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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書后小皇帝總想標(biāo)記我在線閱讀 - 第110章

第110章

    難道……

    “咳咳……咳咳咳!”

    謝讓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青年連忙上前扶他:“公子,屬下扶您躺下歇會兒。”

    “不……”謝讓撐著他的手臂,身體不適與心緒震蕩,使他渾身瞬間出了一層冷汗,“通知所有人,我們不歇了,這就出發(fā)。”

    “可您的身體……”青年勸道:“公子今早就身體不適,怕是受了涼。眼下馬上就要天黑了,再往前走,夜里恐怕只能宿在山中,您……”

    謝讓眼前陣陣發(fā)黑,顧不得對方還在說什么,打斷道:“還不快去!”

    青年應(yīng)了聲“是”,推門走了出去。

    屋內(nèi)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謝讓略顯急促的呼吸。他深深吸了口氣,踉蹌著回到桌邊,給自己又倒了杯茶。

    應(yīng)該不會有事。

    說不準(zhǔn)只是路上耽擱了。

    飛鳶武藝高強(qiáng),就算真被追蹤到,也沒那么容易落到對方手里。對,說不準(zhǔn)就是因?yàn)楸蛔粉櫍圆挪桓遗c他們匯合。

    飛鳶自有他的脫身之法,不會有事的。

    謝讓自我安慰一般想著,忍著頭暈,再次撐著桌案站起身。

    這幾日,他都是在野外過的夜。他這身體被宇文越養(yǎng)得嬌貴,以往夜里要是沒睡好,第二天必然頭暈眼花,渾身都沒力氣。

    這回能撐這么久,其實(shí)已經(jīng)超乎謝讓的預(yù)期。

    若無意外,今日應(yīng)當(dāng)是能在此處歇一夜的。

    謝讓閉了閉眼,重新戴上兜帽,推門往外走去。客棧內(nèi)光線不佳,謝讓穿過昏暗走廊,扶著墻慢慢下樓,走到樓道的拐角,昏昏沉沉的腦中才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這山間客棧規(guī)模不大,因?yàn)椴辉诠俚琅裕饺绽飵缀鯖]什么生意。

    但也不至于這么……安靜。

    謝讓睫羽一顫,比以往遲鈍許多的身體已經(jīng)拐過樓道,往下邁了一步。

    被暮色籠罩的客棧大堂出現(xiàn)在他眼底。

    大堂內(nèi)擠滿了人。

    方才見過的客棧掌柜、伙計(jì),零星幾個在大堂吃飯飲茶的客人,與謝讓同行、偽裝成行商的侍衛(wèi)……每一個人,都被押著跪在地上。

    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橫著把刀,刀鋒反射著夕陽鮮紅的光芒,亮得刺眼。

    靜默無聲當(dāng)中,站在大堂中央的少年抬起頭來,神情陰沉如水:“老師,你這是想去哪里?”

    ……還是被追上來了。

    計(jì)劃了一個月,折騰了三天三夜,還是沒跑得掉。

    謝讓腦中陣陣發(fā)昏,在那一片雪白的刀鋒與夕陽中,幾乎看不清那熟悉的身影。

    宇文越緩步朝他走來。

    “你……”謝讓扶著墻面,在對方那攝人的氣勢下,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可就是這般微小的動作,卻讓宇文越的雙目陡然蒙上了紅。

    下一刻,謝讓被人用力攥住了手腕。

    “謝懷謙。”宇文越嗓音低啞,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你要去哪里?”

    “如今朝中局勢穩(wěn)定,臣這是……辭官還鄉(xiāng)。”謝讓低聲開口,沒有意識到,自己指尖都在輕輕顫抖,“陛下,你答應(yīng)過的……”

    “我答應(yīng)過什么?”宇文越輕聲打斷他。

    謝讓直到此時才發(fā)現(xiàn),宇文越甚至就連衣服都沒有換。厚重的冕服只是脫去了外頭那不便行動的長袍,明黃的里衣繡著金龍,衣擺處甚至沾上了不少泥土灰塵。

    他……是收到了他的奏折,就立即追了出來嗎?

    謝讓混沌的思緒忽然清醒了幾分,他抽了下手,想掙開他的鉗制:“宇文越,你先冷靜點(diǎn),我……”

    “你再亂動,我就殺人了。”

    謝讓渾身一僵。

    “從誰開始呢。”宇文越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他注視著謝讓,輕聲道,“是朝中那些幫你拖延時間的大臣,還是那條被你留下善后的狗?”

    謝讓頭暈?zāi)垦#骸帮w鳶……你把飛鳶怎么了?”

    “抓起來了。”宇文越輕描淡寫,“他是逃得很快,若他無所顧忌,就是動用所有禁軍,多半也拿他沒辦法。但他護(hù)送的那批家仆,著實(shí)有些拖累。”

    謝讓頭暈?zāi)垦#骸澳阌萌速|(zhì)威脅……”

    “懷謙,還記得我說過嗎,你的心太軟了。”宇文越繼續(xù)緩步上前,將謝讓抵在樓道拐角處,“你顧忌這么多,又計(jì)劃了這么多,反倒把自己逼上絕路。”

    謝讓無路可退,竭力讓自己維持平靜:“阿越,他們是無辜的,你——”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在關(guān)心別人?”宇文越輕聲打斷,“你心里到底裝著多少人,是不是只有我把那些人都?xì)⒐猓愕男睦铮艜o我留下一個位置。”

    兩人的距離隔得極近,謝讓竭力偏過頭,避開那張不斷靠近的臉:“宇文越!”

    謝讓胸膛起伏,呼吸急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宇文越動作一頓。

    可他并未收斂。

    相反,他只是極緩慢地?fù)P起嘴角,緩緩開口:“我就知道,你在意的,果然還是這件事。”

    他伸手捧起謝讓的臉,指腹摩挲著消瘦蒼白的下顎,輕佻地碰了碰那冰冷柔軟的唇。謝讓氣得渾身發(fā)抖,伸手想要推拒,卻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年輕的天子早已不是會被視作少年的身形,精壯的胸膛包裹在衣袍當(dāng)中,蘊(yùn)含著澎湃的力量感。