門外,他過去給她解安全帶,才忍不住主動交代,“‘你有點難追,想讓我知難而退’,說的不就是你么,祈老師?” 祈熱聽他喊“祈老師”,心里莫名舒坦,但也覺得有些冤枉,“要是你有個meimei總纏著你,還對你有其他想法,你能……” 陸時迦不想聽,便在對他來說有些逼仄、狹窄的車內,彎著腰去堵她的話,即便姿勢不舒服,也親了好一會兒。 陸時迦這算是提前預支,因為進了門,他就沒再怎么看過祈熱,更遑論和她說話。 晚上的一頓飯,有近幾年來前所未有的熱鬧,祈涼和班堇踩著點回來,進門就問怎么臨時喊回來吃飯,一見到位置上的陸時迦,驚訝的同時,明白過來。 “誒,我之前給你聽草東沒有派對,你還記得里頭有首歌叫什么嗎?”祈涼往陸時迦旁邊一坐,邊倒飲料邊問。 陸時迦知道他要說什么,但不配合,低頭拾起了筷子。 他不回,祈涼也不覺得尷尬,自問自答,“《鬼》啊!” “……這個笑話很冷。”班堇不給他留面子。 今晚這頓飯也如此,看著熱鬧,因為陸時迦的狀態,又透出幾分冷。不過一桌人都心照不宣,不逼著陸時迦和陸正午說話,也不問陸時迦和祈熱現在如何,只關心他在日本的生活,問幾句他的工作和學業。陸時迦都熱絡地答了話。 “那是真的很忙,怪不得待一天就得走。”季來煙看一眼陸時迦,又去看祈熱,像是知道陸時迦這趟回來是干什么。 祈熱坐在陸時迦斜對面,這會兒他終于抬眼看了她幾秒,眼神沒什么情緒,祈熱卻看出里頭的暗示,她本就決定在飯桌上說,趁著季來煙提起,也就開了口,“我明天也走了。” 一桌的人都看過來,她復制陸時迦的淡定,解釋說:“學校那邊有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