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第四張,“me”。 集齊后,男人把照片發給了女人。 女人一張張翻下去,拼出來便是—— will you marry me ? 女人翻看消息時,男人正坐在路邊的木椅上等待回復,身后停一輛巴士,巴士后的幕墻上是一個大寫的“no”。 這時,男人接到了女人的電話,很快,他興奮得站起來,與此同時,身后的巴士啟動離開,原來幕墻上后三個字母被巴士擋住了,巴士一走,完整的“nokia”便出現在屏幕上。 ——will you marry me? ——no……kia. 祈熱看完驚嘆,“好有創意啊……” 陸時樾看著她,半晌,回一句“嗯”。 祈熱回味一會兒后站起身,屋內一時安靜得有些過分,她又問:“去……吃嗎?” 陸時樾利落地跟著起身,“去?!?/br> 屋外下著零星雨點,兩人都穿了連帽衛衣,帽子一戴,手往兜里一伸便往外跑,沿著法桐出巷子,再經過幾家小飯館就到了肯德基店門口。 兩人快速點了幾份,一會兒拎著袋子出來,外面雨已經下大了。 “跑嗎?”嘴上這么問著,祈熱已經把帽子戴上,做出往外跑的姿勢。 陸時樾應一聲,兩人一前一后跑了出去。 到家都濕了一身,祈熱甩著身上的雨水,“下次也去買件雨衣,不用撐傘,方便多了?!?/br> 陸時樾扔給她一條干毛巾,不置可否。 擦著頭發,他又想起那日去高二部還雨衣。 一遞一接,陸時樾把雨衣送出后轉身便要走,那男生卻喊住他,“有時間再一起踢球啊師兄?!?/br> 陸時樾止步回頭,斟酌一會兒,把話說出了口,“行,不過你更適合當守門員,傳球射門還得多練?!?/br> 男生摸了摸頭,“師兄,那天唯一一個球是我踢進的。” 陸時樾看著他沒說話。 男生又開口,“我承認,我是故意把球踢出去的,我也沒其他意思,就是想認識祈熱師姐,本來沒打算這么快,但總覺得不早點說更沒機會,所以昨天你送另一個師姐出學校,我直接跟祈熱師姐告白了?!?/br> 陸時樾再沒反應,臉上也現出驚訝,驚訝他說出的話,更驚訝于他說這話時的態度。 男生是笑著的,“但是她直接拒絕了我,挺慘的,昨天剛搭上話,就沒希望了?!?/br> “不過也沒遺憾了,可能我應該熟悉一點之后再告白,但是忍不住,之前每回見她都想說的,憋好久了?!?/br> 他頓了頓,陸時樾預感他還有話要說。 他果真重新開口,“師兄,球我踢得比你差,但有些東西,我不比你差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三章到高考,即將各奔東西了。 19號要坐車回家,應該更不了,20號我盡量,不更會提前在文案請假。 晚安。 第31章 2002年發生了什么? 中國拿下第一塊冬奧會金牌, 姚明進入nba火箭隊,中國獲得2010年世博會舉辦權。 還有, 拳王泰森宣布破產, 日后的美國總統特朗普慷慨送出一千萬美金,東京電視臺開播同名漫畫改編的《火影忍者》。 2002年還發生了什么? 2002年的春天, 祈熱跟她喜歡的男孩一起在電影院看了《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出來后站街邊一起喝guntang的奶茶,然后悄悄地接吻;不久后的夏天, 祈熱永遠地失去了那個男孩,她度過了最黑暗的五月;秋天,祈熱抓著兩個小學生陪她看《千與千尋》,恐嚇他們說吃太多會變豬,這部電影, 她曾跟她喜歡的男孩看過;冬天, 祈熱家在七里鋪高中附近開了第二家甜品分店, 祈熱下了課便會過去,站門口招攬客人,成了學校的小紅人。 還有, 2002年的冬天,陸時迦學會了打毛線。 起初是柳佩君給兄弟倆織毛衣, 祈熱撞見后有些眼紅, 第二天就從校門口買來了毛線跟針,向店老板謙虛求學后,磕磕絆絆地開始了打毛線之路。 她打的圍巾, 為了好看的紋路,打法也復雜些,技術不好,要求還高,打了拆,拆了打,怎么也不滿意。無奈之下,拿了半成品跟毛線去跟柳佩君取經,一進門,見著小矮子坐沙發上低著頭,已經在給一件紅色毛衣的袖子收針。 聽柳佩君說了,才知道陸時迦只是一時好奇,說想試試,柳佩君便跟他講解一遍,他自己再試著打一遍,多打幾路,竟一路把半只袖子給打完了。 祈熱在旁邊十分郁悶,埋頭見著陸時迦一對撲閃撲閃的眼睫毛,也跟著快速地眨著眼睛,多眨幾次,心下有了計策。 她趁柳佩君離席去拿東西,跟陸時迦做起了買賣。 “你給我打一條圍巾,我請你看電影?!彼呎f,邊扯一卷毛線。 陸時迦手一伸把毛線搶了過來,正經得有些突兀,“爸爸說,做什么事都不能心急,你沒有認真打,所以打不好。” 祈熱還是頭一回被面前的小矮子“教訓”,追究起來,“你怎么不知道我沒有認真打?” 他指指她打了一小半的圍巾,“漏針,全是洞?!?/br> 他竟然還知道漏針,祈熱感嘆面前可能是個打毛線奇才,她對著奇才笑得不懷好意,“那你教我啊。” 陸時迦當真比劃著教起了她,見她手笨得不行,一板一眼指導:“這么打下去會很丑,要拆了重頭打?!?/br> 祈熱就等他這一句話,針一抽,三兩下把打出來的部分抽沒了,又把針線一起遞過去,“你先起個頭。” 陸時迦邊打邊解釋,他算不得合格的老師,會打,但不太會說明,這正中祈熱下懷,她皺著臉,“虛心學習”,“聽不懂,你再打一路,我好好看看。” 陸時迦又認真地打幾路,祈熱適時把針線收回,“今天就打到這,明天再學。” 到了第二天,她卻稱自己忘了,擺出一副謙虛好學的態度,陸時迦便給她重復講解。就這么一日拖一日,一星期不到,圍巾打出來了,祈熱上手打的攏共不超過十針。 她半點不心虛,把圍巾繞上脖子,“好看嗎?” 圍巾是陸時迦打出來的,他不像往常一樣不配合,看了良久,點了點頭。 祈熱喜笑顏開,跑到鏡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又一步兩級臺階地跑上樓,使喚陸時樾給她拍照。 快要落雪的天,她開了窗戶擺出回眸的姿勢,冷風灌進來,陸時樾對著窗口,有那么一瞬不敢呼吸。 “快點快點,凍死了?!逼頍岽咚?。 陸時樾平常拍照十分爽快,找準角度拍一張就能令人滿意。 祈熱見他收了手機,著急忙慌地關了窗戶,再去找他看照片,看第一張時,覺得自己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又要喊他重拍,陸時樾就著她手按了下一張。 第二張,祈熱滿意了。 她拿了手機往床尾退,棉鞋一脫盤腿坐上了床,埋頭翻著相冊,來回看了幾遍,她覺得奇怪,打算喊人,一抬頭,對面陸時樾正看著她。 她穿厚厚的長筒襪,踩著地毯到了他旁邊,將手機遞給他,“我先前給你拍的照片呢?” 陸時樾接過手機,掌心一推將手機合上,“刪了。” 祈熱頭頂氣焰冒了起來,“那大腳跟biu的呢?” 他轉個身,把手機推到桌面,“刪了?!?/br> 臉也兇了,“那我拍的老扒皮那張氣勢洶洶的丑照呢!” 陸時樾不用再回,答案昭然若揭。想想他手機里剩下的那些照片,祈熱恨得咬牙切齒:“留我那些丑照看笑話呢?” 她臉上作出狠狀,手一伸,重新將他手機撿起來,熟練地滑開解鎖,打開相機,幾乎是貼著他臉按下快門。 “我要拿去學校給那些小師妹看……” “最好再賣個好價錢……”臉上又露出jian詐的笑,連續拍下好幾張,她一手撐著他椅背,一手按著鍵盤上的左右鍵查看自己的“杰作”。 她手撐著的椅子帶四個小黑輪,陸時樾腳一點,椅子便跟著他一歪,祈熱人本是斜倚著的,手臂忽然失去支撐,人也就往下摔。 手本能地要去抓住點什么,腰上先多出兩只手來。 陸時樾將她腰一掐,收了手,她人便穩當地坐到了他腿上。 “??!”祈熱喊得撕心裂肺,比手機摔下去那悶悶一聲還要來得慘烈。 她捶陸時樾的肩,“手機——” 一副十足心痛的模樣,宛若摔的是她的手機。 她急得要起身,腰上的手卻沒松,人再度被拉了回去。 “手機!”她又提醒他。 見他遲遲沒反應,她掙扎著要起身,腰上那雙手卻掐得越緊。 祈熱提著一口氣,在陸時樾持續的注視中默默卸下了力氣。 “祈熱?!标憰r樾低低喊她一聲。 喊完,又不說話了。 室內只剩兩道交纏的呼吸。 時針到達整點,發出“滴”一聲,祈熱終于拾回耳朵,她手抓上陸時樾手腕,“你現在就是把我五花大綁,我也拿不出一個子兒來賠你……” “你動了,我才失手的,不怪我,怪你自己!”她將他手往外拉開,雙腳在地面踩實,站起時迅速松開了他的手。 再彎腰撿起手機,滑開來,屏幕上顯示正常。 “看,沒摔壞,看來諾基亞還挺經摔的。”她把亮著的手機屏朝向他,又立刻收回,兩手一推,把合上的手機放回桌面。 “這里好像有點松了,”她兀自扯扯圍巾上的線頭,“我找小矮子給我重新收個尾。” 一出獨角戲唱完,她急急忙忙穿回拖鞋,闔上門,“啪嗒啪嗒”跑下了樓梯。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祈熱時刻戴著那條圍巾,火紅色的圍巾便“見證”她在期末考場上筆不停歇,再見她胸有成竹地提前交卷,考后一星期,又見著一張寫了名次“1”的成績單。 后來,跟隨她一起進電影院,看了一起發生在霍格沃茲的恐怖事件,看到哈利波特與蛇作戰,也看到越變越美的赫敏。 若沒記錯,坐它小主人旁邊的,是個瘦小的小孩兒,它覺得這個小孩兒有點眼熟。 將近三小時的一場電影,耗費了祈熱莫大的耐心,她總覺得有點虧,于是敲敲旁邊人的腦袋瓜,“這就當給你的新年禮物了?!?/br> 陸時迦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前兩天,他跟他哥哥一起來看過這部電影,本來是三張票,此刻站在她身邊的人卻突然爽了約,說要跟家里去買年貨。今天來,又非要拉上他。 祈熱也說到做到,除夕那晚,她給所有人都買了禮物,唯獨沒有陸時迦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