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之后腰腹沒再疼,第二天上午便順利辦了出院。到家后祈涼正在廚房準備午飯,陸時迦手上提著祈熱的東西,跟著她上了樓。 “你們什么時候補課?”祈熱進門后便開了空調,把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還沒通知,可能不用補了。”陸時迦幫她遞著東西。 “八月都要過三分之一,估計是不用補了,不然早通知了。”祈熱用她當老師的嗅覺下了判斷。 兩人在這猜測,怎么也沒想到當晚學校就臨時下了通知,讓準高三的學生們下周一務必到校報到,提前進入高考第一輪復習。 尚不知情的陸時迦此刻已經在腦袋里列了不少計劃,計劃開展之前,還得先確認祈熱的時間—— “你接下來會忙嗎?” 祈熱把東西收拾完,盤腿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她腦袋里回憶著待辦事項,說:“也沒什么要忙的,月底的時候翻譯的那本小說要上市,也不需要做什么,其他的暫時也沒計劃。” 陸時迦背身靠在桌前,就在祈熱對面,祈熱笑著看他,“干嘛?要約會?” 陸時迦要以為她有讀心術,愣了愣回:“嗯。” “要去干嘛?”祈熱靠在椅背,“你先說說,我考慮考慮。” 陸時迦便將一件件事情列出來,說到最后的時候有些猶豫,“還有……” 祈熱聽下來覺得都不錯,見他卡殼,笑了笑問:“還有什么?” “……”陸時迦不好意思開口,祈熱伸腳踢了他一腳,他才用低到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練習。” “什么?”祈熱看他嘴型已經猜了出來,“練習什么?” 陸時迦臉瞬間通紅,直起身來往旁邊走,“你明明知道!” 親也親過了,祈熱不知道他到底為什么還那么害羞,見他人蹲到床邊,伸手緊緊捂著耳朵,似乎這樣捂著,就能當做自己什么也沒說。 祈熱起了身過去,趴著往床上爬的時候“哎唷”了一聲,又拿了枕頭往自己肚子下墊,最后伸手摸了一把陸時迦靠在床沿的腦袋。 “你還挺會,欲擒故縱呢?”祈熱邊說邊往他那邊挪了挪,雙手一伸,將他捂住耳朵的兩只手抓下來,“你的眼神已經暴露了,陸時迦。”說著,雙手輕輕圈住了他脖子。 陸時迦心跳瞬間加速,蹲著的腳快要麻了,他索性往下一滑,人坐在了地板上。 祈熱聲音輕下來,貼到他耳朵邊,“不是要練習么?回頭就成。” 陸時迦腦袋里嗡嗡作響,忍不住咽了咽喉嚨,想回頭,又因為緊張,一動也不敢動。 祈熱樂得不行,又往他耳朵邊湊了湊,嘴唇輕輕碰到了他通紅的耳垂。 她就是故意的,碰完,果然聽見陸時迦輕聲“嗚嗚”了一聲,然后她手便被反抓住,緊接著,陸時迦轉回了身,學那晚祈熱的做法,捧住她的臉,對著她嘴唇親了過去。 木木地被親了一會兒,祈熱忍不住笑了出來,把人推開,“昨天教的你就一點沒學會?” 陸時迦很是懊惱,懊惱的是他自己,一張嘴卻把鍋給了她背:“你就教了一回!” 祈熱笑得雙肩發顫,“教了一回也不至于這樣吧?你這是在啃還是親?” 陸時迦被持續調戲,心里早就生了怨恨,這會兒抓到了把柄,表情也松動下來,“當然是親了,不是早就啃過了么?” 祈熱臉上的笑一滯,“那次你……” 陸時迦用力點著頭,一臉無辜,“嗯,我都記得。” 眼看祈熱就要挺身爬起來,他伸手按住她的肩,忍著笑說:“祈老師,你還把我看光光了。” 祈熱被他云淡風輕的語氣挑釁到,氣得將他手掙開,又將墊在身下的枕頭抽出來,直接往他腦袋上砸,“陸時迦你行啊,整天說我騙子,你自己呢?!”連打幾下,忽然冒出來個想法,動作也跟著一停,“你不會喝醉也是假的吧?” 陸時迦雙手還擋在身前,這會兒放下來,十分真誠地搖頭,“真的喝醉了,那天你老早就回去,我一個人特無聊,就多喝了點。我……我要是沒喝醉,也不會蠢到脫衣服吧……” 他說著說著還委屈起來了,祈熱可沒被他蠱惑,“那你喝醉了怎么還記得那么清楚?!” “也不是很清楚,就記得在車上你抱了我,然……”還沒說完,頭上又挨了一下,他倒是甘之如飴,笑個不停。 祈熱整個人跪了起來,“什么叫我抱了你?是你跟口香糖一樣黏著我不放!” “對,”陸時迦點著頭迎合她,“后來回去你給我脫衣服,洗手間沒有毛巾,我忘了我沒穿衣服……”說著又被抽了一下,他堅持著要說完,“然后我出來,喊了你,你……” 見打他沒用,祈熱便重新撲倒過去,伸手用力捂住他嘴,咬牙切齒地說:“你再給我說一句試試!” 陸時迦被捂得緊緊的,說不出話來,眼睛里是祈熱那張有些小的臉,耳邊則是她因為激動而有些粗重的喘息聲。 同樣的場景,他想起那一回抱她上公寓,她也捂住他的嘴,堵住他要說的話。 他發誓,那次他是因為太緊張,才動了動嘴唇,擦在她手心。 這一次,則是故意的。 他頓了頓,然后微微張了嘴,舌頭往外一伸,小心翼翼在她手心舔了舔。 祈熱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所以早在她說著“你臟不臟”收回手之前,就伸手按住了她的肩,然后膝蓋著地跪了起來,在她往后退的時候將她往自己身前拉。 這一回的吻終于不再那么生澀。 他動作很輕,動作緩慢,像是古董商在擦拭一件寶貝,怕動作太重就碎了。 祈熱起初是配合的,氣焰也在一瞬間被他輕柔的動作澆滅。 可再回想他剛才的話,不自覺地又想起那次他喝醉脫了衣服后,一絲不掛地暴露在她面前。 那會兒她困窘地蹲在地上,對,就跟剛才陸時迦的動作一樣,只不過,她的無措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祈求刪除記憶時,身后的人還在喊她,鬧著小情緒說找不到毛巾。 “鎮定鎮定……”她閉著眼心里默念著,一開口仍控制不住情緒,吼著:“你趕緊給我回去把衣服穿上!不然毛巾你想都別想!” 面對著喝醉的人,她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場持久戰,沒想到身后的人立即回說:“好,我乖,我回去穿好衣服,你別走,你幫我拿好毛巾,我穿好衣服就出來。” 聽見洗手間的門關上,祈熱一顆心才稍稍放了回去,捂住眼睛的手也才放了下來,轉而捂住胸口,另一只手給自己扇著風。 開門聲再響起時,她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祈老師,我穿好衣服了。”陸時迦乖乖地匯報一句。 祈熱平常很信任他,可這會兒他喝醉了,她實在不放心,于是起身去時,仍用手捂住了眼睛。 她摸索著往那邊走,聽見陸時迦笑了聲,“祈老師,你干嘛捂著眼睛啊?” 祈熱沒回,感知著距離差不多,便停了下來,語氣嚴厲,“你確定自己穿上衣服了嗎?” “真的……”陸時迦小聲說著,然后抓了她舉在身前的那只手,再拉著貼到自己胸口,“你摸摸看,我真的穿上了。” 祈熱碰到了干燥的衣料,放下些心,又問,“褲子呢?”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答案,剛要問第二遍,兩只手忽地被抓住,緊接著,她人栽進身前人的懷抱。 陸時迦一只手將她抱住,另一只手抓了她手往他腿側摸,“我說了沒騙你,我都穿上了的。”見懷里人沒反應,像是要她相信一樣,頭一低,毫無預兆地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不要命地笑著問:“痛嗎?” 祈熱毫無防備,只覺脖子那片立即麻了,手心碰到的布料也像是火球,燙得她立即掙脫了往后退。 她大喘幾口氣,臉紅得像柿子,語氣愈發兇狠起來,“你……你趕緊給我進去洗澡!洗完就上床睡覺!還有……”她氣呼呼地停下,用了更大的聲音喊:“把今晚的事情都忘了!” 說完覺得哪里不對勁,又沒時間細想,立馬轉了身往外走。 陸時迦哪里清楚狀況,又喊了她,“祈老師,毛巾……” “自己找!”祈熱將門重重關上。 她多少還是不放心,所以站在院子里等祈涼。跟祈涼說自己毫不知情,是怕陸時迦又發sao給脫光了,到時候產生誤會。 后來走了,也就不知道陸時迦洗完澡,又重新穿上了一身臟衣服,還非常愛干凈地在睡前刷了牙。 現在回想起來,祈熱還是覺得自己有受到冒犯,一生氣,嘴一張用力咬了陸時迦一口,隨即就聽到他“嘶”一聲,痛得退了回去。 “疼……”陸時迦捂著嘴巴。 祈熱報了仇,忍不住笑了,“腎疼?” 陸時迦幽怨地看著她,“嘴疼!” 祈熱剛才下力不輕,看他嘴唇紅紅的,知道他是真疼了,想伸手摸一摸,門口冷冷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你們倆都聾了?” 上回是啞巴不說話,這回是喊了好幾遍也聽不見,祈涼搞不太懂,說完就轉了身往外,“吃飯,晚了就沒了!” 等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屋里的兩人才動了動。 陸時迦以為祈熱又要cao起枕頭打他,下意識往后躲了躲,卻見她什么也沒干,只說:“下次記得隨手關門!” 陸時迦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要不是祈熱咬了他,估計祈涼早就撞見了不該看見的。 他嘴巴上被咬過的地方還有些紅,祈熱怕祈涼那雙鷹眼發現些什么,便暫時沒下樓。 陸時迦見她坐到了書桌前,起身跟了過去。 桌上的東西都十分老舊,sony的隨身聽,以前她用來聽法語廣播的收音機,還有顏色惹眼的綠皮本。 “這個是什么?”陸時迦對這個本子一直有印象,以前因為對她有偏見,甚至有一段時間覺得綠色是最土的顏色。 祈熱將本子拿到手上,翻開到扉頁,“這上面的東西可都是寶貝。” 本子雖然一直放在桌上,她也很久沒翻開來看。 “你看。”她把扉頁展示給陸時迦。 那上面歪歪斜斜四個大字:戀愛寶典。 陸時迦看了笑出聲。他一直以為是筆記本,現在看來,確實是筆記本,但內容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祈熱隨手翻了翻,忽然停在了一頁,那一頁上面寫著“接吻技巧”,她自己也笑了出來,把本子遞給陸時迦,“這個寶典是你需要的,你拿回去練一練,到時候我來驗收。” 陸時迦把本子接到手上,看了一行就紅了臉。 字跡有些潦草,但也看得懂,只是里面內容的描寫過于細致了。 他把本子推回去,“我不看,實踐出真知,你陪我練習就夠了。” 祈熱顫著肩笑,又把本子塞回去,“我記得這上面有很多內容,你沒事可以翻翻,理論結合實踐才進步得快。” 陸時迦勉強接過來,攤開在手掌上,又隨手翻開一頁。 一看,臉更紅了,視線卻沒停,忍不住繼續往下讀。 他忽地嚇得手抖了抖,旁邊祈熱敏銳地察覺到,腦袋湊過去看,只是掃了一眼,做筆記時候的記憶便席卷而來,她立即將本子搶回來,用力一推放回了原處。 嘴上故作淡定:“少兒不宜,以后再看。” 陸時迦見她反應比自己還大,默默笑了。 方才讓他嚇得手抖的那一句尺度有些大,也是當初讓其他人看了臉紅心跳的一句—— 第三,適度的dirty talk在雙方皆能接受的情況下可以助興,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